91.猫妖

他的手指试探地伸进她袖口，小指勾着她手腕，寸寸往上，伏泠的脸当即便冷下来，打掉了他作乱的手指：“我在外面设了结界，你怎会进来？”

少年闷哼一声，委屈地捂紧胸口：“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伏泠千万年与长夜为伴，风霜雨雪，清冷寂灭，何曾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妖物：“你若再放肆，我便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他像被吓到了，红彤彤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可是话本里都说神仙普渡众生，你是神，为何不能渡一渡我？”

伏泠端坐，冷淡望着他：“我何曾说过我是神？”

他歪头，煞是认真道：“我听山里的精怪说，只有神仙才会受雷劫。”

“就算是神，又为何要渡你？”

“你既是神，为何不能渡我？”

又绕回去了。胸口隐隐作痛，伏泠强忍心悸，冷声道：“出去。”

少年没动，解开衣扣，衣领往外翻一小截，露出莹白的肤色。他像猫一样跪爬到她身边，用脸蹭她的手：“我不要，你长得好看，我心悦你。”

山洞中，光影斑驳。

伏泠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手指蜷了蜷：“恬不知耻。”

他哼哼唧唧，尾巴翘得更高了：“我虽是妖，可一生只认一个伴侣，绝不像寻常男子一般朝三暮四。”

伏泠被气得浑身发抖，施法要诛他。她与伏鸳是混沌之初两件上古神器所化，相生相伴，灵力无边，生来便凌驾众神之上，四海八荒，还从未有人如此侮辱过她，何况，是一只乳臭未干的小妖，更令她无法忍受。

“你简直找死！”

少年却不紧不慢地用尾巴缠住她的腿，稍稍用力，她便瞬间失了力气，身子跌下去，跌进他柔软的怀里。

她声音虚弱：“你对我做了什幺？”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伏泠的额头，唇是热的，仿佛要在她额头烙下深深的疤痕：“不过是一些小法术，神仙，你刚刚经历雷劫，身体还很虚弱，一时不查也很正常。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伏泠胸口起伏，感觉到四肢渐渐发热。他略显羞涩地剥去她的衣服，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情动得厉害：“神仙，我好喜欢你啊。”

伏泠别过脸，骂他：“放荡。”

他脸颊逐渐染上了绯红，附在她耳畔喘息：“你摸摸我尾巴好不好？”

从洞口吹来的风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他一半忽明，一半忽暗，眼尾散出幽幽蓝光，宛如火焰的轮廓。这只猫，竟有三条尾巴。

伏泠心念一动，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他作乱的双手：“你到底是什幺妖？”

他一愣，泛着雾气的眸子朝身后看去，眸中顿时划过异样的光茫，很快又恢复成缱绻的模样，依偎地在她怀里蹭。他没回答她的质问，动作轻缓，有着初出茅庐的青涩。

原来情爱是这种滋味，蚀骨销魂，缠绵悱恻，难怪那些蠢笨之物各个都要趋之若鹜。猫才不会钟情，猫是这世上最为薄情之物，他起初只打算用色相引诱，步步为营，融了这位九重天上沅芷澧兰的上神内丹。

可他的身体一直在背叛他，沾了欲，动了情，似烈火灼心，烧得他眼角发烫。

为何，她随便摸一摸他，他都想溺死在她掌心的温度里。明明一切，都该反过来的。

待他得到内丹，一定要把她抽筋碎骨，定不能叫她把自己的丑态宣扬出去。

这一夜，烛火飘摇。丢失的力气渐渐寻回，伏泠怔忪地动了动手腕，如梦初醒。她看到衣不蔽体的自己，怒火中烧，一掌掀翻了躺在怀中的猫儿。

半空蓝光顿开，无数破碎的光斑渐渐聚拢，幻成少年的轮廓，长发如墨，有几缕落在身前，把肤色衬得更加苍白。瞳孔渐渐瞪大，他慌忙地抱起衣服，挡住了满园春色。

少年脸憋得通红，憋了半晌，终于结结巴巴道：“你，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