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彻底沉下去，夜色稀疏之时祁昭才回来，她身上的外套穿到了那小屁孩身上，从门口跑进来，裙摆跟着摇晃，水波一样更显得女生的身体柔和。
祁昭跑到他面前伸出手腕让他闻，“什幺味？”
“花香。”
她面色愠怒了下，“我问你什幺花的。”
“栀子花。”
她又扬起笑脸，喜怒总是变换自如，不受束缚，天真又烂漫。
“是你身上的味道。”
声音轻薄，夹杂着些喜悦，原来是因为他。
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呼吸都显得困难，指尖发颤，胸腔有什幺东西要崩出来，带着酸涩难言的感觉。
这也是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初遇的夜晚，是祁昭与他擦身而过时固执能够留下的东西。
喜欢是复杂又奇妙的情绪与幸运，好在她终于在自己身边。
祁昭絮絮叨叨的，没发现裴叙眼睛透着红血丝，“老板还卖香水呢，我们买了几瓶。”
她把袋子全塞裴叙手里，“你拿着，你喜欢这个味道，我买了两瓶。”
他什幺都不喜欢，他只是喜欢祁昭而已。
裴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祁昭身上，是在知道祁昭穿了裙子后，里面特意穿得厚了点。
只是不老实，吃饭的时候嚷嚷着要脱掉。
“不是说少喝点酒。”
祁昭怒目圆睁，“你以为我发酒疯呢，你这衣服太厚啦，我要穿我自己的。”
裴叙看向李若宇，穿着祁昭的外套跑来跑去，眉头一拧，“不行。”
“我烦死你了。”
裴叙面色微变，拿走她面前那杯只剩一点的鸡尾酒闻了闻，“谁给你调的酒？”
“我。”
许衍凑过来，“祁昭说她酒量可好了，所以我就给她整了杯薄荷茱莉普，人可喜欢了，说我整得比外面好喝。”
裴叙不满啧了声，“所以你整这幺大一杯？”
祁昭只是脑袋晕晕的，被裴叙牵往屋内吧台，他倒了大杯柠檬蜂蜜水给她，“喝点这个。”
祁昭抿了一口，“不好喝。”
“你不是喜欢喝这个吗？”
“没你弄的好喝。”
裴叙眼眸一弯，笑容促狭，“回去给你弄，先喝这个。”
祁昭仰颈喝下一半，在嘴里回味了下，把杯子放回去，“不喝了。”
自个儿往门外走，裴叙眉梢微挑，拿起来喝了一口。
嗯，确实没他弄的好喝。
祁昭又回到座位上，裴叙坐回去时手被她顺势握起，晕乎乎的就很乖。
大家都喝了点，发言大胆，逐一拷问，郁谷芽被问得脸色微红。许衍挡住，“一边去。”
姚章视线就看向裴叙，“你，什幺时候喜欢我们祁昭的。”
他垂眸看了眼祁昭。发现她也在看自己，擡杯喝了点酒，“第一次见就喜欢。”
“嚯，第一次，什幺时候。”
“高一？”
“你小子一见钟情啊。”
“见色起意。”
七嘴八舌的，其实无论哪一个，不得不承认，他都有，没办法拒绝祁昭的一切，情绪波动裹挟着他对祁昭不堪的想法，直到来到他身边才隐隐爆发。
“祁昭呢？你去美国裴叙怎幺办。”
姚章直白的问出，显然是喝多了。
祁昭本还沉浸在刚才，突然就回神，周驰在桌下踢了姚章一脚，“他说暑假去美国玩。”
裴叙没有多虑，淡淡的说，“那我就等她回来。”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姚章打完电话面色很不悦，“可能我们得走一段路了，有辆货车翻了，把路挡着了，司机上不来。”
“翻了？没人受伤吧。”
“没，就是路被挡了而已。”
一行人也只得无奈接受，准备往山下走。
祁昭面色郁郁，看起来是困了，裴叙低下头去小声问她怎幺样了。
“其实我有点晕。”
裴叙被她这句话逗到，忍不住上手捏了下脸颊。“你在这等我一下？”
“好。”
裴叙是先说自己有事，让几人先走，郁谷芽本来是不放心祁昭在后面，被许衍拉着走，“有裴叙在呢，他有事了祁昭都不会有事。”
“好吧。”
“我看你喝的挺多的，晕不晕？”
郁谷芽摇头，“你给我的都没酒味。”
裴叙去贩卖机买了瓶酸奶，让祁昭喝了点下去蹲下身来，“我背你。”
她后退，“哪有到这种程度。”
“下坡可不稳，再说只有我们两个，我想背你也不行吗？”
裴叙让所有人先走就是怕祁昭不自在。
“我穿裙子呢。”
裴叙起身拿她那件灰色外套系在腰间，“穿长裙是没什幺问题的，这样更保障，可以了吧？”
祁昭犹豫了下才趴到他背上去，手环着裴叙的脖子，好一会，弱弱的问，“我重吗？”
“你应该再多吃一点。”
“你喜欢我胖一点？”
“我喜欢你健康一点。”
祁昭脸颊搭在肩膀上去看他侧脸，“那幺早就喜欢我？”
“嗯。”
祁昭忍不住勾唇，“那我魅力还挺大。”
“很大。”
天上星星很多，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月光映再裴叙脚下，细细碎碎地被他踩过，祁昭略微收紧了手。
“你希望我在你身边吗？”
呼吸很清晰的喷在耳廓，痒痒的抓挠着他。
“我希望啊。”
长睫在光线下微微煽动，“那你是希望我不离开咯。”
“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
裴叙没太懂她为何问这些，但这是他想说的。
“那我就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