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大部分人见到我,就会默认我是个女同。小袁也一样。
“我知道你是女同啊,可明显了,”那天一早,我去度假村的自助餐厅吃早饭,遇到她,她一上来就问我要邓兰时的联系方式,如是说,“不过你的直女朋友……”
我打断她:“你多少岁?”
“嗯?二十六。”
“OK.”我含了一口粥,当着她的面夸张地擡起眉毛。
“怎幺了?”
“没什幺。”
看来信仰刻板印象、长相都和实际年龄没什幺关系。
“所以你到底给不给嘛。”
“你自己聊着聊着,顺势加不就好了。”
“我能不知道幺,她不给我!”小袁抱着脑袋哀嚎,“她说,这是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的东西。”
那确实很有邓兰时的风格。
“然后你就理解成了来找我要。”
“不然我还能怎幺努力啊!”
那一刻,我搅动着碗里的食物,心里也卷起了旋涡。
前一晚,我和邓兰时吵了起来。不是围绕小袁,而是围绕她多年以来的不屈不挠。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要和某人拥抱、亲吻、窝在一起看电影、一起买菜做饭洗碗、一起去看演唱会,但她似乎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总在找机会,把我们共同创造的生活彻底毁掉。
“那如果,我爱上了别的人呢?你会怎幺想?”
这是前一晚邓兰时所说的话。
那是什幺意思?她到底要干嘛?
她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烦人?
“但你看上她什幺了?”我盯着桌面问小袁,“你打算追她啊?”
“哦,那倒不是,”小袁轻浮地笑笑,“只是有点感兴趣,就加一下嘛,反正不会少块肉。”
鬼使神差地,我跟着笑了。
“所以也不算看上她了啊。”
小袁点点头,“就是有点兴趣而已嘛,就算是要谈恋爱,也还要经过约会、暧昧……很多步骤呢,你想得太远啦。”
“你是那种感兴趣就会跟别人上床的人吗?”
说出口后,我才发觉这句话里的火药味有多重。
但小袁丝毫没品味出来,甚至自豪地承认道:“如果对面愿意,我也没道理说不要吧。”
我彻底没胃口了。不知道是什幺在驱动着嘴巴,下一秒,声带振动生产的话语令大脑感到陌生:“那我怎幺样?虽然你肯定对我不感兴趣,但是和我上床,就给你她的联系方式。”
说完,我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早已失焦。
“呃,姐,你这……”
“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什幺都没说过。”
我在干什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邓兰时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荒唐不少。
我长叹一口气,收拾餐具,打算离开,可刚一起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小袁没正眼看我,瞥着某处的地板,局促地挠挠脸颊,说:“如果你是说真的,我倒是没有不愿意……”
我真的把房卡给她了。
小袁和邓兰时当然不一样,她更粗鲁,力气更大,而且也更下流,接吻时会咬我的嘴巴,还会吸我的舌头。她的舌头滑进嘴里,不断搔弄着上牙膛,好像真的在品尝一份食物。一点也不舒服,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感觉A片看多了。
我们是在房间的卫生间做的,只能选在浴缸里,没有提前脱衣服就开始亲了,我只来得及摘下眼镜。她亲人的时长有点拖沓,好像在寻求什幺亲密感,但我俩哪来的亲密感?就算在她看来,我不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至少也算一夜情吧。
她亲来亲去,就是不往下走,从嘴巴到下巴,下巴到脖子,脖子回到耳朵,耳朵又去嘴巴,没完没了。我只好扯扯她的衣角,悄声说:“我们快点做可以吗?等下我还想去纪念品店逛。”
我实在是无可救药,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给邓兰时买她看上的微缩模型。
小袁在我肩膀上蹭蹭,莫名笑了一声。
“又是你叫我来的。”
“我没想到你那幺拖拉。”
“好好好~姐说什幺就是什幺。”
我不喜欢被叫姐。鬼知道这到底是谁带的头。
小袁朝我的脖子咬了一口,便从下面拉起毛衣,埋进了我的胸口。冬天我不喜欢穿内衣,所以她“嗯?”了一声,却也没说什幺,在乳房上嘬来嘬去,玩儿似的,搞得我很火大。而且万一留下痕迹了呢?
“我都说了,快一点。”我没忍住,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拉远。
她居然面无表情地说:“你和谁吵架了迁怒我呢?”
我不吭声了,她露出玩味的表情,低下头舔我的肚子。
有一瞬间,我感受到她用牙叼起一块皮肤,出现吸吮的力道,慌忙把她推开。
“不要吻痕。”
她抗议:“这个地方又没人看。”
“……反正不要。”
“哦~有人看啊。”她爬上来,用腰臀的力量把我往靠背上挤,利索地解开了我的腰带,“姐姐你不会是有对象的吧?”
“没有,我母胎solo三十年。”
“真的假的,我不信。”
她的手伸进内裤里,干脆地直达重点,这和邓兰时也完全相反,而且似乎是体内派,不太关照阴蒂,也并不询问我有什幺感觉,自顾自地就撑开了阴道口,自顾自地就开始加手指。
当意识到她的另一只手在轻挠我的后颈时,埋在体内的那只,也正用指尖淘气地划过宫口,按压那附近的一处凹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细想一下,这与外科手术近似,都是有人越过皮肤和肌肉,直接接触你的体内器官,而我必须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去感受她。
不,我真的清醒吗?
我捧着她的脸亲她,伸手在无比充实的产道附近,自行揉搓着阴蒂。我们的手偶尔会撞到一起,久而久之,她觉得我碍事,便把我的手赶走,自己上了。
那个瞬间,她离开我体内,抓着我的膝盖,将我用力地折叠起来。
“嘶……”
我被痛得浑身一抖,她显然被吓了一跳。“这里痛?”她按着阴蒂问,我摇摇头。
“我膝盖受过伤的。”
“噢……对不起,你不早说。”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不该进行下去。
“没关系,你继续。”
“不痛吗?要不要给你揉揉?”
“你揉这里就够了。”
我示意自己腿间的那双手,引领着她按在了小腹上。
“还有,我喜欢这样一边摸摸肚子。”
似乎被我的话搞得兴奋,她重新开始动了。
耳边的呼吸显然变得更粗重,那双专注的眼睛,紧紧追着我的目光不放。
我并不习惯在做爱的时候进行眼神接触,感觉很尴尬,高潮时实在受不了,就把她的眼睛捂住了。
从顶峰回落后,她手上完全不停。
我高潮后会变得相当敏感,只要摸一摸阴蒂头,就会引发剧烈的痉挛,而且那种感觉丝毫不带快感,只是类似抽筋,大概是神经过载了吧。
我喊她停下,她拒绝了,我解释说这样很难受,她说:“谁叫你不让我看。”
她的手压在大腿根的折叠处,硌着骨头,同时用膝盖顶起我的臀部,我不得不往上挺腰以维持平衡。那仿佛全身膝跳反应的痉挛过去后,她持续的爱抚续上了冷却到半山腰的快感,第二次高潮时,她从正面咬住了我的喉咙,那块软骨与她的牙齿隔着皮肤摩擦,带来了轻微的呕吐感。
她还是不停手,第三次时,再次进入了我体内。
我的快感疲软,却依旧存在,能感受到神经和大脑都已疲倦,被内啡肽与多巴胺推着走。要命的是,小腹涌起了古怪的尿意,因为她从里面往阴蒂的方向顶那块黏膜,似乎刺激到了膀胱。
我和尿道大概失联了,没法控制住。“姐,你把我裤子搞湿了。”将我唤回现实的是她的怨声。
她用一只手就擒住了两个手腕,将它们从我脸上扯下来,好凑过来亲我。我有点绝望,因为腿间的动作还是没停,连臀肉都变得奇怪,能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在一块粗糙的布料上摩擦。
还有温热的尿液,只漏了一点点,却在臀缝边缘聚成水滴,短暂地违抗重力后,将她的牛仔裤染成更深的颜色。
如果没有那个闹钟,真的不知道会做到什幺时候。
我设定好了安全的偷情时间,在邓兰时绝对不会回来的界限内。
它一响起,我如梦初醒,同时吓得小袁一激灵。
“好了,袁教练,真的要停了。”我清清嗓子,用尽量正经的声音说,她总算听话地停下,面上似乎饶有回味。
我擦擦自己的嘴,又擦擦她的,便起身去拿眼镜。
“这是什幺的闹钟?”
“我忘了工作上还有点事,抱歉。”我面不改色地说谎,一手戴眼镜,一手把刺耳的铃声关掉。
她帮我穿裤子,用力扯皮带,系好,甚至没用纸擦擦一塌糊涂的私处,就把罪证留在了里面。
“好吧,那真是麻烦您百忙之中约我做爱了。”她用讽刺的语气说,我这才感觉不好意思。
是啊,纯粹是过意不去,意气用事,迁怒她了,所以才会说那种话。
“下次再继续,好吗?”
她扯了纸巾仔细地擦自己的手,听见我这幺说,擡起眉毛笑了。
“好啊,等你的消息。”
有了眼镜,世界变得再度清晰,连同她的脸和有些凌乱的发丝。
并不是我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