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瞿总,听说最近新药的进展很顺利,恭喜。”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主动走了过来,胸口的口袋里塞着一条黑金条纹的方巾,一双丹凤眼反复打量着瞿清姣好的脸。
“谢谢魏总,”瞿清向他举杯点头,笑得恰到好处。
“城郊的人才培养中心开发区,确定好要找昊德来做?”
瞿清挑眉,“魏总有什幺建议吗?”
魏平川举着手里的香槟杯,和她清脆地碰杯,“建工公司有很多,我只是觉得,昊德风头很盛,但愿他们是可靠的。”
“不过,你知道,一个开发项目可能持续两年,但六百多天,什幺都有可能发生。”
瞿清轻轻地笑,递给他一封信,银色的吊带长裙在水晶灯下闪耀出夺目的光。
“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康和也选择,做些我们能做的。”
魏平川满意地笑,接过那个小小的信封,毫不在意地摩挲着上面斑驳的血迹,眼神狠戾。
昊德这家房产企业,发家太快,就算债务雪球越滚越大,但依旧嚣张跋扈,甚至敢从自己父亲手下的国有建工抢夺项目。
送它一程,是他应该做的。
“小瞿总不介意的话,过几天可以来我母亲的茶庄坐坐,她喜欢和年轻人交流。”
魏平川伸出手,递出一张名片。
瞿清了然一笑,接过了那张彩色的名片,钢笔留下的墨迹在指尖留下浅浅的黑印。
“谢谢。”
“替我向苗岚阿姨问好,”魏平川玩味地看着大厅内姗姗来迟的瞿深,暧昧的眼神流转到瞿清身上,转身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清清,”瞿深穿着深蓝色的枪驳领礼服,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此刻站在她身边,气质沉稳内敛。
“大哥,”瞿清擡头和他打了个招呼,“刚刚见到了昊德的小陈总,他问我,你今天怎幺没来?”
女人笑了笑看向他,“我说你很快就到,待会就能见了。”
“你快去吧,他在里间等你。”
“一起去吧,”瞿深假装没听懂她话语里的回避,将她手里的香槟杯夺了下来,“病都没好全,别喝酒。”
瞿清没接他递来的橙汁,微微侧身,“这个人才中心开发项目,毕竟是你和妈一起努力了一年多,才决定签下的。”
“小陈总似乎也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刚好,康和其他的投资方也到了,我去那边看看。”
瞿深看着她疏离冷淡的眉眼,嘴角却挂着精致完美的笑,拳头在身侧渐渐握紧,“清清,你要躲我躲到什幺时候?”
“大哥,”瞿清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听妈说,最近曦悦总是生病,今天忙完之后早点回家,陪陪孩子。”
“我先去忙了,”瞿清笑笑,转身离开。
---
一场酒会下来,瞿清作为小辈,即便身边有周钰挡酒,她也不得不多喝了好几杯。
“小姐,司机在外面,”周钰扶着脚步虚浮的女人,替她披上了风衣外套。
“好,”瞿清皱眉点头,胃部又开始抽痛,眼前有些发黑。
“还好吗?”
瞿清坐上车,才发现,方舟早已坐在后驾驶位上,腿上放着用来绘图的平板电脑,手里提着保温杯。
顶着车内昏黄的灯光,瞿清眯了眯眼,闻着他身上的皂香,伸手轻抚他的耳垂。
“方舟。”
她的声音很哑,像一根羽毛,扫在方舟的心头。
方舟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拧开保温杯的瓶盖,把醒酒汤喂到她嘴边。
闻着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方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难受吗?”
“还好,”热汤下肚,不适感被冲散了许多。
“本来打算带你去个地方,但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还是送你回家吧。”
瞿清攥着口袋里那枚带着划痕的婚戒,他今早才不情不愿地交还给她。可她的右手,已经戴上了一枚全新的,用来掩人耳目的玫瑰金戒指。
“去吧。”
瞿清看着他认真的目光,长叹了口气,舒适地蜷缩在他坚实的怀抱里。
年轻男人的嘴角高高翘起,用力亲了一口她嫣红的唇,口红沾染上了他的嘴角。
“好,但是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啰嗦。”
---
“明早我来接您,”周钰站在方舟家楼下,替瞿清打开车门,看着窝在方舟怀里,醉醺醺的女人,自觉地将时间留给两人。
方舟主动对周钰道了谢,抱着瞿清,按下了电梯楼层号,带她进了门。
“我以为你还和爸妈住,”瞿清眯眼蜷缩在灰色布艺沙发上,看着投影幕布两边的玻璃柜,里面陈列了各种建筑模型。
方舟从半开放式厨房探出头,嘴角沉了下去,“瞿清,别老是拿我当小孩。”
“我上大学就出来住了,”方舟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和鸡蛋羹,塞到瞿清的怀里。
“我不喜欢和别人住,而且我总是在忙各种兼职和比赛,有的时候昼夜颠倒,怕影响到舍友。”
“趁热喝吧,”方舟挖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瞿清顺着他递来的勺子,浅抿了一口,他似乎放了点猪油,咸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胃也渐渐暖了起来。
她没有继续喝第二口,而是呆滞地坐着,眼睛里都是醉酒后的迷蒙。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是我的房子,不会有别人过来。”
“给你留了一把钥匙,”方舟递给她一个钥匙圈,“你想过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瞿清看着手里那个墨绿色的钥匙扣,有些出神,“方舟,你很信任我吗?”
方舟开朗地笑,“瞿清,你会伤害我吗?”
瞿清扭头看他,口红被他吻出唇线,笑意撩人,“我伤害过很多人。”
“像你总是一脚踢开我这样吗?”
方舟叩住她尖俏的下巴,带疤的大拇指摩挲着那块出界的口红,用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