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撵走

削下来的苹果皮沿着锋利的刀刃越卷越长,收尾处,赵春花拇指摁住刀背往上提,咔一声,果皮断裂。

伸手递给温凝,脸上是和蔼的笑:“给,吃颗苹果吧。”

温凝回过神,视线落在刚削好的苹果上,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过没有胃口,她笑了笑,摇头:“谢谢赵老师,你先放着吧,我还不想吃。”

赵春花也不强求,抽了一张纸垫在桌上,又吩咐:“还是要吃呀,等会氧化了就不好了。”

温凝点点头,笑得很勉强。

思绪还乱着,李随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她好像还被困在那个记忆里。

双目的视线放空,虚虚地落在病房的某个角落。臂膀靠着枕头放松下来,却隐约还能感受到被他掐住的感觉。

她快喘不过气,那双悲伤到破碎的眼,痛得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

“小温啊。”犹豫着开口,赵春花观察温凝的表情。

女人扭头,缓缓聚焦视线,轻声道:“怎幺了,赵老师?”

笑了笑,赵春花局促地搓了搓手,尝试询问:“你和李随……”捕捉到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还是问了下去,“是以前就认识吗?”

看着赵老师,温凝的嘴角微微抽动。

垂下视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而后点头,“嗯,认识。”

赵春花“哦”了一声,尾音很长,不知是惊讶还是了然。

“那真是闹乌龙了,”赵老师笑笑,干巴巴地呵呵了两下,“我以为你俩不认识呢,还叫你给他端茶倒水的。”

埋在被窝下的手抓住衣角,绕着指尖拧成一团。

“也……不是很熟。”她说,开始自欺欺人。

赵春花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纠结着要不要说,只能当做随口的调侃,“嗐,我就知道你俩肯定以前相识过,要不然你下午晕倒的时候他能那幺着急呢……”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赵春花也觉得话题不太对劲,堪堪停了下来。

温凝没说话,她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幺奇怪——毕竟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气氛莫名的尴尬,赵春花岔开话题:“李随把你送来医院之后我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了,他可急坏了……”顿了顿,擡头看了眼钟表,“哎,怎幺还没来?他不是总准时接你下班吗?”

“他还有事。”女人回答,声音闷闷的,“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话刚说完,走廊的那头传来疾步声。

人影在门外晃了两下,确定病房后才推门进来。

“温凝?温凝。”汪文轩额头有汗,大口喘气,“你没事吧?”他说,赶忙上前查看,伸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吓死我了……”

温凝摇摇头,嘴角扯起笑意,“你不是说还有会议吗?怎幺来了?”

男人上下打量病床上的女人,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我实在担心你,今晚的就干脆不参加了。”

温凝不知如何作答,抿着唇,笑意淡去。

一侧的赵春花起身,说了两句后便离开了,机构的孩子们还在等她,她不能逗留太久。

在床沿坐下,汗水打湿了男人额前的头发,温凝抽了两张纸递给他,轻声道:“快擦擦。”

男人刚要接过,却又放下,身子凑过去,有些无赖,“你帮我擦。”

纤细的五指攥紧了纸巾,停顿了两秒,她擡手,“好。”

温柔地在汪文轩额前擦拭,她的模样认真,眸子透着淡淡的疏离,他总看不透她的心情。

伸手搂住温凝的腰肢,女人躲闪了一下,无果,还是将就他了。

“赵老师说你食物过敏,昏迷了直接进的医院。”男人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怎幺回事啊,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过敏。”

手停了下来,温凝将湿透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漂亮的眉微蹙。

“花生过敏,”她说,声音很小,“误食了,不是故意吃的。”

“怪不得我从来没见你吃过花生。”他又说,好像回忆起什幺,擡头,黑色眸子望向她,“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我妈给你看的照片,是不是就是你小时候过敏的那次?”

温凝垂下眼,点头。

收紧手臂,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心疼,“是我这个做老公的不合格了,都忘记你对花生过敏。”脸靠在她的胸口,汲取身上的香味,“宝贝,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温凝脸上没什幺表情,双臂低垂,松垮垮地挂在身侧。

温存了几分钟,汪文轩终于擡头,又一次看向她。开口,问道:“谁送你来的医院?”终于抓到了重点,又补充,“楼下的护士告诉我你在VIP病房,我还以为听错了。”

心跳漏了一拍,温凝脸上的血色微褪,佯装镇定,“我们机构这几天不是有人资助吗,就是那个老板。”前两天随口提到过,温凝庆幸有这幺个铺垫。

看她眼神有些不自然,汪文轩皱眉,又追问,“老板,男的女的?”

低头咳嗽了一声,温凝将长发盖住脸颊,哑声道:“男老板。”

男人抿唇,在得到答案时倒也没有很惊讶,只不过女人的反应看来有些异常。

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这也正常,他资助你们单位,你也算是他的员工了。员工生病了,老板送来医院也不奇怪。”

到底是有一套自圆其说,汪文轩脸上的笑意盈盈,看不出有一丝恼怒。

脸颊被捧着擡起,温凝看见他柔和的双目,带着浅浅笑意。

“宝贝,我相信你,因为我爱你。”

通体流畅的奔驰在高架桥上飞速前进,车外风呼呼地刮,车内安静得格外可怕。

手机屏幕的光线映在男人的脸上——却完全照不亮他那张阴霾无比的轮廓。

整个人陷在黑暗中,周遭传来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Alex就坐在老板的对面,连同呼吸都刻意地放缓,仿佛生怕一个噪音就会让他大开杀戒——至少目前李随的表情,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不知看到了什幺,男人的眸子猛地收缩,他咬着牙,手机被捏得咯吱响。

分明车内的暖气充足,助理却被吓得冒了冷汗。

尽力专注在手头的报表上,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唐宇擡头去看——李随已经把手机甩在了一旁。

材料昂贵的核桃木饰板硬生生被手机砸出一个小坑,手机可怜地躺在地上,上面还在实时播放监控录像。

Alex发誓——他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正好两人拥抱的画面展现在他的眼前。

助理哪敢说话,立马捡起手机,屏幕向上呈给李随。

喉头剧烈上下滚动,男人粗粗地喘气,已经不愿再看视频里两人的卿卿我我。侧额,支肘搭在扶手上,李随的目光落向窗外飞速划过的夜色。

眸子寒凉彻骨,车还在平稳驾驶,对面的唐宇被惊得瑟瑟发抖。

通过高架桥,距离C城的市中心越来越近,夜景更是繁荣起来。

终于,男人收回视线。

眉眼半压,锋利的下颚线绷直,薄唇轻抿。即使控制了大部分的怒意,叫人看着还是可怖至极。

退出视频,将手机扔在另一侧的单座行政椅上。

开口,他说:“找个人,把他撵走。”

Alex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又补充,这次语气明显加重——“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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