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帮她

距离校门口还有段梧桐夹道的路,秋安突然敲了敲前座隔板,

"师傅,就停在这儿吧。"

景云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余砚舟,见他微微颔首才踩下刹车。

白色玛莎拉蒂悄无声息地滑到路灯下,秋安几乎是推开车门的瞬间,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她指尖抠着车门把手,金属的凉意也压不住掌心的烫。深吸一口气踏下车,脚刚碰到地面就猛地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打弯,整个人踉跄着撞在车门上发出   "咚"   的闷响。

身后传来余砚舟低沉的笑:"逞强。"

秋安没回头,帆布包带子滑到肘弯,露出手腕上未消的红痕。她刻意避开后视镜里的视线,转身时余光却被一抹冷光攫住,余砚舟耳尖嵌着的蓝钻耳钉,在月光与车内幽光的交叠下流转着妖异的芒,将他侧脸的轮廓衬得愈发邪魅。

"我自己能走。"   她咬着牙站直,帆布鞋尖碾着路边的石子,鞋跟却在发软的膝盖带动下晃出细碎的弧度。

"在看什幺?"   车内,余砚舟突然向前俯身,烟草混着木质香的气息涌出来,精准裹住她发颤的后颈。

秋安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耳尖处的手看出了神,慌忙低头拽了拽裙摆,

"没......   没看什幺。"

喉间突然泛起痒意,是他刚刚咬过的锁骨处正在发烫。

她逃也似的转身走进梧桐道,帆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走到拐角时忍不住回头,玛莎拉蒂还停在原地,车灯在路面投下狭长的光带,像道灼热的视线钉在她背脊上。夜风卷起她的马尾,发梢扫过唇瓣时,似乎还残留着威士忌与草莓糖混合的、令人晕眩的气息。

秋安像片影子般贴在寝室门后,借着走廊应急灯的微光确认室友们都已睡熟。她踮脚摸到衣柜里的珊瑚绒睡衣,指尖触到布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发抖。

浴室门合上的瞬间,镜面被蒸腾的热气蒙上白雾,她扯掉发圈的动作突然顿住---

镜中倒影里,锁骨凹陷处盘踞着绛紫色的吻痕,像被揉碎的桑葚汁洇开在雪纺上。手腕内侧的指痕呈青白色,正是被余砚舟攥住的位置。

她试着伸直双腿,膝盖却不受控制地打弯,撞在瓷钻边缘发出闷响。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瓷砖上碎成八瓣,秋安狠狠抹掉脸颊的湿意,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任务成功就甩掉他们......"

晨光透过窗时,林穗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安安,起床啦!"

秋安从被子里探出头,只觉浑身骨头像被拆散重组过,胸前的酸痛让她猛地回神,想起昨晚的事情,将被子扯到下巴处,拿起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看,红痕还是没有消下去,看着她们都在忙各自的事情,秋安快速跑下去找遮瑕膏......

"快点哦,新生讲座要迟到了!"   林穗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秋安下意识瑟缩一下。

她胡乱抓过遮瑕膏冲进厕所,对着镜子反复叠涂,直到指腹蹭得皮肤发疼,那些蛮横的痕迹才终于隐进肤色。

出来时头发散着垂到腰间,林穗看着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不扎头发更温柔嘛。"

女孩的脑袋往她肩窝蹭去,秋安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对方直起身才敢偷偷吸气,方才林穗靠过的地方,正是昨夜余砚舟咬过的位置,隔着棉质   T   恤仍能感受到残留的灼痛。

初生的太阳不烈,倒是在初秋的早晨显得有点温暖。秋安眯着眼睛看着台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符庚承,银框眼镜在他高鼻梁下泛着微光,白衬衫领口被风掀起又落下,勾勒出流畅的脖颈线条。

他握着话筒的指节骨节分明,声音清朗沉稳,在操场里回荡:“希望大家在新的学期......”

台下不时响起细碎的掌声,而秋安却听得有些出神,昨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余砚舟滚烫的呼吸、颈间残留的刺痛,与此刻台上少年干净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她下意识地擡手摸向脖颈,触到已经被遮瑕膏盖住的痕迹,又迅速放下。

身旁的林穗凑过来,小声说:“这个符学长可是你同系的学长哦,也是今年的奖学金获得者,不仅成绩好,而且家世好,一毕业就是继承家产的人。”

秋安点点头,目光却无法从符庚承身上移开,他说话时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竟和余砚舟带着侵略性的笑有几分相似,这发现让她猛地回过神,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阳光在额前突然晃了晃,秋安眨了眨眼,将思绪拉回现实,“同系的吗...”嘴角扯起笑,继续听着台上的发言,慢慢从昨晚的情绪漩涡之中回神。

-

秋安抱着沉甸甸的军训用品,跟在舍友们身后往宿舍走去。塑料包装袋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混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林穗把迷彩帽顶在头上,笑得眉眼弯弯:“听说这次总教官是部队里调来的,去年带的连队踢正步能踢成直线!”

“那不得把咱们往死里练?”刘心文舍友哀嚎着,

“我昨天刷到视频,隔壁学校军训居然要练战术匍匐,膝盖都磨出血了!”

秋安被挤在中间,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没来由地发虚。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军训手册,封面上“铁血铸魂”四个烫金大字刺得眼睛生疼。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热浪裹挟着洗衣液的香气扑面而来,阳台晾着的衣服随风轻轻晃动,像是在提前演练即将到来的训练。

“要是教官长得帅就好了!”林穗扑到床上,翘起脚晃着,

“色迷,那你就可以上去要联系方式了是不是。”秋安打趣道。

舍友们哄笑起来,窗外的蝉鸣声愈发聒噪,秋安望着天边翻滚的积雨云,突然意识到,比起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军训,如何在这个模拟世界里完成系统任务,才是更大的挑战。

迷彩服粗粝的布料蹭得脖颈发痒,秋安盯着教官板正的军训服,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汗珠顺着发梢滚进衣领,眼前的绿色方阵突然扭曲成波浪,膝盖一软便栽进滚烫的空气里。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薄荷清香涌入鼻腔时,秋安费力地睁开眼。白炽灯在头顶明灭成光斑,符庚承的白衬衫袖口垂在她眼前,腕表金属扣泛着冷光。

"很好,她已经醒了,低血糖导致的昏厥。"   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午不用训练,休息后送回宿舍。"

喉间像塞着团干涸的棉花,秋安艰难地转动眼珠,正对上符庚承垂落的目光。

"谢谢你,符学长,你又帮我一次。"   她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少年默不作声地递来保温杯,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淡漠的眉眼。

"我先走了。"   他转身时白衬衫掠过病床栏杆,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秋安慌忙撑着坐起,牵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学长!等一下!"

她眨去呛出的泪花,仰头望着逆光中的人影,"校园太大了,我......   我怕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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