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

大卫放开我们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把细长的小刀,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他将刀刃插进后门的缝隙中,轻巧地一扳,门便无声地开了一道缝,看来先前他们也是这幺潜入的。

门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打开了。

我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地等待熟悉的警报声,记忆中只要门被外力触动,就会启动守护魔法。

但四周却出奇地安静。

……难道只靠这种简单的手动破坏,竟能避开警报系统?还是说……这里的防御,早已不像我记忆中那样牢不可破?

大卫回头朝我们一点头,示意我们行动。

我咬紧嘴唇,依照汤姆事前的安排,伸出手让崔斯坦握住。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亲密碰触,尤其是和他。但这种潜入任务中若不牵着彼此,很容易在施展隐形魔法时走散。

他的手指凉而稳,指尖轻轻扣住我的掌心。像是一种无声的控制,也像是一种占有。

我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让魔力蔓延开来,笼罩住我和他。我们的身影缓缓淡去,化作空气中的微微波动。

脚步轻落在石板上,我踏入了阔别多时的第一营地。

门在我们身后悄然阖上,像是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最后一条退路。

「这里,我熟。」我低声说。

我擡起头,望向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剪影,脑中闪过无数与帕克在夜里偷偷绕行的记忆。那时我们还会玩打赌游戏,谁先在巡逻前穿越图书馆到食堂,就能从对方那边偷走一件物品。

如今,我却要偷走整个营地的秘密。

我往左一转,轻声说道:「从这边走比较安全,这段走廊过去是食堂,监控点距离远,没人会守。」

依照我先前去探班过帕克的经验,这一段路基本上是没有人的,也最容易潜入。

崔斯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我后方,手仍紧紧握着我的,不曾放开。

这里本该是我熟悉的家,现在却让我觉得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而我身后那人,既是同伴,也像影子一样难以捉摸。

我往最近的建筑走去,那是我们的食堂,此刻早已空无一人。

圣诞节的夜晚,所有人都会聚集在活动中心里狂欢,直到深夜才三三两两地散回各自的营帐。留下来的,只是冷掉的余烬和被遗忘的空间。

但我不知道,那些大人们,那些从未明言会去哪里的大人们,此刻是否就藏身在某个暗角,等着我们自己走进陷阱。按理来说,十八岁以下的魔使不用负责守夜,可现在的静默过于异常,反倒让我更加不安。

我放慢脚步,环视四周。空气像凝固了一般,甚至听得见自己每一次的呼吸。我没看到任何魔使的影子,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声,只有风在黑夜里掠过门缝的低鸣,像某种低语。

我们绕过那座废弃的仓库,那里的铁门依然摇摇欲坠,锈蚀得像被时间吞噬过。我沿着建筑后方前行,朝着食堂的入口靠近。崔斯坦仍握着我的手,指尖传来一股不容动摇的力量,而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突兀,仿佛每踏出一步,都会唤醒潜藏在黑暗中的什幺。

我不确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这个地方,不该这幺安静。

我伸出手,指尖引出一道细细的水流,蜿蜒如蛇地缠上食堂门口的锁。水流从锁芯的缝隙渗入,悄无声息地扭转结构,只听见一声几乎无法察觉的喀哒,门锁便乖顺地解开。

这样的开锁方式,在第一营地里其实算常见。

水魔法是最不具威胁性的魔法之一,尤其是在我们这些未满十八岁的魔使之间,被当成一种「生活技能」来使用。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也不会引起太大警觉,多半会以为是哪个新手魔使,偷偷跑来练习罢了。

我轻轻推开食堂的门,一股冰冷的空气从里头涌出,像是有什幺东西刚离开似的。我悄声走入空荡的空间,脚步声在地板上扩散出柔而浅的回音,仿佛连沉默都被震碎。

我往取餐区的方向走去,双手一翻,在周围低声启动隐身魔法。

魔力从掌心流泄,像丝带般编织着透明的网。这种隐身魔法并非真正让我们消失,而是用水与光的微妙交融,让我们的身影仿佛陷进空气的波纹中,被光线折射与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不存在,到最后就会像哈利波特里的隐形斗篷一样,让我们隐身。

我可以感觉到崔斯坦也察觉了我的意图,他的动作迅速而俐落,魔法的纹理在空气中一闪而过。我们默契地加快了节奏,彼此没有交谈,只有魔力在指尖流动的声音。

隐形魔法持续消耗着我们的能量,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设定好魔法阵后现身,落回光与水的交界。那一刻的空气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我低下头,查看那些被整齐摆放在格子里的食物。多数都已经冷掉,蒸气早就消散,只剩下表面的水珠凝成冰凉的薄膜。一格里放着才刚引进不久的吸血鬼食物,其中一杯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边缘滑出浓稠的白色痕迹。

我扫视了一圈,在最角落看到一小撮快被忽略的炸物,伸手指了一下那只剩下一两根的薯条,转头对崔斯坦说:「这个应该没有吧?」

他松开我手,微微俯身查看那格几乎见底的托盘。眉头一皱,他低声说:「没有。不过……它叫做『薯条』?」

他照着上方破旧的标示牌念出来,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脑中浮现那熟悉的滋味,咸咸的、酥脆中带点油腻。

「对。要带回去试试看吗?」我问。

崔斯坦点了点头,从身后掏出一只皱皱的塑胶袋。他小心地用指尖夹起一根薯条放入袋中,动作一如既往地谨慎。

塑胶袋。这个在人类历史上被诅咒又离不开的物品。

它总是坚韧得不合逻辑,任风吹日晒雨打,仍完好如初地躺在地上。吸血鬼也沿用着这些旧时遗物,只不过我们有个规定:每使用一只塑胶袋,十年后必须用魔法强制分解,否则它会无声地吞噬土地与空气,永不腐烂。

毕竟,我们在山径与废墟旁不知捡过多少仍「完美无损」的塑胶袋。那画面太荒谬,仿佛文明的笑话。

至于魔使,人类最后的魔力延续者,仍然照旧使用着这些东西。他们甚至还没掌握制作塑胶袋的方法,只会从废墟中捡来重复利用。

我猜,他们并不真正理解这东西代表的,是什幺样的毁灭。

崔斯坦收起袋子,我看着那根冷掉的薯条,心中却莫名发寒。

或许,地球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无害的东西」蚕食,最后才走到现在这个模样的吧。

我和崔斯坦在食堂里继续搜索着。他动作安静而俐落,不发一语地在柜台与储藏柜之间穿梭,指尖不时触碰那些还残留魔力反应的器皿。每当有些细微声响传来,他总会先站在我身前,眼神锐利地扫视周遭,仿佛随时准备将我护在身后。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默契,却也无法拒绝这种令人安心的距离。

「这里没有什幺值得带走的。」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胸腔中涌出,仍带着刚才的警戒。

我轻声点头,走过他身旁时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臂。他眼神一闪,却什幺都没说,只跟着我来到窗边,我悄声启动反向魔法,将隐身结界撤除。

一道无形的能量如雾般从我们身上退散,我们几乎同时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地板上极轻的脚步印。崔斯坦的手再度与我相扣,这次他握得比之前更紧。

我没问他为什幺,只轻轻带着他离开食堂,走向活动中心的方向。

冬夜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我们在黑暗中穿梭,闪避着建筑间的空旷与监视结界。我知道这条路,甚至可以闭着眼走。因为我曾和帕克从这里偷偷跑去练习,偷吃隔夜甜点,或只是静静坐着听远处的风。

我心里涌起一丝熟悉又复杂的酸涩感。

崔斯坦略为侧头,低声问:「活动中心有什幺好看的?」

我顿了下,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想看看他们怎幺庆祝圣诞节。也许…有一些我熟悉的人会出现吧。」

崔斯坦没追问,只轻嗯了一声。他总是这样,不多话,却从不放开我的手。

我没告诉他,自己其实想看看的是帕克。

那个我曾在夜里梦见无数次的人。

但我知道,我不能说。崔斯坦的掌心是温热的,让我几乎忘了这世界的寒冷与危险。他不该知道帕克的存在,至少现在不该。

不然,我可能会失去另一种能让自己撑下去的平衡。

我们绕过一栋教学楼,远远地,活动中心那边的光芒与喧闹声透过夜色传来笑声、音乐声,还有火光噼啪燃烧的声音。

我忽然放慢了脚步。

崔斯坦在我身旁低语:「怎幺了?」

我摇摇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没事。只是想……慢一点过去。」

毕竟我不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如果他在那里,帕克还在那里笑着,和其他人一起欢闹……

那我该怎幺办?

我拨开活动中心外一圈浓密的树丛,悄悄探头往里看。欢笑声从远处传来,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心头。半空中闪烁着光魔法织出的红与绿,像极了某种失控的庆典幻觉,把整个空间都染上了喧闹与欢愉。

我一边看,一边下意识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帕克……他在哪?

我正盯着那片灯光出神,崔斯坦忽然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一愣,还来不及问出口,他已经凑近耳边低声说:「你们那个首领,看到了吗?」

我定睛搜寻,莉莎不在也不意外,说不定她此刻正在哪个黑暗角落里,带着人悄悄地搜查我们的踪迹。

但奇怪的是,帕克和罗丝莉也不在。我只看到艾蜜莉,她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抱着饮料杯,脸色空白得像是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那模样……甚至让我一时间有点恍神。

她是真的被利用完就被抛弃了吧。只是……就算如此,我也没办法再走上前安慰她。我们之间早就不是朋友了,不是决裂,而是结束。

我收回视线,低声回道:「没有。怎幺了?」

崔斯坦冷哼一声:「哼……一开始我还真有点想看看那个我妈整天挂在嘴边说什幺『女英雄』到底长什幺样,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算了,看来汤姆那边要我们撤了。」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笑得没什幺情绪,只是像平常那样轻声说:「你妈也真的挺信她的。」

崔斯坦的母亲玛丽当时虽然没有加入第一营地,但她对首领莉莎非常尊敬,感激她救了我。

我也不懂是不是莉莎给她灌了甚幺迷汤,就算我都跟玛丽说是莉莎赶我出来的,她还是说莉莎是到了我十六岁有了魔法时才把我赶走,而非一开始就抛弃我,所以莉莎人还是很好的,没有辜负我母亲安姬儿的遗愿。

我只是很想反驳玛丽,但因为她是母亲最好的朋友,我只好默不作声的接受她的想法,心里却不以为然。

我语气很轻,甚至有点自嘲。

刚刚在崔斯坦紧握我手时,我竟一度以为……他是在保护我。那样的念头让我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太荒谬了。他只是出于警戒、出于任务的习惯性反应,而我却还一厢情愿地往别的方向想。

我摇摇头,把这些莫名的情绪丢到脑后。

但就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崔斯坦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不是带着探问,也不是关切,而是一种短暂的停留。

他看到了些什幺。或许是我眼里闪过的一丝落空,又或许是那一声不像我的沉默。

但他没问。

只是很轻地握了握我的手,像在默默提醒我该走了。

我没有说话,只顺着他的力道转身离开。

猜你喜欢

清纯女友早被黑人们操烂了【轮奸肉便器 绿帽ntr 重口性虐 破鞋公交车 母狗万人骑】
清纯女友早被黑人们操烂了【轮奸肉便器 绿帽ntr 重口性虐 破鞋公交车 母狗万人骑】
已完结 绿帽奴1

我有一个清纯可爱身材娇柔的女友,然而女友突然袒露真相。  她之前被黑人下药强奸后,就成为了黑人们的性奴肉便器,全身上下早就被黑人们操烂了,还被黑人当做便宜妓女被无数陌生人奸淫。

情欲图画
情欲图画
已完结 追风少年

即便是公司高管,在面对业务时同样像妓女一样取悦客户,哪怕是同时被两个男人肏也在所不惜、、、本书揭露培训行业淫乱不堪的内幕,让你大长见识。

强制爱收纳盒
强制爱收纳盒
已完结 周飏

剧情>肉,不能严格属于1V1或者np,有的世界会写女宝和非男主的肉沫。第二人称混第三人称短篇合集,起名废,女儿名字叫霁云。默认男的人帅活好,只写双c|女非男c暂定(顺序不定):落魄的大小姐&死对头阔少爷一朝失势的大小姐意外被设计到昔日死对头面前按着操了一夜?被掠夺的王后&恶龙龙最爱美丽的事物,之前王国丢宝石,现在丢的王后被恶龙当成繁衍的容器。保姆女儿小可怜&高傲的天龙人他蔑视她,贬低她,又忍不住沉迷她。温柔内敛的寡妇&从小养大的继子(古代)从小养大的儿子操着继母的逼说要给他生孩子。道行尚浅的狐狸精&暴君这个暴君吃不到狐狸精的穴就要杀人。高岭之花男主&仙侠文恶毒女配&黑化大反派明明觉醒了女配记忆怎幺还要含着男主的精挨反派的操?抠门普女外卖员&各类事多屌大客户又普又穷的女人送上门的逼没理由不操。天降地球人beta&独裁的alpha将军(abo)地球人穿进abo没有生殖腔容纳成结的性器怎幺办。末世被丢下的普通人&圈养你的丧尸被队友扔到丧尸嘴里的时候你没想到被吃的是逼。被拐卖的女学生&东南亚地头蛇拒绝用穴吞进去肉棒的结果就是吞进去枪筒。变心出轨的人妻&沉默的老实人教训出轨老婆的方法就是把骚穴操坏掉。……

漂亮的异类
漂亮的异类
已完结 Nana

她出身贫寒,在全市最贵的学校里像个异类。起初大家只是看她不顺眼。后来,有人想让她“识趣一点”她学会沉默、忍耐、克制情绪,但是她始终低估了恶意的分量。那一刻她明白:靠成绩、靠美貌都不够,在某些地方,她只剩下一个选择——留下来,只是方式不那幺体面而已。“如果我是故意接近你呢?”“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故意沦陷的。”喜欢留个言哦,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