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崖。
天鹰在背后挟持着顾长欢，利刃搁在她喉间，她动弹不得。
“大当家，世人都说不留不近女色，没想到居然藏了个美娇娘啊……”跟着天鹰的小喽啰目光赤裸地打量了顾长欢一眼。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天鹰嘲讽道。
他们进谷后，天鹰就知道他们中了不留的计，桃花谷处处都是埋伏在暗处的高手。
半个时辰前，就在当他想着怎幺撤退时，一张纸条凭空出现在他手心。
上面写着：进桃林。
顾长欢讪讪道：“那个，兄弟，我跟桃花谷的人不熟，我也是被掳来的，要不你也把我带出谷，我定会重金答谢！”
“谁让你说话了，闭嘴。”
顾长欢颔首敛目，看来这群人并不是来捉她的，挟持她也许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他们应该是想挟持她跟桃花谷做个交易。
……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不留一群人就赶到了。
顾长欢看到走在前头的不留，蓦然一怔。
他竟然还真的来了。
只听天鹰得逞一笑，“哈哈哈，不曾想不留谷主如今也有软肋了！”
他轻轻地移了移刀子，锋利的刀尖已经碰到顾长欢的脖子，一抹鲜红缓缓淌下。
不留抿唇，面具下的双目杀意汹涌。
“你捉错人了，你应该捉谷主身后那个女的，”顾长欢还指了指华芝，“她才是谷主的新宠。”
被突然点名的华芝愣了愣，随即紧张地看向不留，情不自禁地双颊泛红。
“别动！”天鹰警告道。
顾长欢缩了缩脖子，“这幺严肃干嘛，你若杀了我，你手上不就没筹码了吗？”
“不留，你把我的人都杀了，成王败寇，若你今日让我离开，我定不会动此女分毫。”
不留双手背在身后，泰然自若，“你夜袭失败，就算你能逃出去，你背后的人也定然饶不了你。不过，你可以跟桃花谷做个交易，我保你一命。”
顾长欢：“……”
人都要逃了，这个时候还打广告，难道这厮就没一丢丢危机感吗？
天鹰冷笑，“看来那这女的死活，你是不管了？”
“我刚才都跟你说了，你捉错人了……”
顾长欢低声嘀咕，语气无奈。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
顾长欢突然擡头，隔着众人望去，独独看着不留，“我在挽月楼就让你别与一面之缘的人结怨……”
不留疑惑，她怎幺突然说起这些。
“我那晚欠你的，今日便还了，以后你和我，再无瓜葛。”
不对，难道她要……
在众人惊愣之际，顾长欢眼底突露决然，弯腰曲背，手肘突然往后一击，拉着天鹰纵身一跃，消失于瀑布的白雾之间。
“白芷！”
一声撕心裂肺的“白芷”在崖间回响。
他暗骂了一句，也随她跃下断肠崖。
“白芷！”
不留一边顺着水流游去，一边唤着她的名字。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涌出了一股鲜红，渐渐染红了水面，他眉头一皱，猛地往水里潜下去……
只见昏迷的天鹰飘浮在水里，他赶紧过去将人捞起，天鹰胸膛边上插着一直银簪，那是顾长欢的簪子。
她还故意为他留了天鹰一命。
水花飞溅，水流湍急，哪里还有顾长欢的踪迹。
跟四年前一样，他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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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策已经在书房独自坐了三天两夜。
这几天，他摩挲着手中的簪子，思绪万千。
她大可一去不回，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再次消失在他眼前后，怀着愧疚度过余生。
但她还是给他留了信。
她对他，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
可这回，她是真的决定要离他而去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战天策把银簪放回木盒。
“进。”
无影匆匆行了个礼，“谷主，我们的人顺着水流找了几遍，还是没见到白芷姑娘。”
“让他们回来吧，天鹰招了吗？”
无影点了点头，“正如谷主所料。”
战天策冷笑，桃花谷的人才刚探到雁落崖，战天烨就坐不住了。
“把人丢他府外，算是回礼吧。”
无影继续禀报，“雁落崖一共搜出七十三具尸体，没被烧焦身高高于八尺的男性骸骨，仵作仅拼找出一具。”
战天策目光一凛，“那人的腿骨呢？”
“并无接骨的痕迹，还有那名女子的骨灰，也按你的吩咐安置好了。”
战天策看向盒子里的银簪，顿了顿。
半晌，他才启唇，“你下去吧。”
待无影退下后，他握着桌上的花瓶一扭，身后就出现了一条暗道。
密室的墙上挂满了画，画上都是同一名女子，有的画了那女子安宁的睡颜，有的是她洗漱时线条美好的后背，还有的是她欢爱时脸上魅惑的神情……
画上的人，全都是顾长欢。
他打开一个小木盒，将手中的簪子放回去。
桌上展开着一副还未完成的画卷，他摩挲这顾长欢的脸。
你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