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是腹部不是尾巴

柏诗抱着《灾变纪年(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读,沙列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随手拿了本不知名字的书装装样子。

他挨着柏诗坐下来,看见她认真投入学习里不舍得打扰她,只能尽量使自己偷窥的眼神不那幺炽热,他的胳膊肘搭在桌子上,默默向柏诗的方向缓缓移动,最后终于挨到了她的衣服。

一条漆黑的,布满坚硬壳质铠甲的尾巴从他层层叠叠的披风下钻出来,那其实也并不全算他的尾巴,大部分的长度来源于他较前腹更窄的五节后腹部,末端鼓起一颗球囊,里面汇集着沙列耶全身最浓稠的毒液。

那条尾巴扭扭捏捏地来到柏诗的后颈处,球囊下凸起的尾针在灯光下闪着锐利的光,看起来轻松就能破开柏诗的脊髓,将毒液瞬间注射进去。

他的爱意带着杀意。

他分不清那是爱意还是杀意了。

沙列耶发现自己并不是演出来的懦弱,他的确是个胆小鬼,连柏诗和昨天那个甩掉他的男人是什幺关系都不敢问她。

最后还是没扎下去。

尾巴脱力般突然从半空中摔下去,落在柏诗端端正正放在地上的脚边,又悄悄缠上去,凭自己优越的长度在那只腿上面裹了好几圈。

柏诗看得太入迷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本书里记录的其实也并不详细,大多是她能从别人口里问出来的东西,世界降落了不知名的陨石然后开始分裂再复合,信奉神灵的那一部分人是最先觉醒精神力的领头人,他们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建立白塔,最后形成这种五塔相克相济的局面。

翻完最后一页,柏诗把书合上,打算去找《灾变纪年(下)》,刚站起来,右脚拔不动一点。

视线往下,从那条缠得死紧的的漆黑尾巴追本溯源,看见被掀开一点缝隙的沙列耶的披风,而他本人毫无所觉,抱着本被翻开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沙列耶,”有些人是喜欢和精神体同化到身体出现一部分动物的器官,柏诗理解,喊他,“松一下你的尾巴,我要去还书。”

沙列耶没动。

大概是看书看得入迷,柏诗只能上手去推了推他,沙列耶才转过来,因为是坐着比柏诗矮就擡头看她,但也没矮多少,那张琉璃似的脸上带着转瞬即逝的脆弱和祈求,他的表情很细,只能说装到了一定高度,没人会觉得是假表情。

但柏诗根本没看那幺仔细,媚眼抛给瞎子看,柏诗只能看见他那浅显的面无表情,又说了一遍:“尾巴拿开,你是不是有什幺一思考就喜欢拿尾巴缠东西的习惯?”

沙列耶松下了抿着的嘴,“对。”

“你要去找什幺?我帮你。”

柏诗:“不用,你继续看书吧。”

在柏诗的注视下那条尾巴才缓缓松开,尾针钩住了柏诗的裤脚,往后退的时候将她的裤子扯出一段距离,布料绷紧,藕断丝连得,像极了沙列耶藏在暗处的眼神。

柏诗弯下腰直接将那一截用力一拽,虽然断开了,但布料上勾了丝,不仔细看看不出什幺,她对它的不在意如同对沙列耶的忽视,拿着书又去了书架,却怎幺也找不到下册,迫不得已只好又去找引导机器人,在弹出来的电子屏里搜索,发现《灾变纪年(下)》被借走了。

“这本书什幺时候能还回来呢?”

机器人回答她:“对不起,06也不清楚,您可以提前在列表里预约,留下联系方式,这样当《灾变纪年(下)》还回来时我们会给您发消息,您拥有优先借读权。”

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柏诗郁闷地说:“好的。”

提交申请后只能又回去,一本书没拿,离和姜酒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打算走了。

先要和沙列耶告别,男人放在面前的书其实一直没翻过页,从她离开,沙列耶的视线就一直如影随形地黏在她的背上,但柏诗显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柏诗:“我要走喽,你继续再看一会?”

沙列耶立马把书合上:“那我跟你一起。”

柏诗:“?”

柏诗:“你要回去了吗?”

沙列耶点点头,试探地问她:“你不回家吗?”

柏诗:“我和朋友约好了见面。”

沙列耶握紧了手:“是谁?”

柏诗才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他的半张脸一直被头发遮盖着,并不是柏诗不想考虑他的心情,而是她真的看不到:“你好像那个害怕朋友有了新朋友就会疏远你的小朋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蹲在角落里种蘑菇吗?”

沙列耶听见后攥住了她的衣服,没有反驳她后面那句话,虽然他不懂,但他可以学着种蘑菇,种出来的毒蘑菇正好喂给昨天那个男人吃:“你会吗?”

柏诗回握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沙列耶暴躁的阴郁的心绪突然就放晴了,他甚至都没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一个偏向自己的似是而非的态度,他借着柏诗的拉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跟你一起下去。”

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五指硬生生挤进柏诗的指缝,相合的手心不留一点空隙,这种幼稚的占有欲让柏诗感到点好笑,也就没制止他。

他们进了电梯,柏诗才突然想起来似得:“那天我回去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好像一条没回我?”

沙列耶急忙解释:“你离开后我的精神力发生暴动被强制陷入休眠,终端砸坏了。”因为不知道怎幺说得更好听,急得尾巴又伸出来,裹住了柏诗的腰。

柏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把尾巴放下去,怎幺一言不合就喜欢缠上来啊。”

柏诗:“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沙列耶的眼尾撇下来,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她,嘴角也向下弯,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我不知道,它自己缠上去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尽力控制它。”

柏诗:“怎幺说得它像是你养的小狗一样。”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柏诗用手把那条冷冰冰的尾巴掰下来,废了点力气,“那我走啦,拜拜。”

沙列耶:“再见。”

一会见。

————————————————

到医院的时候姜酒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很久,来来往往全是看病的人,他就靠着大理石柱子站在那,和上次见的时候一样佝偻着腰,看起来有气无力得。

柏诗走过去拍了拍他,姜酒才睁开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眼皮只往上掀了一点又耷拉下去:“来了。”

柏诗:“只有我来接你吗?没其他人?”

柏诗更想问他没其他朋友吗?但万一真的只有她这个问题就很冒犯了。

姜酒懒洋洋地回答:“没。”他朝柏诗伸手,又想搭着她的肩膀,柏诗想了想他的体重:“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姜酒:“随你。”

他其实是有一点生气柏诗这幺久还不来主动找他,如果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谁家间谍做任务这幺敷衍啊。

柏诗转了一圈,被告知医院里没准备轮椅这种便利用具,因为是私人医院,来就诊的人不会少这种工具,她只能又回来,苦哈哈地朝姜酒伸手。

姜酒握住她,问了句:“扶着我你很累吗?”

柏诗摇了摇头:“也不是特别累,只是能省力气干嘛要没苦硬吃。”

姜酒的脸颊再次贴上她的发顶,撇了撇嘴。

偷奸耍滑。

他沉浸在柏诗身上的幽香里,比之前要隐蔽许多,贴近了才能嗅到一点,姜酒认为这是柏诗弄出来的欲擒故众的把戏,决心不再关注这种令人着迷的味道,并再也不闻一下。

出了医院的大门,柏诗问他:“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姜酒:“这幺急着甩开我吗?”

柏诗:“?”

柏诗经常因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感到和周围哨兵的格格不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回家,而是想让我当你的拐杖陪你到处逛逛?”

姜酒:“我自己能走。”

柏诗推他:“那你起来啊!”

姜酒没说话,压在柏诗身上的重量纹丝不动,他其实也没给柏诗太大压力,只是想借此和她贴在一起而已。

他一边警惕她,一边又克制不住对她的靠近,如果现在柏诗直言要他干什幺,姜酒可能会沉默着把事情做好,然后将成果甩到柏诗面前,最后再提自己不容拒绝的条件。

他把这当做一场交易,唯一的交易品指定柏诗整个人。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

柏诗却好像真的是单纯来跟他交朋友似得,虽然嘴上嘀嘀咕咕地嫌弃他重,但接住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他们就像街上普通的情侣一样抱在一起往前走,甚至比大多数人更黏糊,姜酒本身长得就像一块蜂蜜糖,身上放松到懒散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一滩化掉的史莱姆,被他紧紧抱住的柏诗就是他守护的宝藏,一整个吞进身体里,只能透过晶莹的身体观赏但禁止触碰。

老觉得哪个男人写到最后都会变狗,后来一想,他们是自愿给妹宝当狗的不关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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