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届的学生刚考完，凌瑞东他们这一届就快马加鞭搬入了高三楼。高三教学楼是老楼了，远离新建的几栋教学楼和操场，环境比较安静，但设施比较陈旧，楼里没有空调，只有高高吊起的风扇，发出沉沉的嗡嗡转动声。
炎夏的闷热和高三的躁动紧张压力混合在一起，整个教室都弥漫起一股焦灼的氛围。到了高三，所有学校和班级都开始试图搞一些激励人心的东西，凌瑞东的班级也不例外。今天班主任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精心制作的明信片，让大家写给高三毕业后的自己，到时候他会发回给大家，让大家看看目标有没有实现。
没想到秃头老班还有点巧思，明信片比带着大家喊口号嗷嗷叫或者宣誓誓师什幺的有意思一些。
凌瑞东对着自己的明信片思索着，该写句什幺呢，一年后高三结束的自己，会是什幺样，自己希望实现什幺目标呢？
这时候，他面前忽然被丢了一张明信片，凌瑞东擡起头，意外地看到卫凯站在自己面前，垂着眼睛，抿着嘴唇，一副找事的表情。
凌瑞东也紧张起来，坏学生和好学生，经常会形成狩猎者与被狩猎者的关系，难道这家伙昨天晚上气还没消，今天也要找找茬？
“帮我写一下。”卫凯收着无名指和尾指，用其他三根手指敲着凌瑞东的桌子。
这个手势搞得凌瑞东心浮气躁，这个招人烦的臭傻逼，每次让凌瑞东帮他写作业，都是这个手势，后来凌瑞东才知道，这是三分球得分的手势。卫凯打篮球很厉害，经常投中三分，每次投中都比这个手势，耀武扬威。而这个手势延续到球场下，就成了压迫他的羞辱手势。
“这个随便写写就行吧？”凌瑞东心里很不高兴，压迫自己替他写作业就算了，这种东西有必要也让他写吗？他压着自己的不悦，勉强保持和颜悦色地回答。
“我念，你给我写。”卫凯坐在了凌瑞东前面的椅子上，反身看着他。
凌瑞东本来以为卫凯对这种激励自己的事情不屑一顾，根本就不愿意费神去想写些什幺，才会丢给自己，让自己替他这位“大哥”代劳，没想到卫凯其实是想好了写什幺，只是想让他替写。
见凌瑞东困惑，卫凯紧绷着脸，低低解释了一句：“你字好看。”
这算是种解释吧？难得卫凯还肯多和自己解释一句，起码这个理由还好接受一点。凌瑞东拿起钢笔，擡眼看着他。
卫凯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垂眸看着悬停在明信片上面的钢笔尖：“希望明年夏天结束的时候，不留任何遗憾。”
凌瑞东轻轻落笔，替他添了一句“To 明年夏天的卫凯 希望明年夏天结束的时候，不留任何遗憾。 By 今年夏天的卫凯”
他将明信片递回去，卫凯接到手里，捏着明信片的一角，认真看了几秒，才看向凌瑞东说：“谢谢。”
卫凯的瞳孔很黑，深邃的颜色，好像藏着很多说不出的话，这样的眼神很迷人，班里有很多女生，都觉得沉默寡言的卫凯，是个“有故事的男生”。凌瑞东在这一刻，理解了她们的想法，当这个家伙不刻意摆出冷脸拒人千里之外的时候，那本就英俊的脸，因为那双眼睛，而变得更加令人着迷。
似乎被凌瑞东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在刚求人帮忙之后就翻脸，卫凯率先收回了视线。他站起身来，捏着明信片，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凌瑞东看着他的背影，刚进入高三的卫凯就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结实的肌肉不输于成年人，这幺有压迫力的身材就在面前盯着自己还是很有压力的。卫凯这时候忽然回过头来，似乎察觉到了凌瑞东的视线，凌瑞东赶紧低头，装作要给自己写的模样，不想再招惹这个家伙。
他看着自己的明信片，想了想，笑着写上“To 明年夏天的凌瑞东 希望明年夏天结束的时候，能够养一条健壮、听话……”凌瑞东想了想，加上了忠诚，“忠诚的大狗。 By去年夏天的凌瑞东”
应该没人能猜出来吧？凌瑞东心里直乐。
徐洛拿着明信片过来，看到凌瑞东写的内容：“诶，你怎幺不写想考什幺学校之类的，靠，我懂了，你个死学霸，根本就不担心高考，只想着高考之后养狗。这要是做阅读理解，是不是凌学霸借着对高考之后养狗的畅想，表达出对高考的自信和不屑一顾，怎幺样，是不是我猜的很准？”
“你呢，你写的是什幺？”凌瑞东岔开话题，拿起徐洛的明信片，看到上面写的是“高考结束之后，海阔可劲儿浪，天高尽情地骚”，对此，他只有四字评价“不愧是你”。
大家的明信片都被老班贴在了后面的墙上，大部分都中规中矩，都是期盼有个好成绩，但是像凌瑞东、徐洛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也不在少数。卫凯那条颇有点文艺的，还吸引了好几个女同学驻足围观，为卫凯阳刚粗犷之下的细腻心思而感叹一番。
短暂的畅想一下高三结束后的暑假，并不能改变眼下的紧张压力，将明信片用磁贴粘在黑板上之后，转瞬间大家就被海量的试卷给淹没了。
老师们像踩了风火轮一样进来在每一排第一位那里发一沓卷子，然后转身就又出去，所有科目的老师轮番过来刷上一轮，就导致教室里每个人都在从前往后地传卷子，桌面很快就被卷子堆满了，白花花的卷子散发着刚印出来的油墨味儿，蹭的手和衣服都有些发黑，铺在桌子上，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有很沉重的压力。
有的人干脆就自暴自弃了，将卷子胡乱地收成一叠，压在课桌两边垒起的书本“高塔”上，便又趴在后面自顾自睡着了。
凌瑞东慢条斯理地将卷子分类收好，擡起头看了看是哪门课，便抽出哪门课的卷子做了起来。
无尽的题海已经开始向着他们这些高三生拍打浪涛了，真正刷起题来，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转眼就到了晚上。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间隙，是大家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很多人都来不及回家，所以都会在学校附近解决晚饭，可以吃自己喜欢吃的，还可以和好朋友一起边吃边闹，这种毫无负担的交际，只有多年之后回忆起来才会感觉弥足珍贵。
凌瑞东和徐洛准备吃他们常吃的一家香辣炒饭，前面已经排了十来个下课就疯狂冲出校门的猛人的单子，他们俩一时半会等不到，就决定去旁边的冷饮店吃冰淇淋。
“我先吃这个蔓越莓酸奶的，然后再吃那个榛果巧克力的。”徐洛一次买了俩，满脸写着美滋滋。
凌瑞东拿了一个抹茶的，视线却不自觉飘向不远处，他看到徐洛的哥哥徐渭了。
徐渭只穿着白色的背心，身后跟着两个“兄弟”，而对面则有接近十个人，呈包围的态势。
“徐洛，你哥。”凌瑞东用手肘顶了顶徐洛。
徐洛舔着蔓越莓酸奶的冰淇淋，一脸淡定：“别看，小心把咱俩卷进去，咱们躲远点。”他用胳膊肘带着凌瑞东上了台阶，站在高处，一点掺和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隔岸观火的架势。
两边人明显是敌非友，就看徐渭笑了一下，那笑容张扬又恶意，笑完之后，猝不及防地就动手了，直接抓住对方的脖子往下一按，一膝盖就顶到对方肚子上，把人给顶蒙了。他直接撂倒这一个，转身就舒展胳膊，一拳又打中一个，动作狠辣精准，脸上竟还带着畅快的笑容。
徐渭简直是大杀四方，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对方的大半，身边两个小弟只有推推搡搡摇旗助威的作用。
这时不知道哪个女声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徐渭立刻松开手里那个被他按住踢肚子的倒霉蛋，转身就往外走。
凌瑞东学校旁边就有个小的治安值班室，就是为了方便维护学校附近的治安，今天恰好有警察在，听说这里打架就往这边走过来了。
徐渭快步跑了几步，忽然瞥见了旁边的凌瑞东和徐洛，上去抢走了徐洛手里的榛果巧克力冰淇淋，转身站在了两个人后面，手自然地搭在凌瑞东的肩上，好像他一直站在这里和凌瑞东、徐洛看热闹一样。
“这是我的冰淇淋！”徐洛又震惊又委屈，大吼出声。
“你买了又不吃！”徐渭无所谓地舔着。
“我是想留着最后吃的！”徐洛气急了，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特地留到最后再享用的冰淇淋球被徐渭的舌头一卷，就舔了一圈。
“吃多了拉肚子。”徐渭随口敷衍着他。
没等警察过来，被打倒的那几个就狼狈起身，互相扶着赶紧往小巷子或者街对面躲过去了。看来徐渭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真的打伤打坏了，只是教训他们一下。凌瑞东因而反倒觉得徐渭比看起来更厉害，出手很重容易，有意识地收手反而更难。
警察其实也不想真的逮住他们，逮住了学校也要来，家长也要来，闹出去还不好听。只要没有出大事，没有出人命，没有出会让全社会关注的校园暴力事件，他们就感觉很庆幸，宁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站在那儿吼了几声，喊了些：“不要打架，再打架处理你们！”之类的狠话，就又回去了。
徐渭见警察回去了，放下心来，他又晃了晃徐洛：“诶，老弟，有钱没？”
“没了！都让你吃穷了！”徐洛气呼呼地说。
“少吃点这幺贵的冰淇淋。”徐渭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凭什幺啊，你管得着吗，你怎幺不说少花点儿呢？你是当哥的我是当哥的，你要点儿脸吗？”徐洛一着急，嘴就毒了起来。
徐渭脸色一沉：“你跟谁说话呢？”
他这样还挺吓人的，徐洛一害怕，气得不敢说话了，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徐渭犹豫了一下，转头搂住凌瑞东的肩：“诶，哥们儿，有钱没？”
凌瑞东略微有点诧异，徐渭轻易不管他借钱的，因为管他借钱，最后很可能会传到他爸妈那里。平时他只是开玩笑地问问，今天似乎是认真想要借钱。
“手头真有点急，借我点儿，改天还你。”徐渭第一次管凌瑞东借钱，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强撑着那股“大哥”气场，装出一副“管你借钱是给你面子，借不借你随意”的模样。
凌瑞东转身去拿自己的钱包，徐洛一把按住他：“你傻啊，还真借啊？”他又看向徐渭，真的动气了，“你行了啊，管我要就算了，你管凌瑞东要什幺啊？你让叔叔阿姨知道了怎幺办啊？”
两家父母都是常来常往的，徐渭再混，也要叫凌瑞东的父母叔叔阿姨，现在私下里勒索凌瑞东，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徐渭听完，就很不爽，想要离开。但这时候凌瑞东已经掏出钱来了：“没事儿，我这有点儿钱。”
他拿着钱包，在里面数了数，然后用手扣着，没有马上掏出来，而是擡头认真地看着徐渭：“渭哥，你从来没开口管我借过钱，今天你借了，肯定是真有事儿了，这钱我借你，你也不急着还，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凌瑞东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交给了徐渭。他的这种态度，让徐渭很诧异，也感觉很受尊重，因而态度也郑重了不少，他没说话，只是接过钱，举到眼睛边上晃了晃，对凌瑞东点了点头，看凌瑞东眼光也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你干什幺呢？”这时，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三个人同时转头，站在台阶下面的正是卫凯。
因为个子够高，卫凯站在台阶下面，和站在台阶上面的他们差不多高，很有压迫感，他盯着徐渭，面无表情地说：“徐渭，这是我同学，你什幺意思？”他语气很淡，但气势却反而更足。
“这是我亲弟，这是我兄弟，我跟他们聊会儿天怎幺了？你管得着吗？”徐渭口气也很恶劣。但是让凌瑞东觉得很有趣的是，他觉得徐渭对卫凯挺忌惮的，要是换别人，说完这话早就被徐渭一拳撩到了，但卫凯说完，徐渭虽然眼神闪烁着凶光，却还藏着一种掂量和忌惮。
“他是不是管你们要钱呢？”卫凯擡头，直接看向凌瑞东。
凌瑞东笑了，他摇摇头：“没，我们两家父母都认识，他管我借钱呢。”
“说了这是我兄弟，关你屁事儿？”徐渭得意地拿着钱，挑衅了一句，晃着肩走了，走了三步之后还回头看了卫凯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抖着肩膀大摇大摆地走了。
卫凯并没有吃他的挑衅，只是又看向凌瑞东。
“真没事儿。”凌瑞东笑着说。
卫凯垂下视线，没说话也没点头，直接越过凌瑞东和徐洛，也去点炒饭去了。
凌瑞东和徐洛的炒饭这时候已经好了，他们拎着饭盒往教室走，边走徐洛边说：“那个卫凯想给咱们出头呢，他还挺好的诶，下次我哥再管我要钱，我就找卫凯去。诶你为什幺要借钱给他啊，你是不是傻了，他不可能还你的，拿去就不知道干什幺花了，你可真是，还借那幺多，那是多少钱啊？你好有钱啊？怎幺会有那幺多的？”
借给徐渭的钱还没有超过凌瑞东的上限，因为成绩好，而且自小懂事听话，消费上很克制，所以凌瑞东家里收的压岁钱在他上初中之后就没有“代管”过，都是交给凌瑞东，而且上了高三之后家里也生怕凌瑞东苦着饿着，给凌瑞东的钱也多了许多，凌瑞东手里的钱还真不少。
会受困于晚自习的，都是还想要好好学习的学生，而那些提前自暴自弃的，直接就逃课消失了，晚自习来上课的老师也不会管，卫凯就是如此。
凌瑞东所在的班是重点班，成绩好的学生非常多，即便如此，也有近三分之一是各种关系插班进来的，后面几排的成绩落差非常大，像卫凯这样彻底自暴自弃的不多，也有五六个。上完晚自习，凌瑞东和徐洛告别，自己一个人往家走。
他想了想，又走了公园的那条路。晚自习下课已经接近十一点了，穿过公园其实还挺黑暗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有远处球场的灯光远远地从树林间照过来。凌瑞东走到球场附近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卫凯的身影。
卫凯晚上是会去参加校队训练的，但是校队也只训练到九点半就结束了，所以很可能从九点半到现在，卫凯都一直在这里练球。
今天卫凯没穿上衣，光着膀子，只穿着黑色的短裤和一双黑色的篮球鞋，已经练到满身都是汗水。汗水流淌在他结实的肌肉上，那强壮的身躯远超大部分都还是弱鸡的高中生，显露出一股蓬勃旺盛的雄性力量感，已经接近成年人才有的体型了。
他独自从篮球场一边运球到另一边，三步上篮，抢篮板，然后转身运球回去，三分线投篮，篮球精准地投中了。卫凯高高地举起手，竖着拇指、食指和中指，那是三分得分的手势。
可惜，无人应和，没有人赞赏他精彩的一球。
卫凯的手臂落下，再度捡起篮球，运球，他身上的精力好像发泄不完一样，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还是不知疲惫地来回奔波着。
那矫健的身影，强壮的体魄，闪动着汗水光泽的躯体，完全吸引了凌瑞东的视线，他默默站在树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看了很久，一直看到快十二点了，卫凯才停了下来，坐在篮球架下，抓起放在那里的衣服，擦着脸上的汗水。
擦完之后，卫凯将水瓶举起灌了一大口，接着将水瓶的水洒在头上，像一条大狗一样用力晃了晃，然后将衣服罩在头上，他结实的双臂撑着膝盖，就那样顶着衣服，愣愣地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这样的卫凯，让凌瑞东想起“孤独”这个词。
他悄悄离开了树林，没有发出声音。
回到家之后，凌瑞东父母已经睡着了，他母亲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给他拿了杯热牛奶和一盘水果就回去接着睡了。凌瑞东悄悄打开电脑，今天是一个异地的m向凌瑞东发出了申请。对方是个大学生，身材比较偏瘦，没什幺肌肉，也比较骚，和凌瑞东也玩过五次，彼此感觉还不错。
和老师奴差不多，他也酷爱被辱骂和鞋袜，尤其喜欢玩在凌瑞东的命令下被迫叼室友鞋袜的调教。尽管嘴上说着“主人别让我叼他的，他长得好胖好丑”，可每次被凌瑞东强迫的时候，他的鸡巴可是都硬的很。
凌瑞东感觉得出来，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工具人，用来发出那些他喜欢的，想要被玩弄的命令。当然，反过来，凌瑞东也拿他当工具人，只是为了增加积分升级而已，从子爵到伯爵，他主要靠得就是这样的视频调教。因为他自己定位于赚积分的工具人，所以总是分析m到底想被玩什幺，迎合对方的喜好，争取得到更多的“好评”，但内心里，他对这种调教毫无感觉，毫无波动。
以至于臣服论坛里，有人给凌瑞东的评价加了“温柔”“服务型s”的标签，凌瑞东看了真的要笑了。
这次大学生奴也给了凌瑞东很高的评分，他评论之后，凌瑞东的臣服论坛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图标，金色的徽章上写着“Marquish”，代表着侯爵。
他成为侯爵了！
凌瑞东第一时间想到了篮球体育生，他有种冲动，把这个消息发给对方，但是身为s的矜持，又让他克制住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怕对方再回一句冷淡的“嗯”，那他肯定不会再试着调教对方了，他没那幺没脸没皮！
没想到，这时候他接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之后，竟是篮球体育生发来的【你成为侯爵了？】
【恩】，凌瑞东自己打出了这个字，心里一阵暗爽。可是篮球体育生这时候又不说话了，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是却没有一个字出现。
过了快一分钟，才打出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恭喜】。
凌瑞东都能感觉到屏幕对面的那种纠结，篮球体育生在纠结什幺？在犹豫什幺？一时冲动，他直接敲出了【想现实里被我调教幺？】
然而对面一片沉默，连正在输入的提示也没有了，是真的没有任何消息，过了几分钟，头像灰了下去，篮球体育生下线了，甚至没有领取今天的调教任务。
他在纠结。
凌瑞东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想法。篮球体育生对他肯定不是没感觉，以他的性格，没感觉的s，他不会聊这幺久，不会坚持过来领取那些任务，不会每天汇报做完任务的感受，哪怕他总是惜字如金，凌瑞东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信任。
但是在即将走到现实这一步的时候，他却纠结了，这是因为什幺？凌瑞东猜不出来了，他只能等待篮球体育生的答案。
就在凌瑞东要关掉电脑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条消息，而且这一条，还是现实调教的申请。他刚刚成为侯爵，就会将消息通知到本地的m那里，符合条件的，就可以申请和他现实见面，线下调教。
“李富贵……”凌瑞东先看到了对方的名字和后面的标签，“高”“健壮”“肌肉”“成熟”“民工”，“民工？”凌瑞东看到对方的职业标签，微微一愣。
路边搬砖干活的民工，和高中教室里苦学的学生，是两个距离太远的身份，甚至在凌瑞东自小的教育里，民工是被隐隐鄙薄的对象。这个城市里还有民工奴？他想被自己调教？
对方发来的申请也很简单直白“主人，我是条民工贱狗，喜欢学生主，主人愿意现实调教我吗？”
夜晚是很容易冲动的时候，篮球体育生的冷漠，刺激到了刚刚成为侯爵的凌瑞东的心，他毫不犹豫地回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