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吻

48

严谦直接将谢言带进浴室,打开热水要让她泡澡暖身,她摇着头不肯,说「是你该泡澡,你冻太久了。」

谢言这样一说,严谦就放开了她,不想自己的低温将她冻着了。她却不放开抱着他的手。拉扯到最后,两人穿着衣服面对面挤进浴缸里。

严谦表情僵硬,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谢言刚才说的话,是她打算要推开他。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接受,就算彼此折磨他也不可能放手,他能想像他的执着未来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们的关系恐怕会万劫不复。

今天是他过分了,他想开口挽回谢言,可是犯错在先,话始终卡在喉头。

谢言好不容易停止哭泣,此时她抱着膝盖面对面坐在他两腿之间,热水泡得她幼嫩的肌肤浮起一层粉,微红的眼眶及鼻头,挂着水珠的眼睫,尽管是在这幺荒唐的时刻,她在严谦的眼里还是很美。

谢言抱紧双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迷蒙大眼直直看着严谦,小声开口「谦哥你暖和点了吗?」

严谦瞬间被她的可爱席卷,他滚了滚喉结,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将她脸颊旁的湿发勾到耳后。

同时他内心矛盾地缠绕着自我厌恶及愧疚感。

一直以来,他都是用半强迫的方式跟谢言求欢,他擅自认为彼此之间情投意合,他还逼她开口答应与他成为男女关系,一切似乎仅凭自己的意愿。

尤其今日更是如此,他一进门大衣都没脱,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上了她,弄得她说疼也不放过。

跟禽兽有何不同?

所以他才走到阳台去冷静冷静,但不管站多久都安抚不了自己内心的那股兽性。

刚才谢言说⋯她不想继续是因为她不想讨厌他。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谢言其实一直都很厌恶很排斥这样的接触?已经无法再忍受?

他不是容易想多的人,但是牵扯到谢言他就总是容易绕进胡同。

严谦看着谢言小巧的耳朵陷入沉思,方才拨她头发的手指轻轻摩挲她软糯的耳垂,谢言忍住他带来的微痒没躲开。

谢言看他没有回答,也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胸膛。刚才靠在他胸膛的时候很冰冷,她没多想,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严谦不着痕迹地愣了一瞬,胸膛及腹肌不由自主绷紧,他清清喉咙。

谢言悄悄把手收回,有些尴尬「好像⋯已经不冷了。」她才恍然发现目前的处境很诡异。

刚刚自己情绪低落,既生气他的霸道与蛮横,却又舍不得他自虐受冻,碰到他像冰块一样的肌肤觉得心疼又难过得不得了。

当下被他强迫、委屈的心情变得复杂,本来想着要把自己对严谦的不满说清楚,要告诉他她不愿意再跟他上床,尤其更不要在严谦还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时候。

最终却情绪爆发哭了出来,什幺也没有说清楚,还扯着严谦一起进浴缸,变成穿着衣服泡澡这幺尴尬的画面。

她看着他衣襟敞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想到稍早被他压着做的时候,他什幺衣服也没脱,自己的底裤却被他给扯下,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她的衬衫下什幺也没穿,突然觉得害羞,悄悄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严谦也显得有些窘迫,在阳台上被吹冷的情绪此时再度活络起来,他看着谢言低垂的眼脸,很想让她明白他有多幺喜爱她,想让她也同样的爱他。可是他不知该如何用正确的方式表达。

除了把她绑在身边还有在床上疼爱她以外,他不懂其他的方法可以让她体会。

更可笑的是,现在看着她穿着打湿的衬衫,坐在自己两腿之间,眼睛红成兔子的委屈样,他居然又默默有了感觉。

他自嘲地笑笑,搓揉谢言耳朵的力道不自觉稍稍加深了一些。才被谢言触碰过的胸口持续发热,感觉他的心也逐渐被烫麻了。

「谦哥⋯」谢言眯着眼轻唤了一声,脸红着侧头躲避他的触碰,耳朵被他揉得太痒了。

严谦内心苦笑,眷恋不已地抽回手,放回自己的大腿上。他看向谢言的目光向来直接,此时的欲念也未经修饰,视线打在谢言脸上像扫描仪一样。

谢言开始受不了这种拉扯的暧昧气氛,她红着脸说「我不冷了,我要先起来了。」她缓缓站起身,特别注意不让自己光裸的下身暴露。

「谦哥,我待会有话对你说,你好了的话⋯哇!」她准备要跨出浴缸,却突然被严谦拉住了手,脚一滑跌在他身上。

这间酒店是谢言自己找的,不是给像严谦这样高贵有钱的人住的,所以浴缸也不大。这一摔肯定跟严谦两人撞得严丝合缝,谢言被他的硬身板硌得呲牙咧嘴。

「疼、你做什幺!」谢言歪七扭八地叠在上面,愠怒地问。

严谦也不懂自己为何揪住她,反正他不想出去,也不想跟她接着谈。

「冷。」他厚着脸皮说。   「妳出去水就少了。」

谢言一听哪里怪怪的,但是好像也没错。她想撑起身体,没地方抓只好先扶着严谦的肩,两人又是一个暧昧的姿势,接吻的距离。

谢言皱起眉头,怀疑又是严谦在耍流氓,她嘟嘴生气「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多放一点热水。」

严谦近距离看着她的俏脸,微怒的表情活灵活现,他的深沉目光开始灼烧,薄唇轻扯,荷尔蒙又开始高浓度挥发。

谢言可不愿意再落入他的「虎口」,稍早的双人运动还让她私处隐隐发疼,何况她已经决定停止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使劲推开他,不敢再看他,绷着脸站起跨出浴缸,这次严谦没有再扯住她。

谢言才换了一套干净衣裳,顺手挂上散落一地的男用大衣及西装外套,房间门又被敲响,她紧张了一下,严谦还在浴室内不知道在磨蹭什幺。

确认只有曾瑶一人之后,她才小心谨慎的开门。

「妳猜今天是谁破了当日中级赛道纪录?」曾瑶一进门就吵吵嚷嚷,手中提了一袋食物甩啊甩。   「是我!哈!早知道老娘有天份,之前就该报名滑雪运动,搞不好这会已经是奥运金牌啰!」谢言赶紧关上了房门。

「嗯?怎幺了?」一会儿她注意到谢言表现有点异常,又瞄到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她瞬间眯起眼睛贼笑。   「是谁?我是不是太小看妳了?没想到妳还挺开窍,刚来北城就学会偷男人了?」她边说边朝浴室走去。

「不是-   -   -妳听我说-   -   -」谢言找不到机会插嘴,连忙拉住她,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曾瑶看不懂,还是那脸让人看了好气又好笑的贼兮兮的笑。

严谦很会挑时间,偏选这时候打开浴室的门。他没有换洗衣物,就依然披着他的黑衬衫,湿漉的短发随性地向后抓,深色西裤浸满了水,随着他的步伐在他身后滴落一路。

曾瑶立刻沉下脸色,嘲讽道「不是吧,老兄,就出来玩几天而已你也要跟啊?」嘴巴嫌弃,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严谦排列整齐的腹肌直看,只差一点口水就要流出来。

严谦不想理会她,若无旁人的从谢言跟曾瑶中间穿梭而过,随手一扯谢言刚才用过的浴巾开始擦身子。

曾瑶转向谢言,故意用清晰可闻的声音说「这人咋回事?真没礼貌⋯」她瞪着他魁梧的背影,百般厌弃。   「你们俩有必要腻歪到北城来吗?」

谢言扯了扯曾瑶袖子,摇了摇头,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合适可以跟严谦吵闹斗嘴的气氛。她与他之间有更严肃的问题需要沟通。

严谦也不管身体擦没擦干,一屁股坐上沙发,稍早跟谢言在这边做了一场,当时就觉得这沙发挺劣质的,这会儿坐上去都感觉有点塌。

他坐在沙发上阴沉地摆弄手机,一脸别人欠他几千万的跩样,看得不只曾瑶有意见,连谢言都对他挺无言。

哦不对,以他的身家,至少要欠几十亿才能让他脸这幺臭。

曾瑶皱着眉头,想起什幺,转头对谢言说「你们的事不是没公开吗?那黎宇平待会⋯」话还没问完,她就感觉一股压迫的视线直射向她,从头到尾没正眼看她的严谦,这会倒是瞪得挺凶的。

曾瑶的疯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要是会怕这种虚张声势的威吓,也就不会光明正大疯得名满京城。她故意斜眼瞪回去,把话问完「那待会黎宇平来看到那位爷妳怎幺解释?」

确实很难解释,严谦湿漉漉地在她房间里,空气还隐约有股淡淡的咸湿味,黎宇平可能察觉不出,但根本瞒不过曾瑶这种经验老到的肉食女。

她瞧了瞧谢言,怎幺看都不像会大老远把人招来北城纵欲的类型,反而是坐着的那位闷骚狼,一定是憋太久了,现在食髓知味反而憋不住了。

曾瑶想起从自己跟谢言在大学时期认识到现在,这家伙不仅总是对谢言执行人身思想控制,更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过,现在不正是整蛊他最佳的时机吗?

「宇平哥待会会来这边吗?」谢言有些不自在,黎宇平跟她虽然要好,但是她不曾让他进自己房间,他也不曾主动提出想来,甚至当时一起登记入住时还特别选的不同楼层。

「是啊,我跟他说我们昨晚在酒吧喝不过瘾,让他多买一些回来,一起想喝就喝。」曾瑶字字句句都踩在严谦的神经上,额上青筋已爆了好几条,正伴随怒火突突跳着。

就这疯婆子老爱火上浇油,她自己不知道谢言喝了酒什幺德性?怎老爱找其他男人一起灌她酒?这做的哪门子姊妹?   !

严谦从沙发上猛然站起,谢言见他怒气奔腾惊了一下,下意识认为他要打人,反射性挡在曾瑶前面。曾瑶本人反而面无惧色,挑衅地擡着下巴露出嘲讽笑容。

房门再度被敲响,谢言一愣犹豫着不敢开门,严谦见她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冷笑一声,跨着大步走向门口。

「等等-   -   -」谢言内心慌乱,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这场面,严谦还要光着胸膛去开门,这场面不得谁见谁误会?   !

严谦恍若未闻,一把拉开房门,门口来客身影被严谦挡住谢言看不见,两人低声咕哝几句,房门再度被关上。

「是、是谁啊?」谢言心情忐忑地问了句。

严谦转回来面对手足无措的谢言,手上提了一袋衣物。听见她问,又是一声冷笑「司机,我找来的。怎幺?怕我被谁看见?」他又想起那张该死的照片,黎宇平那该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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