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也回北京的第三天,雪下得很大。
日子表面上如常。
曼谷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周家上下无人敢问。
只知道从陆家指缝间流出的油水很多都落在周家头上,此外,原本几桩缠诉许久的旧案,突然就“风平浪静”了:该撤的诉状撤了,该封的口封了,该到手的罚单变成一纸不痛不痒的内部通报。
接下来几个月,周沅也都没有见到陆屿。
他们家做军火,本就低调,报章杂志上永远找不到他的名字,除非他想让谁看见。
他不来找她,她也懒得问。
她又不是小孩。
床第间那些缱绻不过是各取所需,退一万步说,陆屿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玩腻了擡腿就走,天经地义。
周沅也该得的好处已经到手,与他两不相欠。
除夕夜十点,周家老宅还亮着灯,鞭炮声隔着院墙闷闷地响。
周沅也的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一下,来电显示空白。
她盯了两秒,还是接了。
“喂。”
对面沉默半秒,传来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哑得比记忆里更低:“车在你们家门口,出来。”
“你......”话都没说完,对方直接挂断。
在周沅也认识的人当中,脾气那么大也就一个。
十分钟后,她套了件米白高领毛衣,外面随手抓了件长大衣,围巾都没系就推门出去。
院子里的雪被扫出一条干净的道,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牌还是那个京A·000陆。
车门打开,暖气混着淡淡的雪松味扑面而来。
陆屿懒懒地靠在里侧,没系安全带,衬衫领口敞到第二颗扣子。
他似乎瘦了。
领口下的锁骨切出两道冷硬的阴影,五官依旧冷峻,眉峰压得低,鼻梁挺得凌厉,整张脸在车顶灯昏黄的光线里,像一柄收进鞘里的刀,锋芒没减,只变得更危险。
而那双眼睛,倦懒得要命。
眼尾微微下垂,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眼底却烧着火,压得很深,像深夜里最后一截没掐灭的烟,红得烫人。
他懒洋洋地靠在那儿,视线扫过来时,又倦又坏,像刚睡醒的狼,看见猎物却不急着扑,只慢条斯理地舔舔牙,勾着人自己往火里跳。
他侧头看她,语气懒洋洋:“死了吗?这么久不打一通电话。”
周沅也站在车门边没动,声音淡淡的:“我还正想问你。”
陆屿嗤笑一声,伸手就攥住她手腕,一个用力把人拽进怀里,车门“砰”地关上。
怀抱烫得惊人,像要把她烫化。
他低头埋在她颈侧,嗓音闷得发狠:“狼心狗肺。”
“给周家那么多好处,还换不来主动打一通电话?”
周沅也没挣,只是擡头,鼻尖蹭过他敞开的领口,找到他手臂上绷紧的线条,然后张口,软软地咬下去。
不重,像小猫磨牙,带着点撒娇、讨好,牙齿陷进去一点,又含糊地磨了磨,发出细小的“唔”声,尾音黏黏地勾着人。
陆屿倒抽一口气,被她咬爽了,喉结滚得厉害。
他低哑地笑,嗓音里全是邪恶的沙哑:“发春了?咬完亲不亲?”
话没说完,他低头就吻住了她。
先是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像报复她刚才那一口。
然后狠狠碾进去,舌尖缠着她的,带着烟草和雪夜的冷冽,吻得又深又急,像要把这几个月的想念、憋火、熬过的每一个夜,一次性全灌进她嘴里。
周沅也“呜”了一声,手指揪紧他胸前的衣料,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仰着头任他掠夺。
他一边吻,一边含糊地笑,气息烫得她耳朵发红:“咬够了没?没够我让你咬一整夜。”
她喘不过气,眼尾湿漉漉的,却还是又轻轻咬了他一下,像猫在主人掌心挠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