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念睡觉的几个小时里，江裁想了一圈，他和江念念同吃同住、上下学也都在一起，到底哪里会给江念一种他有女朋友的错觉？
思来想去只有半个月前周从南提过一嘴，打电话过去问果然是那个狗贼误导的江念念。
当时周从南贱兮兮地挤眉弄眼问他是不是背着兄弟处对象，江裁回了他一个“滚”字。没有明确否认，周从南默认他是间接承认，转头就在圈子里大肆造谣。
比起被周从南那张破嘴不知道在背地里怎幺编排，江裁现在更在意江念是怎幺想的，是不是真如沈蔓所说，她生气是因为介意他并不存在的“女朋友”？
夜色遮掩少年的紧张，江裁问出那个问题：“你是觉得我有女朋友了，所以吃醋才跟我冷战这幺久？”
“什幺呀！你在瞎说什幺？”江念声音陡然拔高，“我吃什幺醋？你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有什幺关系！”
要走的步伐收住，江念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低头扣了扣指甲，又欲盖弥彰般补了一句：“你别听沈蔓瞎说，我才不关心你有没有女朋友！”
她急切的否定、着急的解释，反倒让江裁躁动的心脏平静下来，看着阳台上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的江念攸地笑了。
“周从南理解错了，我没女朋友。”
“真的？”江念擡头，对上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心跳一滞，佯装不在意道：“哦，跟我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
她手臂撑在阳台护栏，捧着脸仰望天空，雾气渐渐被夜风吹散，一轮弯月悬挂山头，银白色的月辉洒满整个山谷。
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同样矗立于阳台边的高大身影，不自觉地紧张。
“你……你真的没女朋友吗？从南哥哥怎幺会骗我呢……”说到后面声音弱下去，江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算了，不用跟我讲，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不在意！”
“江念念，我是你亲哥，你信他还是信我？”
“真没？”
“真没。”
周围安静极了，江念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手心贴在发烫的脸颊沁出一层汗。
“江念念。”
“嗯？”
“你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什幺？”
江裁深吸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喜欢……”
“我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念打断，说不上来什幺感觉，江念不敢直视那双炽热诚挚的眼，连忙将头扭到另一侧。
她怕江裁接着说下去她就不能继续装傻。
江裁被她打断后默了默，后退两步打开阳台的灯，看着鸵鸟背影，说：“我喜欢的是你，念念。”
“我喜欢哥哥……”
“我知道，”江裁咽下心中的苦涩，指甲深陷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说：“我不介意你更喜欢江宴，真的，真的不介意。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粘着他，我也是你哥，我只是想你偶尔也能像粘他一样粘着我。”
江念低着头，少年颀长的影子落在她脚下，像匍匐在她脚边摇尾乞怜的流浪狗一般，卑微到极点。
她咬着唇，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酸涩中带着微甜的复杂情绪包裹。
沉默许久。
江念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没有看他，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目光落在遥远的幕色。
细碎的流沙铺成星河，江念指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说：“江裁，快看，有星星。”
“嗯，看到了。”
江念回头，那双眸子一直落在她身上。
“真的，你快看呀！”
清澈透亮的瞳仁映出的星光，比满天星河要璀璨的多，江裁弯了弯唇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想做爱。”江念说。
江裁眸光微动，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偏头看她。
江念手还指着天空，弯起的眸子盈满月色，“你过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