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怒火、屈辱、以及那股该死的兴奋感在他体内冲撞，让他头痛欲裂。
他要杀了祁渊。
他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他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摧毁他。
可当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所有的怒火，瞬间凝固在了喉咙里。
公司空旷的前厅里，乌压压跪满了人。
黑川、祁渊、参与拍摄的所有工作人员、演员……甚至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后期制作人员。他们所有人，都跪在那里，头深深地埋着，背上，都绑着一根粗粗的荆条，崭新的刺尖扎进昂贵的衣物，渗出点点血迹。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只有空调送风的低鸣。
琯琯的脚步顿住了，他愣在电梯口，大脑一时无法处理眼前的画面。
跪在最前面的黑川，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擡起头，那张总是带着些许邪气的脸上，此刻满是惶恐和愧疚。
“老板……”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我们错了！”
随着他的话音，所有人都擡起了头，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惶恐和忐忑。
牛伟和莫小茉也尴尬站在一旁。
“老板，请息怒！”黑川说着，对着琯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琯琯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祁渊也跪在那里，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惶恐，只是静静地看着琯琯，眼神深邃，仿佛在等待审判。
“我们罪该万死！违背了您的意愿，擅自做主，给您和嫂子带来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们知道辜负了您的信任！但……但我们也是为了公司好！为了艺术！”他身后，众人跟着齐刷刷地磕头，沉闷的响声连成一片。
“老板！您看！这是《绿主》的预售订单！从昨晚开始，到现在，短短十几个小时，预售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万份！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小时三万的速度增长！我们打破了公司的历史记录！老板！我们成功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打印纸，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像是在献上什幺圣物。
五十万……
琯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创立这家公司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惊人的成绩。他最得意的一部作品，预售量也不过是这个数字的零头。
“不仅如此！”黑川继续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黑市的拷贝价格已经被炒到了天价！各大网站、论坛，全是关于《绿主》的讨论！‘祁渊’、‘苏念瑶’，‘绿主’……这些词已经成了全网热搜！我们……我们创造了一个现象级的作品！”
他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骄傲。
“是啊老板！我们火了！”
“这都是您领导有方！”
“求老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琯琯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他满腔的杀意和复仇的火焰，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刺眼的数字，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
五十万份。
五十万份……
这个数字像一个魔咒，在他脑海里盘旋。
这意味着，有五十万个人，正在或者即将要欣赏他妻子的淫态，欣赏他被羞辱的瞬间。
这个认知，让他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但……该死的……
些许病态的、扭曲的兴奋，却从那屈辱的深渊里，悄然滋生。
“老板……”黑川还在磕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知道，我们不该假戏真做，不该对老板娘和您本人做出那样的事……但当时拍摄状态太好了，祁渊和苏念瑶完全入戏了！我们……我们只是不想打断那种……那种完美的艺术瞬间！求您看在成绩的份上，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琯琯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很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走到黑川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黑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与他对视。
“手。”琯琯的声音嘶哑，不带些许温度。
黑川愣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将那叠厚厚的订单，双手奉上。
琯琯接了过来。
纸张很厚，带着打印机的温热。他一页页地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订单号，像无数只嘲讽的眼睛，盯着他。
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看到了苏念瑶的名字。他看到了那些污秽的评论，那些关于“绿奴”、“淫妻”、“真枪实弹”的词汇。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到了那些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评论，那些因为嫉妒而恶毒的咒骂，那些因为满足而发出的赞叹。每一个字，都在刺痛他，又在取悦他。
“啪！”
他猛地将那叠订单摔在黑川的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像纷飞的雪花。
“艺术？”琯琯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就是你他妈的艺术？”
黑川吓得一哆嗦，立刻又磕下头去，“老板息怒！老板息怒！”
“祁渊。”琯琯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
祁渊擡起头，迎上琯琯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没有丝毫畏惧。
“你，”琯琯一字一顿地问，“很得意？”
祁渊没有回答，但那微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琯琯忽然笑了，笑得很奇怪，声音干涩而刺耳。
他蹲下身，捡起一张散落在地的订单，然后走到祁渊面前，将那张纸，轻轻塞进了祁渊的嘴里。
“给你记功。”他说。
祁渊的身体猛地一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屈辱的错愕。他死死地盯着琯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却又不敢把纸吐出来。
“都起来。”琯琯站起身，扫视着跪了一地的人，“把背上那碍事的东西，都给我解开。”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手忙脚乱地解开身上的荆条。解开的瞬间，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浸湿了他们的后背。
“黑川，”琯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寒意，“《绿主》这个项目，你来做总负责人。”
黑川猛地擡起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老板，您……”
“我不仅要你继续做，”琯琯打断他，“我还要你，把它做成一个系列。现在，我要你们立刻开始筹备第二部。”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预算，翻倍。演员，就照着第一部的原班人马。但是……”
琯琯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祁渊身上。
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下一次，我要的不是假戏真做。”
祁渊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
“我要你，在镜头前，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把苏念瑶，干到求饶。”
他站直身体，对着所有人宣布：“《绿主》第二部，正式立项。散会！”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那一张张震惊、茫然、还有兴奋的脸。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冰冷的金属墙壁映出他苍白的脸，他缓缓地靠在墙壁上，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
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裤裆。那里，湿了一大片。
冰冷的，粘稠的，是苏念瑶留下的爱液，混合着他自己无法抑制的、屈辱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