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的百叶帘，落在宽厚的实木桌上。
女孩坐在桌沿，长腿随意分开，一只脚尖轻轻点着地面。上半身的白衬衫仍然干净、整齐，扣子一颗也没解开，像是随时可以走进课堂的好学生。
男人跪在她面前，被她按着头，努力地舔弄取悦着她。
他的姿势低得近乎卑微，却又带着某种心甘情愿。
女孩微微仰头，睫毛颤得厉害，指尖在桌沿无声地收紧。脸上泛着一层绯色的潮红，眼角勾着笑，一颦一笑都拉长了丝，勾人心魄。
她慢慢低头，看着面前那个人鼻尖上挂着晶莹的水渍，声音发软，却仍带着一点清醒的坏心思。
“怎幺办呀？要是被人看到，爆贴里的高冷男主角竟然做出这种事……校园论坛会不会又要炸掉啊？”
九月初的首都大学，银杏叶刚泛出浅金色的边。
早上八点，化学系楼前缓缓驶来一辆低调却明显昂贵的黑色轿车。车身刚停稳，就有人上前为后座拉开车门。
先落下来的，是一双细长的腿。
安静的人群忽然像被丢进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圈窃语。
“快看！那谁……也太好看了吧？”
“新生？学姐？模特吧这比例？”
“我怎幺感觉有点眼熟……”
学生们窃窃私语间，女孩从车里走下来，落落大方地登上台阶。
白衬衫、黑色高腰长裤，腰身纤细，腿长得有点离谱。衬衫下摆整齐地扎进裤腰里，线条干净到挑不出一点毛病。长发束成低马尾，发尾在风中轻轻晃着。
气质冷淡得很——不像是在人群中央，而像从人群之外走进来的雪。
一米七二的身高让她不用做任何事，自然就成为视线落点。她随意地背着一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眉眼清清冷冷，像是随便走进校园，却把周围的空气都冷冻住了一样。
有人认出她，倒吸一口气。
“成知书……成氏日化那位？！”
“不是吧！她真来我们学校了！”
“化学系突然成全国最强专业了属于是。”
成氏日化近几年风头正盛，成家独女偶尔被拍到几张活动照，就足够在财经媒体和娱乐营销号之间来回横跳。更何况——
“你们忘了？她之前上过那个选秀啊，《101》那个。”
“对对对，我记得，后期两匹黑马，那个民族舞跳得超好的就是她！”
“后来被扒出来豪门千金，我都以为是营销号乱写的……”
这件事都怪闺蜜穆秀秀，上大学前嚷着什幺“富二代姐妹花勇闯娱乐圈”，硬拉着她去参加什幺101选秀。两匹黑马从没人看好的位置一路闯进决赛，硬生生凭实力和镜头感挤进出道位，结果出道没几个月就被扒出豪门身世。闺蜜穆秀秀继续拍戏接综艺，而成知书心思不在娱乐圈，假期结束后还是跑回来上学。
于是，哪怕只是正常来读书，她也注定走到哪儿都会收到额外的注目礼。
不过这里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人人都是天之骄子。学生们惊叹几句，很快又被自己的报到流程、课程安排和未来前途吸引回注意力，散得倒也快。
成知书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些目光，只低头看着手里的新生通知书，步伐不紧不慢，按照箭头指向新生报到处。
她从人群中穿过，旁边两个女生还在小声感叹。
“是高岭之花本人……冷得好高级。”
“照片都没本人好看欸。”
“我靠，太犯规了……”
成知书听见了，却连眼尾都没擡一下。
她抱着化学系发下来的新生资料，走在主楼通向学务处的走廊里。
化学系的报道流程异常顺利。该签的字、该交的材料，她一项不差，甚至不用询问任何人。
“成同学，这是您的宿舍资料——”负责老师习惯性说了一半，就被一通电话打断，连忙改口，“抱歉，是会馆的入住资料。”
成知书点点头，把资料装进文件夹里，礼貌又疏离地道了一声“谢谢”。
走出主楼时，迎面就是银杏树下的主校道。
早秋的风不冷不热，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路边的迎新横幅晃了几下，几个穿着校服的学弟学妹拖着大箱子从她身边经过，还在讨论食堂哪家好吃。
成知书一路没什幺表情，和别人擦肩时点一点头。
冷静、礼貌、疏离。
直到远远看到一个站得很笔直的人。
黑色衬衫、干净的肩线、侧脸带着安静的冷。
比起学生，更像是某种已经习惯站在聚光灯下的标准答案。
是经管学院学生会部长。
也是她的“哥哥”——
萧知礼。
成知书本来没打算喊他。
萧家的养子，她名义上的哥哥。
她和他的关系从来不是那种黏糊糊的兄妹情，而是一种从小到大的默契：不吵不闹，不必多言，知道彼此会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所有事。
但看见他的那一秒，她脚步还是顿了顿。
眼尾微不可察地弯起一点点。
像一道冷湖被风吹了下，表面荡开几圈涟漪。
她轻轻走过去，声音软得只有风能听见。
“……哥哥？”
萧知礼明显怔了一下。
回头时，眼底闪过一瞬非常轻的、非常珍贵的亮意。
那种亮意出现得很快，也被他压下得很快。就像世界终于从噪音中安静下来，他找到了要找的人。
“你怎幺在这里？”她问。
她平时声音冷，但对他总会下意识带一点听不出的撒娇尾音。
萧知礼侧开目光：“今天是你入学，我来看看。”
成知书眨了眨眼，像是有一点意外。
“你很忙吧。”
“再忙，也有时间来接你第一天上大学。”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像是他早就做好安排，只是顺手执行。
成知书低头，嘴角轻轻扬了一点点。那个弧度非常小，小到旁人完全看不出来。可萧知礼一看就知道，这是她属于他的、独有的情绪。
“谢谢。”她说。
两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们并肩走过银杏树下，脚步不快不慢，像走了很多次、早就习惯的路线。
旁边有学生窃窃私语。
“那是萧知礼？怎幺会来理工学部？”
“他旁边的人是谁啊？”
成知书听见，却不作声。风把她的发尾吹起来，在阳光里亮了一瞬。
萧知礼忽然开口：“知书。”
“嗯？”
“大学里……不要太累。”他的声音低下来，“有什幺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成知书轻轻“嗯”了一声，像猫咪轻轻呼吸。
风吹过她耳侧，她忽然又笑了一下——
比刚刚更明显一点。
“担心我？”她淡淡问。
萧知礼：“……”
他抿唇，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句式。
“……是。”
她擡头望他一眼。
那一眼里，睫毛真的弯了，美得让人一瞬忘掉呼吸。
首都大学开学第二天，本因为开学的校园论坛更加热闹了。
话题从匿名区开始冒头。
【震惊】经管学院的萧知礼刚才在育英会馆门口……笑了？
底下立刻有人回：
“你在说梦话吗？萧知礼会笑？”
“你见过他笑？”
“他对全校都冷得像个AI机器人好吧。”
但很快，目击者们纷纷冒出来。
“他真的笑了，而且对着一个女生。”
“我以为我眼花了，那女生是谁？好像是新生？”
“气质超级冷……好像有点眼熟？”
第二天，论坛热度更高了。
【爆】校草萧知礼 × 会馆新来的冷美人？
“我看见萧知礼替她按电梯，他从没替别人按过！那女生是谁？？？快查！！！”
很快有人补充情报。
“她叫成知书，化学系大一。很冷，超级难靠近那种。”
“等一下……成知书？姓成？不会是成氏那个成吧？”
“卧槽，如果是真的，那也太豪门了……”
流言的方向越来越清晰。
——萧知礼对一个女生特别温柔。
——那个女生长得特别冷。
——他们看起来特别般配。
甚至有人悄悄说：
“我看到萧知礼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太、太温柔了。”
化学系这边，一直以为成知书是高岭之花、不接近人的那类。
报道时，她安静、认真，表情淡淡，记笔记一丝不苟，也很少参与大声的讨论。冷到让不少热情的新生靠近两步就怵回去。
学生会的会议结束后，一个学弟鼓足勇气小心翼翼问：“萧学长，那个……论坛上说您和一个化学系女生……”
萧知礼擡眼，冷静无波：“别再提。”
学弟吓得站直，再不敢多嘴。
没人知道会长为什幺更冷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的笑，是他一个人的。
被别人捕捉、截图、发到论坛上，他一点也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