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你去看了江榆的母亲。
因为病重,她的脸已经脱相,双颊凹陷,眼球凸起,像一把披着干枯皮囊的骨架,痛苦挣扎地呼吸着。
她不能进食,江榆就坐在床边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水给她。
清瘦的身形投下一小片阴影,宛如一束坚韧不屈的植株。
戚聿南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干燥的手掌抓住你垂在身侧的手,将你从秦让身边拉回来些许。
“跟我过来。”
你根本没有机会回应就被迫牵引着走出病房,戚聿南身高腿长,只是三两步的距离,你就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戚聿南?!”
“你干什幺?”
拐角处,男人骤然转过身将你压在墙上。
头顶的灯光将他的五官切割得恰到好处,仿佛古希腊比例完美的塑像。
他现在很暴躁。
“叫我什幺?”
戚聿南面无表情地擡手掐住你的下巴,缓缓用力。
“什幺?”
你被迫仰视他,自然也将他眼底的躁郁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结婚证上的关系是什幺?”
他继续问,每一次呼吸间都带着难以排解的戾气,漆黑的眸子紧紧黏在你的唇上,让你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你的背后是毫无温度的瓷砖,丝丝凉意似乎浸透了冬衣游走进你的肌肤。
实在无法挣脱,你干脆张口。
“夫妻.......”
下一秒,戚聿南的吻狂风暴雨般落下来,辛辣的烟草味灌入你的鼻腔,你想要逃离,却被戚聿南死死压制。
上颚,舌尖,最后又回到嘴唇。
戚聿南舔遍了你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丝丝缕缕的涎水顺着嘴角垂落,在灯光下晶莹剔亮。
“记住我们是夫妻,这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
属于戚聿南的气味将你包裹渗透,让你想要呕吐,想要伸出手拼命擦拭唇角。
戚聿南垂眸盯着你,顷刻之间又切换成那个温文尔雅的戚总。
他拿出手帕,细致地为你擦干净下巴,神态自然温和。
“抱歉,我有点唐突了。”
戚聿南俯身,脸颊贴在你脆弱的颈侧,那里动脉一下又一下地鼓动,象征着你生命力的血液川流不息地在薄薄的皮肉下流淌。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有安全感了。”
他软了声音,像是在撒娇。
“老婆不要生气好不好。”
——
嘴唇被戚聿南咬肿了。
男人修长的五指强势地挤入你的指缝,一路上再没松开过。
你的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出了一层滑腻的汗,不知道戚聿南是不是察觉到了什幺。
以前也没见得这幺黏人。
是怕你跑了就没人帮他掩饰真实性取向了吧。
“抱歉,她一向这幺黏人。”
戚聿南扣紧你的手指,语气淡淡,说出的却是颠倒黑白的话。
现场的人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到底是谁像一条离不开主人的狗一样对着另一方穷追不舍。
江榆一直知道你有丈夫,可是这与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的姿态不同。
现在,江榆对于这个身份有了更新的认识。
他是你的合法丈夫,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你,亲吻你。
包括,做*爱。
这个想法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后脑,骨头缝里钻出尖锐绵长的痛,某处不应该对女性产生反应的器官产生异样的冲动。
胸腔无法抑制地剧烈起伏,鼻息逐渐加重,陌生的情绪占据江榆思维的高地。
自从遇见你之后,他的身体就很奇怪。
就像现在。
他有一种杀掉戚聿南的冲动。
——
返回的时候是秦让开车。
这一次戚聿南没给你坐在副驾驶的机会,从一开始他就死死摁住你的手,将你束缚在身边。
一车的人各怀心事,兴致都不高。
“老师,我会回给您添麻烦的,我……我可以替您做家务……”
透过后视镜,你对上江榆那双紧张无措的眸子,偏圆的眼型本来就柔和,做出这副表情时更显得楚楚可怜。
戚聿南不知想到了什幺,握住你手掌的力道一紧。
心虚了吧。
你刚想随意应付两句,戚聿南却率先替你回答了。
“不需要。”
“会有佣人做这些……”
害怕你欺负江榆吗?
可你又凭什幺要惯着他呢。
想到这里,你点了点头,打断戚聿南的话。
“好呀,回家先帮我把衣服洗了——”
你话音未落,秦让突然踩下刹车,你的身体受惯性向前倾去。
车后有司机探出脑袋破口大骂,秦让却跟没事人一样转过头,狭长的狐狸眼盯着你。
“没事吧,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