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垃圾A与垃圾话

注射针剂后omega降温迅速,身体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暂时还处于低烧状态。

厄尔给她做了全部检测项目。

一人多高的弧型仪器发出低低的运转声,随着内部微光关闭,其中放着omega的病床被机器缓缓吐出。

Alpha低低的讨论声在病房内逐渐弱下去,视线投向病床上装死的omega本人。

副队踱步走到床前低头看向姜鸦,那双如幽黑深潭般的眼眸内少有光泽。

“该醒了,少将。向我们解释。”

他屈指敲了敲床边立起的金属护栏,冷声道。

来了。

姜鸦叹了口气,这时候才疲惫地坐起身。

她扶着床沿坐起身,目光冷漠地掠过周围的联邦军,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这其实只是因为她的视野有点模糊。

本就被高烧折腾了一通的脑袋因突然起身的动作更加晕眩,她用力眯了眯眼才让视线变得清晰了些。

“真是擅长发号施令。”她嗓音喑哑,发出一声刻意的讥笑,“你们中的实际主导者是副队长吗?”

“这种挑拨的小把戏太过低级,姜鸦。我本以为你能吐出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副队无动于衷,一旁距离较远的野格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姜鸦和他们“友好”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她可没少明里暗里用这些话术试探漏洞。

“抱歉,我太直白了。”姜鸦见势便收,笑道,“你想听我解释什幺?”

副队的耐心在机锋中很快耗尽,再度开口时言语中带着些凉薄的恶意:“那不如先谈谈你和艾伯特的关系?”

艾伯特是帝国二皇子的名字。

“资本家和无辜又可怜的保镖?你知道,我是他的近卫官。”姜鸦安静地看着他,“也只是近卫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的东西不多。”

“只是近卫官?”白子修撑着床侧支起的边栏俯下身,咬着重音一字一句复述,嘴角隐现嘲弄的弧度,“那你的主人对你是否太好了点,姜鸦?”

“放尊重点,联邦臭虫。”姜鸦的脸色冷下去些。

“按照你的说法——”

副队对她的臭骂充耳不闻,黑眸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充用煽动性地口吻说道:

“艾伯特最开始在虫潮中救下你,看中你的潜力,让你驾驶古代装甲,把你从边陲星带到中央星系塞进近卫军集训营悉心栽培,甫一完成训练便擢升你为近卫官。情报显示期间你给他招惹的政敌麻烦可不少,但艾伯特从未给处分。

“你‘失手’杀了埃尔多利亚公爵的表亲、被送上军事法庭,艾伯特依旧为你争取了以军官身份被流放至虫族战场上功过相抵的最低处分,这甚至算不上什幺惩罚;在你于战场上取得重大战果后,更是不顾公爵一派贵族反对,将你擢升为荣誉少将……

“对了,据说他脑袋上曾被你用酒瓶敲出个血口子,却未曾计较——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啊,少将。艾伯特可是曾因嚣张跋扈闻名帝国呢?”

姜鸦皱了皱眉,一阵浓烈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从虫潮中救下她、看中她的潜力……?

记忆里的确是这样的。

但脑袋里出现的那一幅幅画面,让姜鸦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视角镜头就像是电影大片……滚滚烟尘中闪出带血的虫兽足镰,紧接着二皇子的机甲从天而降,在金属交鸣声中。

一切是那样完美的英雄主义电影,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

但艾伯特不像是会那幺做的人。

所以……所以……?

所以,正是因为艾伯特对她如此特殊、如此厚待于她,她才会愿意这样尽力地帮他做事……吗?

还没等她混沌的大脑转过神来,联邦军副队那惹人生厌的讥讽嗓音再度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幺,这幺长时间还不够编出个借口?”白子修冷笑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姜鸦撩了他一眼:“你想听到什幺回答?”

“哼。少将是忠于帝国,还是忠于二皇子?”副队没有回答她的质问,而是忽然问了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姜鸦盯着他,没有回答。

“这值得你犹豫。答案已经很明显。”

副队的神情似笑非笑,口吻轻蔑地摊开双手:

“你就像他们所说的。姜鸦——帝国的明星少将,实际上不过是艾伯特那废物的走狗。他给你根肉骨头你便跟着他去,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他让你闭嘴你就闭嘴;他让你送死你就送死。

“——他让你把帝国古代系列军火倒卖给‘天堂之门’,你便也照做。”

白子修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抛出一系列嘲讽,继而丢下一句陈述性的重磅炸弹,定罪般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不是吗?”

激将法。

姜鸦清楚他的意图,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儿恼火。她现在又饿又困,看见路过的狗都想踹一脚,更别提这个曾经把她的脑袋按进水里的家伙了。

“没人说过你的审讯方法老套又拙劣吗?作为刑讯官,你还真是没用。”她同样没接对方的话,只是进行人身攻击。

“没用?”

副队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猛然伸手揪住姜鸦的领口,将她的上半身暴力地半拎起来拽向自己,黑沉的眼瞳近距离逼视着姜鸦的双眼:

“搞清楚,少将。你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的唯一理由,是他们还在给你机会。”

衣领上的力道压迫着她的后颈,姜鸦眉头紧锁,半张脸埋在被拽起来的领口内,只剩一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蓝瞳露在外面,同样阴沉而凶狠地瞪回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咳!”一旁,野格掩唇重重假咳了一声,试图暗示他放开。

距离太近了。

他几乎要撞上她的鼻尖,周身过于浓郁的信息素气息侵入精神体。

姜鸦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眯起眼:“看什幺看?废物东西,这幺多天连你们队内意见都没有统一好?”

副队没有接话,盯着姜鸦的目光却越来越沉重而黏着。

Omega额角的发丝湿哒哒地黏在因高温而泛红的脸颊上,长睫毛轻轻颤动,胸口在深重的呼吸声中大幅起伏。

不仅仅是呼吸,就连精神体探出的触肢也在积极捕获着她信息素的气味。稍微多摄入一些,就像是被直接抚摸神经末梢般带起一阵直击基因深处的颤栗快感。

那是非常糟糕的感觉。

久违的,他的身体在非狂化状态下变得燥热,偏偏那似有似无的信息素还在敲打着他的神经,在躁动的精神体上掀起阵阵浪潮。

通常来讲,在公共场合大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是极度失礼的行为,而在密闭空间向其他人大量释放这样的信息素则有着更赤裸的意味。

若非知道姜鸦只是无法控制信息素的释放,他恐怕要以为这家伙试图色诱换取逃跑机会了。

但即使如此……

“先把她带回去吧,其他的之后再谈。”察觉气氛不太对劲,厄尔提醒道,“我先检查一下她的腺体……”

白子修依旧维持着可怕而压抑的沉默。

一米九几的高大身躯压迫在距离姜鸦不足一公分的地方,垂落的长发将大半张脸笼罩在1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傲慢、偏执、顽固不化。”

副队的喃喃声低沉地萦绕在她耳边,有种失控的诡异感。

他的长发如同帘幕般垂坠下来,配合着高大的身形和孙坚遮住了omega周围的大半光源,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子修?”野格皱了皱眉。

姜鸦不适地偏了偏头,躲开男人蹭到她脸庞的长长发丝。

白子修伏下的脊背因剧烈的呼吸而紧绷着起伏,思绪逐渐一片空白,躁郁的目光落在了她脆弱的咽喉上。

咬……或者掐断它。

属于alpha的极具攻击型的信息素骤然爆发,毫不留情地压向姜鸦。

白子修忽然擡手掐住omega的脖颈迫使她擡头,手指逐渐用力、微微陷入柔软的皮肤之中。

“咕呜!”姜鸦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呜咽。

野格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绕过仪器冲到床前,余光中一道银光闪过。

白子修闷哼一声,松开姜鸦,摸向扎入自己颈侧的针管。

秦斯把针管里的抑制剂压进副队的血管,顺便单手解开姜鸦左手的束缚带,给她点活动空间,朝副队道:“危险品离人远点儿。”

血滴沿着紧绷的颈部线条淌入领口,随着透蓝的液体注入身体,白子修咬牙强行压下了自己的信息素。

在野格虎视眈眈地警戒下,他自知理亏地举了下双手表示自己已经清醒,后退到墙下。

姜鸦捂着脖颈盯着副队。

咕噜。

她的喉咙不停滑动着,吞咽下旺盛分泌的口水。

自己真是饿疯了。

靠近的一瞬间,她居然会觉得这种货色十分……美味。

这斯文败类散发着深沉却干净透彻的木质调信息素,然而恍惚间她差点把人看成一道人形黑松露牛排。

铺陈着如墨般的黑松露薄片,肉质细腻如丝,一刀切开汁水正缓缓渗出,带着红色的色泽。咬下一口丝滑柔顺,蔓延开出令人沉醉的浓香……

本就在发烧的身体似乎更热了,胃部活跃地蠕动着,吸入的空气也变得更沉。那莫名其妙的狂躁感仿佛有传染性一般,让她的精神体开始躁动不安,在体内横冲直撞。

她真是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

姜鸦不敢相信自己对这该死的alpha产生了诡异的欲望。

那是一种原始而赤裸的食欲——似乎也有那幺点儿性欲成分——让她觉得更加饥渴。

姜鸦确信那混账释放信息素并非想采取什幺色诱计,她也对这种傲慢而差劲Alpha毫无性趣可言。

她只是忽然觉得……他闻起来很有营养、或者说很能充饥。

“你的信息素不能收回去?”野格的声音响起。

虽然意识到少将大概是身体出了什幺问题,信息素进入了失控状态,但依旧抱着微渺的希望问了一句。

空气中的味道太糟糕了。

尤其是刚才,一瞬间那气味再度浓郁了几倍,粘稠如糖浆。

甚至于那锋锐的敌意都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化作实质某种欲望,附着在他的体表渗入血液——当然,这一定是是他已经被狂化症逼得开始错乱了,一定是。

他们可是敌人。

姜鸦少将对他们释放带有某种欲望的信息素?哈,这错觉未免太可笑了。

“不能。”姜鸦隐晦地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好在口水没有真的流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让自己的信息素沾上你们一秒钟。”

别指望饿坏了的人有什幺理智,饿坏的精神体也是。

信息素是精神力的具象化,随着她试图进行捕食行动的精神力散得到处都是。

野格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少将骂几句,只是皱着眉不停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过滤面罩,以确保呼吸间没有信息素直接摄入。

“见鬼……在这里、在这种时候出问题?”他低声焦躁地咒骂了一句,转头询问厄尔,“多久能让她恢复正常?”

厄尔摇摇头:“我的研究领域不包含这个。”

强行抑制下信息素爆发的副队此时略显萎靡,倚靠在门口冷笑了一声。

“见鬼。”野格深吸一口气,忍耐着愈发严重的焦虑询问,“你压着信息素装beta干什幺?”

“这就说来话长了……有水吗?”姜鸦喉咙都有些发干。

“给。”军医声音平和,露在外面的淡金色眸子总是温和的模样,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姜鸦接过来抿了一口,微微皱眉:“没有冰的或者热的吗?”

温水的口感有点恶心。

“没有。”厄尔惊叹于她得寸进尺的速度。

“回答问题。”野格敲了敲床边栏杆,催促。

“好吧。”姜鸦这才敷衍他们的问题,“我忘了。可能是为了突然爆发看别人精彩的变脸吧——这很重要吗?”

她真忘了。

精彩变脸的众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没事不要在这儿碍眼。”姜鸦很快开始赶人,“我需要休息。”

“哈,第一次见这幺嚣张的俘虏。”

秦斯说着暗暗往前凑了凑,又被警惕的战友及时拉住后领拽了回去。

“这里不适合久待。”野格隐晦地提醒道。

他们当然没把姜鸦说的当真,但在他们需要从姜鸦嘴里撬出来的情报中,这个问题相对而言并不算重要,就让她暂时揣着这个小秘密吧。

其他人先行离开医疗室,厄尔留下整理仪器。

收拾好东西,他看看门外,又看看桌面上消失的杯子和趴在床上休息的姜鸦陷入沉思:

“……谁把omega用过的一次性杯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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