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求你

“去把衣服穿好。”

陈倓从手中的文件上擡起眼,目光斜斜掠过桌边。

女孩刚洗完澡,只松松套了件浴袍,腰带未系,衣襟向两边大敞着,全部春光尽显。湿发黏在颈侧,他视线只停留了一瞬,又重新落回纸页上。

他还带着那副讨厌的眼镜。

话悬在空气里,无人接应。

自那晚之后,两人便陷入僵局。有些话说起来痛快,可他还是爸爸,她要花他的钱住他的房子,躲不掉和他的相处。

此刻,早餐还是一如既往地整齐摆放着,她也不得不吃。

这个男人油盐不进般地对她好。

沉默与不回应,是她唯一的没出息的反抗。

见她毫无动静,陈倓下颌紧了紧,起身去了楼上,取来宽大的毯子和干毛巾。他走到她身后,长毯将她从头到脚盖住,动作不甚轻柔地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

陈之不抗拒,也不出声,只是木然地咀嚼着面包,嘴巴里什幺味道也没有。

长发被撩起,颈侧与锁骨上遍布深深浅浅的抓痕。完全放纵的,丝毫没有顾及是否会痛、是否会留疤痕的抓挠。

她搬去了隔壁客房,自己总是睡不着。

陈倓并不动怒,也不催促。他给她时间消化,这些小小的、温顺的叛逆,在他眼里无需计较。

发丝的水分被吸干,他将毛巾扔在一旁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在桌面敲了敲。

“打算什幺时候去上课?”

入学需要语言成绩。他替她报了一个托福补习班,考虑到她怕生,不喜欢和人单独相处,特意选了五人小班。课程已经开了一周,陈之都没有要去上课的意思。

他白天工作,不知她整日在家做什幺,只看见她身上时不时添些新的红痕。

陈之连眼神都没偏转,起身径直上了楼。

十分钟后,她背着书包下来,推开大门就要走。陈倓皱了眉,抓起衣架上的外套跟出去。

“爸爸送你去。”

他拽着不说话的洋娃娃进了车,一路无言,车刚在写字楼前停稳,她便甩上车门兀自离开。

陈倓压住心头烦躁,还是跟了上去。与前台老师简短交代了几句,看着她被领进教室,才转身离开。

班里有同龄人,说说话,交些朋友,兴许她会好一些。陈倓这样想。

---

口语课正到一半,门被推开。年轻的女老师和几个学生同时望过来。

领路的前台和老师附耳低语几句,女老师点点头,迎上热情的笑脸:

“咱们班新同学,来欢迎一下!”

几个学生看起来活泼外向,纷纷笑着看向陈之,轮流介绍自己的英文名。

“同学,你也介绍一下自己?”

老师投来温和的目光。

陈之木讷地躲闪开她的眼神,声音很小。

“我叫陈之。”

“哪个‘之’呀?”

“之乎者也的‘之’。”

“哇哦——”几个学生发出夸张的声音。

“好有文化的样子啊~”

气氛轻松起来,几人嘻嘻闹闹的,老师笑着维持秩序,又问她:

“有英文名吗?”

陈之擡眸,脸上没什幺表情,语气冷冷的:

“我没有。”

见她这副表情,女老师脸上的笑容尴尬了几分,刚才前台老师嘱咐她,说这个学生的家长要求老师不要过多关注,她只要来上课就够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真难应付。她给自己找台阶下。

“没关系,慢慢想。这是今天的语料,你先跟着听,下课我把之前的资料发你,周末补补就好。”

“我们刚开始不久,你落下的不多。”

陈之盯着纸上密密的英文发呆。耳边的对话声起起伏伏,从她耳朵里流过,什幺也没留下。

班里有三个女生,一个男生,都计划去美国。课程安排得松散,每天只上半天课,听说读写随意排两节,留出大把闲暇。三个女孩似乎是闺蜜,关系很亲近,下课便凑在一起点奶茶、聊八卦。那男生偶尔也加入,但陈之没留心过他们聊什幺,看起来都不像对学习上心的人。

偶尔他们也会好心递过手机问她要不要一起点饮料,她总是迟钝地摇头。

日子变成两半,一半坐在教室里发呆,一半坐在家里发呆。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那晚陈倓应酬到近午夜,被人劝着喝了点白酒,胃里翻搅得厉害。他一回家便进卫生间草草冲了澡,吞下一粒解酒药。

疲惫如潮水般淹没四肢,身体很重。他摸黑走向床边,躺下的瞬间触到一团。

他愣了愣,刚才没注意到床上有人,以为陈之早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

之前他怕她一个人睡不着,时常晚上坐在床边陪她,后来她干脆锁了门,不让他进房间了。

他静了两秒,想到些什幺。于是拧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下,被子隆起一团。他侧身躺下,手掌轻拍被面。

“肚子疼?”

没有回应,但他知道她醒着。

过了许久,被子里才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恰好酒意未散,他浑身发热,手探进被子,想帮她揉揉小腹。

被中的人突然翻了个身,随即,他的整条手臂陷入温软之中,除了鼓囊囊的安睡裤,她身上不着寸缕。

昏暗的灯光里她眼神冷清又哀伤,陈倓眉头蹙起。

“怎幺又不穿衣服?”

他想抽回手,却被搂得更紧。柔软的曲线紧密地压贴着他的手臂,体温透过皮肤传来。他身体一僵,下身无法克制地起了反应。

陈之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臂,眼帘低垂。

她确实在经期,但肚子并不痛。

“爸爸。”

声音像蚊子叫,几乎淹没在被褥里。陈倓恍惚了一瞬,好久没听见她的声音了,有些意外。

“怎幺了?”

“不去美国,行不行。”

没有丝毫的语调可辨,可能是问句,也可能是陈述句,不知道她在等待答案,还是在自怨自艾,是在撒娇吗?只不过听起来好悲伤。

这次换他沉默。

劝她离开的话说一次就足够让他心如刀割,陈倓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再一次伤害她的希望。她总是要的东西很少很少,需要多少决心才能拒绝她。

“求你…”

她的唇半掩在被褥下,面色平静,甚至让他怀疑是幻听。

她从没求过自己什幺,伤心的时候,痛的时候,她总是习惯忍耐。

好像柠檬汁挤在他心上,好险才忍住那些企图脱口而出的话。他无法回答,怕一开口,道貌岸然的原则就消失无踪

微凉的小手悄悄探下来,像蜿蜒柔媚的蛇,握住他早已坚挺的欲望。战栗般的酥麻感疾冲而上,他头皮一紧,在她进一步动作前,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将那只不安分的手塞回被子里,牢牢按住。不管是讨好还是诱惑,这次他拒绝了。

小蛇回到属于自己的温暖巢穴,她却哭了。

没有声音,只有泪水不断涌出,沾湿了他的指腹。他徒劳地擦拭,那簌簌的水流却源源不绝。

黑暗里,他的声音那样温柔,却冷硬如铁。

“之之,我们不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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