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朱智勋疯狂地汲取着苏勋皓的气息，舌尖扫过对方的上颚、纠缠着对方的舌头，用力吮吸，仿佛要将这股味道吞进肚子里，融进骨血里。
这是一个带有极强占有欲的吻。
急切、粗暴，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血腥气。
他在吻他的爱人，也在吻他的救赎，更是在吻他求而不得的欲望。他吻得那幺用力，像是在确认这个人还属于自己，又像是在用这一吻抵抗某个他不敢面对的未来。
手掌死死地盖着苏勋皓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此刻隐忍狰狞的表情。
苏勋皓被这个吻惊到了。
自家 Omega 平时连亲脸颊都会害羞，这回怎幺……这幺热情？
但他并没有推开，反而被这股热情点燃了 Alpha 的征服欲。他伸出手，环住朱智勋的脖子，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回应着对方的索取。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啧啧的水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
朱智勋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他舍不得放开。
这是他唯一能肆无忌惮地占有苏勋皓的时刻。
在这个吻里，没有 Alpha 和 Omega 的区别，只有两个相爱的灵魂在碰撞。
就在苏勋皓加深这个吻的瞬间，朱智勋的犬齿划破了他的下唇。
一点鲜血在两人舌尖炸开，腥甜而滚烫。
雪松白兰地的强势气味从封锁里泄漏了一瞬，浓烈、危险，像深夜里突然打开的兽笼。
朱智勋猛地僵住，掌心下的苏勋皓睫毛剧烈颤动。
他以为这一次，终于藏不住了。
可苏勋皓只是舔去唇角的血，低低笑了，语气懒散又挑逗：
「咬我？今天怎幺这幺野？」
那语气里没有恐惧，只有被点燃的兴奋。
朱智勋的指尖在颤抖。
他抓住苏勋皓的手腕，把人拉起来，让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乱到有些失控：
「帅帅……」
「嗯？」苏勋皓的声音还带着刚接吻后的余热与甜蜜，「怎幺了？突然这幺黏人？」
朱智勋喉间紧得发痛，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像在刀口上摩擦：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
「如果我不再是那个你喜欢的 Omega……你还会爱我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这一秒，对朱智勋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他屏住呼吸，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
然后，他感觉到了苏勋皓的笑意。
苏勋皓擡起手，握住朱智勋的手，十指相扣，轻轻拉到唇边亲了一下。
光线重新落入他的眼中，那双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泉水，倒映着朱智勋苍白的脸。
苏勋皓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到令人心碎的笑容，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傻瓜，你在乱想什幺？」
「你就是你啊，是我从小守到大的 Omega，也是我未来唯一的伴侣。」
他凑过去，亲了亲朱智勋的嘴角，像是给予承诺：
「你是我的Omega，无论变成什幺样，我都爱你。」
你是我的Omega。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朱智勋的耳边。
那些美好的字眼，此刻却组合成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诅咒。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原来，这就是答案。
没有「如果」，也没有「例外」。
苏勋皓爱的是 Omega的朱智勋，只能是 Omega。
他的爱似乎是有前提的，而那个前提，恰恰是朱智勋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的东西。
他不敢告诉他真相，更不敢问他爱的是朱智勋的灵魂，还是那个「Omega」的标签。
他不能确定，是不是一旦撕下这个标签，这份爱就会像泡沫一样，看着美漂亮但一碰就破碎？
朱智勋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着他、却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 Alpha，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
世界在他眼前崩塌成一片废墟。
但他笑了。
那个笑容完美、乖巧，是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属于「Omega未婚夫」的标准笑容。
他将所有的绝望都藏进了这个笑容里，像是一具精美的洋娃娃。
他反手扣住苏勋皓的手指，十指紧扣，指甲却深深地陷入了对方的皮肉里，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要将这份疼痛刻进彼此的身体里。
「嗯，我知道了。」
他在心里给那个名为「真实」的自己，盖上了沉重的棺材板，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他弯起眉眼，用最温顺、最甜美，却也是最绝望的声音回应道：
「我会一辈子……都是你最喜欢的 Omega。」
哪怕这意味着，我要亲手杀死真正的朱智勋。
哪怕这意味着，我要在这场无尽的谎言里，万劫不复。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是只能用你最喜欢的「Omega 模样」活着，我也甘之如饴。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