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斜倚在大厅的雕花椅上,手执茶盏,悠然品茗,唇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见宋轩匆匆步入,他放下茶盏,打趣道:“哟,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
宋轩耳根一红,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挠头道:“表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哈哈哈!”玄华朗声大笑,等他笑完,随即敛去笑意,正色道:“说正事,边关之行,你准备得如何了?”
宋轩收起赧然,目光坚定,点头道:“都妥了。”
玄华注视着他的神情满意地轻啜一口清茶,沈声道:“好。近日你就无需再去太学,专心去演武场磨砺武艺,三日后随大军出发。”
宋轩颔首,毫无异议。玄华见他应得爽快,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一笑,径自离开宋府。
太子走后,夏夫人李欣步入前厅,意欲接回夏玉璇。宋夫人却未立即见她,将她晾在厅中,独自在内堂处理事务。夏夫人神色如常,端坐于客座,手中玉镯轻转,不过焦虑的神情还是显示出他的不安。频繁的往门口张望,她见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宋夫人仍无动静,终是无奈起身,悄然离去。
夏夫人走后,宋夫人缓步步出内堂,目光落在宋轩身上,语气沈重:“轩儿,你果真非他不可?”
宋轩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满是执着:“娘,他是我认定之人,绝无二心。”他的声音坚定,带着几分少年意气。
宋夫人轻叹一声,藏起心底的担忧,柔声道:“罢了。既如此,你去边关后,务必小心行事。若有难处,便去找你爹,他会护你周全。”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莫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轩心头一暖,动容道:“娘,你放心,我定会平平安安归来!”他咧嘴一笑,试图驱散宋夫人的忧虑。
宋夫人无奈地点点头,细细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去。另一边,李姨娘的院落内,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得她脸上的笑意愈发诡谲。她轻抿一口香茶:“好戏……要开场了。”
而夏玉璇这边,慢慢醒来,他下意识夹紧双腿,感受到花穴内木塞带来的饱胀感,心头稍安。睁眼却发现宋轩不在身侧,一阵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他猛地坐起身,表情惶恐,正欲呼喊,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
宋轩大步踏入,见夏玉璇满脸慌张,飞身上前将他拥入怀中,低声安抚:“别怕,我在这儿。”
他的掌心温暖,轻轻拍着夏玉璇的背,似要将那份不安尽数驱散。夏玉璇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整个人窝进宋轩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安全感如潮水般将他包裹。他低声道:“你去哪儿了……我以为……”
宋轩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低笑道:“傻瓜,怎会丢下你?”他抱紧夏玉璇,语气温柔“别害怕……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夏玉璇闻言,羞涩的点了点头,脸颊贴着宋轩的胸膛,贪恋这份短暂的温存。
夏沛季见李欣无功而返,脸色阴沈如墨,怒火翻涌,似要发作。未等他开口,夏玉墨急匆匆冲出,急声道:“爹,不是还有秋姨娘吗。”
瞬间让夏沛季压下怒火,想到还有秋姨娘,便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冷声道:“带上秋姨娘再去一趟,我就不信他敢不回来!”
夏玉墨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夫人一个眼神制止。她低声道:“是,老爷。”
转眼,夏夫人携秋姨娘再度登门宋府。宋夫人端坐前厅,听罢管家禀报,微微皱眉,吩咐丫鬟道:“去请夏玉璇过来。”
见夏玉璇与宋轩并肩步入前厅。宋夫人目光在两人间扫过,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璇儿,夏夫人携秋姨娘来接你,你可愿随她们回去?”
宋轩当即心头一紧,转头看向夏玉璇。夏玉璇却回以一抹安抚的浅笑,转向宋夫人,恭敬道:“多谢宋夫人收留,叨扰多时,已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
宋夫人温声道:“小事一桩。若你不愿回去,大可留在府中,我自会护你周全。”
夏玉璇却坚定地摇头:“多谢夫人好意。只是,该面对的,我终须自己去解决。”
宋轩急了,似生怕他再落入虎口,脱口而出:“留下来不行吗。”
夏玉璇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柔情似水,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宋夫人见他去意已决,轻叹一声,未再劝说,只吩咐道:“轩儿,送他回去吧。”
一路上宋轩频频望向夏玉璇,满是不舍。夏玉璇察觉他的躁动,趁人不备,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暖似在无声安抚。夏夫人见夏玉璇现身,松了口气:“走吧。”
夏玉璇当即随夏夫人与秋姨娘登上马车。宋轩欲跟上,却被夏玉璇轻轻推开。他冲宋轩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抹温柔的坚持。宋轩无奈,只得驻足目送马车远去,心头却沈甸甸的。
马车内,秋姨娘神色复杂,好似不知道夏玉璇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他与宋轩私奔未成。她几次欲开口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终是沉默。夏夫人端坐一旁,目视前方,似在掂量着什么。三人一路无言,马车辚辚,驶回夏府。
夏沛季早早候在府中正堂,脸色铁青,眼中怒火未熄。见夏玉璇踏入,他猛地起身,大步上前,厉声道:“好啊,翅膀硬了,竟敢私逃!”他扬起手,似要狠狠掴下。
秋姨娘见状,急忙上前拦住,柔声道:“老爷息怒,璇儿只是一时糊涂,断无他意。”她话音未落,夏沛季却猛地挥开她的手,秋姨娘猝不及防,踉跄倒地,发髻散乱。
夏玉璇上前扶起秋姨娘,连忙藏起眼中的愤怒。但夏沛季见他这副模样,怒火更盛,喝道:“来人!将二少爷押回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他不给夏玉璇任何开口的机会,拂袖而去,袍角带起一阵冷风。两名家丁上前,粗暴地架起夏玉璇,推搡着他朝后院走去。
夏玉璇被押回自己的院落,房门“砰”地一声合拢,锁链哗啦作响,仿若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他站在冷清的房内,目光扫过熟悉的陈设,心头却一片冰凉。
夏玉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火与不安,缓步踱至窗边,轻轻推开一隙窗扇。院外家丁的身影若隐若现,目光冷漠而戒备,仿若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困于这方寸之间。
正沈浸在思绪中,房门被轻叩,小翠端着食盘步入,低声道:“二少爷,用膳吧。”她神色如常,放下食盘时,趁门外小厮不备,悄然将一封信塞进夏玉璇手中,随即若无其事地退下。
夏玉璇不动声色地将信攥在掌心,淡然坐下,慢条斯理地夹了几筷子菜,入口却味同嚼蜡。他擡眼扫了眼门外,见小厮毫无察觉,便轻声道:“撤了吧。”
待房内只剩他一人,他迅速展开信纸,目光落在熟悉的潦草字迹上:
“璇儿,勿忧。表哥答应我把你安排到国子监陪公主读书,放心等我风光迎娶你。——爱你的轩”
看到熟悉的狗爬字。夏玉璇心中一暖,紧绷的情绪稍稍松懈,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