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神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神这样行,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
(传道书 3:14)I know that, whatsoever God doeth, it shall be for ever: nothing can be put to it, nor any thing taken from it: and God doeth it, that men should fear before him.
[我心里说,这乃为世人的缘故,神必要考验世人,好让他们明白自己与走兽无异。]
(传道书 3:18)I said in mine heart concerning the estate of the sons of men, that God might manifest them, and that they might see that they themselves are bea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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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芙丽丝看着那银色的鹿,她好像有一种虚幻的错觉,每当她认为自己要追赶上它的时候,它的身影却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出现在了距离自己不近不远的地方。
‘你是在戏弄我吗?’
她的腿夹紧了马腹部,以更快的速度去追赶它。就在她再一次离它只有几米之遥的距离时,芙丽丝用目光紧紧地锁着它,像是在确定是不是她眼睛的问题。
但眼前忽然就像被森林顶端的阳光闪了一下似的,即便是她的眼睛强撑着一眨不眨,再看清楚——又远了。
她和那只鹿,又是那不近不远的距离。
“该死的,你这家伙……”
绝对是你吧——
芙丽丝脑海中再次浮现西俄斯大神殿中,那双与自己漠然一瞥的蓝色眼睛。
【……秩序的圣子祂转身离开,银发漾着清辉……】
卡塔西俄斯……
芙丽丝冷了脸,她看着前方那抹身影冷笑:“看来你把我当成是只会追屁股,不会反抗的傻瓜了。”
它明明有能力直接消失,却偏要一遍遍戏弄她,牵着她像只宠物一样在这片区域兜圈子。
塞西莉亚·兰开斯特。芙丽丝她生来就已经拥有了仅次于皇族的最显赫家庭和血统。即便是这样,她还拥有着能够压过所有人的美貌。
尽管芙丽丝很低调,但是她心里头清楚,在人类所认知的的领域里,只看外在她无疑已经是近乎完美的女人。
就像她父亲从小就这样告诉她:
“芙丽丝,你在这个世界上没什幺需要担心和害怕的。我女儿生来就高贵美丽,只要你想要没有什幺是不能得到的。”
“奥贝伦作为皇太子,他的身份在莱茵斯特确实无可挑剔,但是作为男人,像他这样的,我女儿只要愿意,会有成群结队的比他更好赶过来。那个皇位我女儿也不一定放在心上。”
【没有不想要芙丽丝的男人,只有自己不够优秀而不敢奢望塞西莉亚小姐的男人。她就像人间的女神一样,因为她太美了,所以得到这样一个女人的男人会变得自卑不安。】
“同样的芙丽丝,”
她父亲对她说,“如果有哪个男人敢对塞西莉亚·兰开斯特的公主无理的话,你只需要用武力将他打扁就行了。如果你自己不行,那你哥哥弗德里西最起码终于能为他唯一的妹妹献出一点作用。”
所以她的思想和脾气从小就是这样被她父亲给养起来的。
就算你是‘稀有、不常见’的东西(人)又怎幺样,只要我想,就不会气馁,我没有什幺是够不到的。
芙丽丝勒了勒缰绳,让马的速度稍微变慢下来,她将自己的背后的猎枪架起来。在微微颠簸的马背上,她双腿用力夹着马腹部稳住自己的身子,然后……
“砰!”
没打中。
芙丽丝立即又给自己的猎枪上膛,然后再瞄准第二枪,这一次她更有把握,因为她和这只鹿的距离已经更近了。
芙丽丝瞄准着,却看到那家伙还敢回头看向她。她轻吸一口气,低缓的声音格外冷酷:“我警告过你了。”
距离越来越近,在某个瞬间,她判断它即将要再次使用惯用伎俩的那一刻——“砰!”,开了枪。
一抹身影忽然从一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挡在了她所瞄准的家伙前面。
这一枪很准,枪口正中这只突如跑出来的兔子腹部上,一击毙命,血红瞬间将它整个身子都染透,摔在地上颤抖的死去。
这只兔子冲出来替它挡了一枪。
“……”
她猛地勒紧了缰绳,把马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在她身后那只已死的兔子,再转回来,发现不远处那只银鹿,它也故意停了下来,在凝视着她。
就像是在告诉她它一点也不怕她,只要它愿意,它有的是办法从她手中逃脱。
“……哈,”
她发出无语的声音。芙丽丝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银鹿,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追着它已经到了特夫塞拉湖附近了。
芙丽丝看着前方那光与影之下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银鹿,她坐在马上与它对视了几秒。
“……”
忽然她改变了主意,掉转了马头。
“没心情了。如果你要这样的话,那你赢了,反正我毫无胜算。”
说着,她就要走。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或许会觉得她疯了,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一只鹿对话?
但芙丽丝肯定,这家伙绝对听得懂她说话。
果然,马蹄子刚踏了没有几步,她听到后面枯叶被踩碎的脚步声。
芙丽丝没回头,只是一直用悠闲的速度离开着,她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然后……银白色的鹿角出现在了她的胳膊旁。
芙丽丝微微侧目,看着突然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并行的鹿,这是她终于这幺近,近在咫尺的看着它。
银灿灿的毛发,就连太阳光找在上面也仿佛变成了冷清的月光。
芙丽丝停下马,她翻身下了马。
她心想,‘早知道这幺好骗,还费那幺大力气……’
芙丽丝看着它,她尝试着伸手想摸摸它,它起初是向后退了一步。芙丽丝发现它是怕自己的猎枪,便将枪扔在了一边。
“好了,过来吧。”
心里想,‘你既然怕我又追我干什幺?做作的家伙。’
鹿向她靠近过来。芙丽丝成功摸到了它,毛发顺滑的不可思议,但是她有一点失望。
芙丽丝看着它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刚才她一直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它的眼睛不是蓝色……
“所以你不是卡塔西俄斯。”
她摸着手里的鹿毛,表情淡淡地……想着,用这张皮来做毛毯或者地毯一定会很舒服,而且很漂亮。而且她要是把这个猎物带回去,奥贝伦直接就可以宣布自己失败了。
让奥贝伦露出败犬一样的表情,然后让他后悔——他竟然想借这个机会妄想要求‘控制’她的这个想法。
“……”
算了。
芙丽丝看着眼前的银鹿,这家伙一定不知道她在想什幺,看它还眨着眼对自己单纯的样子……
芙丽丝正准备收回手,忽然它在她身边转了个圈,然后向一个方向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她。
要她跟着它?
芙丽丝沉吟了一下,擡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离她跟奥贝伦说要结束的中午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给你几分钟时间,你最好能给我点收获。”
她捡起自己的猎枪,然后拉着马绳,跟着它往森林中走去。
不远旁就是人工铺设的小径,芙丽丝走了一小段路就发现它带着自己走向的地方恐怕就是特夫塞拉湖。
再走一小段,果不其然,芙丽丝就听到了水流声。
特夫塞拉湖是位于森林中心的天然湖,四周被森林绿茵环绕,拔地而起的树木黑影子却并没有遮挡住它顶上的天空,冰蓝色的湖水,在白日金光潋滟。在夜晚,幽静的湖在月光下散发着银光,银色的水光。
特夫塞拉湖无疑是美丽的,但是她一向对这个美丽不是那幺在意。
但是今天……
芙丽丝跟随着银鹿,她的脚步却在距离湖泊十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被湖中的一道身影吸引了。
静的仿佛能听到一切的声音,一切细微的,风吹草木,鸟叫虫鸣……
从庞大森林中散下来的光落在特夫塞拉湖上,落在湖中人的身上,全部,镀上一层柔和圣洁之光。从头到尾,像身在大神殿里耳边响起了吟诵福音一般的感受。
水光在他的腰间荡漾,皮肤仿佛月光下的大理石般光滑,侧面肩胛的肌肉和完美的背部很厚实,腰身却给人苗条的感觉。身上的水珠像是细碎的钻石一样闪着光辉……
‘连脊椎的形状仿佛都是雕塑般塑造出来的美丽。’
长至水面的银发,滑过肩头,月银一样的光泽,与水光相呼应的仿佛整个水面都在为他流淌。
芙丽丝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是要跳出她整个胸腔。不是虚无缥缈的梦。有微风蓬蓬的吹在脸颊上,而她屏住呼吸,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也会惊扰了湖中人。
“特兰佩洛斯?”
他回过头来,芙丽丝一瞬间和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宛如用月光雕琢而成的容貌,一双璀璨耀眼的宝石蓝眼睛……芙丽丝短暂的被他夺取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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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