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姜然,醒醒,快醒醒!”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时肩膀被轻轻摇晃。
她迷迷糊糊从课桌上擡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进阶梯教室,在地面上投下光斑。
窗外绿树成荫,还有学生三三两两走过,一切静谧美好。
她擡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同桌好友见她醒来,立刻递上一瓶冰镇过的维生素功能饮料:“清醒一下,打起精神来!这位客座教授可是几百年都未必来学校开一次公开课的大神,能约上他的课简直跟中彩票一样难!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客座教授?
对了……
她混沌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
她不久前才提交了志愿申请,希望能成为星际远航船队中的“航行引导员”。
这个职业不是导航员,而是在漫长、封闭且充满压力的星际航行中,专门负责为船员解决各种心理问题、进行情绪疏导和心理支持的岗位。因此,接下来的选课方向必须侧重于深空航行心理学、极端环境人体反应学以及相关的人体构造与神经科学。
而她面前平板电脑上,那份令人眼红的课表顶端,赫然写着接下来这堂课主讲人的名字:林内·莫斯摩德教授。
林内·莫斯摩德,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
“那幺,关于深空航行中长期与世隔绝导致的空间感知扭曲症候群,其干预的核心在于……”
讲台上,年轻的教授讲解着前沿理论,声音清晰而富有亲和力。
他并未一直停留在讲台后,而是信步走下台阶,沿着过道缓行,目光扫过聚精会神(或假装聚精会神)的学生们。阶梯教室后排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尤其是女孩子们,目光灼灼的追随着他的身影,低声交换着评价:
“天哪,他真好看!”
“脸斯斯文文的,可这身材说是运动员我都信!”
“穿衣超有品位的!”
姜然正埋首在个人终端前,十指翻飞,努力跟上教授的思路,试图将每一个要点都清晰记录。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敲击桌面的轻响让她愕然擡头。
林内·莫斯摩德教授不知何时已停在她身旁,正微微俯身看着她的屏幕。
“有什幺问题吗,教授?”她有些紧张地问。
林内指了指屏幕上她正在记录的一段内容,又轻轻敲了敲桌面:“你的名字是姜然,对吧?”
“是我。”
“你的那份申请‘宇航引导员’的预研论文,我提前调阅了。”
他语气平淡,“逻辑漏洞和基础数据引用错误太多,缺乏严谨性。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内教授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动态全息星图。
无数光点与连线勾勒出星河联邦已知的疆域,幽蓝的光芒为房间蒙上一层静谧而深邃的色彩。
姜然抱着忐忑的心情前来,本以为会得到一顿严厉的批评,但林内教授却出乎意料地耐心。
他逐段分析她论文的问题,指出假设的薄弱之处,甚至提供了几篇关键的参考文献路径。
在他的指导下,姜然开始修改论文,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暗,办公大楼只剩下两人。
她全神贯注,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际,才发现不知何时,林内教授已从她身侧的椅子上起身,站在了她座椅后方,俯身看着屏幕,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类似雪松般的清冽气息。她不自然地绷直了背脊,匆匆合上终端:“教授,太晚了,我该回宿舍了。”
林内直起身,没有阻拦,反而踱步到角落的小型柜旁,取出一只水晶杯,倒入少许琥珀色的酒液。
“哦?”
他晃动着酒杯,并未回头,“别的女学生深夜来找我,多半是希望我能高擡贵手,给个漂亮的分数。你就不怕……我因为你不识趣,直接驳回你的申请资格吗?”
她的脸色变了。
校园里历来不乏师生间的暧昧传闻,年轻的女学生为前程或性趣对教授示好也偶有耳闻。
但像林内这样将暗示做得如此直白、近乎威胁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一股情绪冲上头顶。
她迅速收起了所有表情,抱起自己的个人终端,起身就要拉开门:“那我向其他负责教授重新申请推荐信,不劳您费心了。”
然而,她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刚拉开一丝缝隙。
一只骨节分明、力量十足的手掌便从她身后伸来,重重地按在了门上。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彻底关死。
她也被困在了他与门板之间狭窄的空间里。
林内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后颈响起:“这脾气可不适合做需要极高耐心和情绪控制的‘领航员’啊。”
“是引导员!不是领航员!你有没有看我的论文?”
她猛地转身,举起手中超薄合金外壳终端,用尽全力朝林内的面门砸了过去、
坚硬的边角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颧骨上,但他没事,只是偏过头,擡手蹭了下脸颊,眼神骤然变得危险。
下一秒,他扣住她再次扬起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夺过凶器,随手扔向墙角。
不等她惊呼,他已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亲昵,而是掠夺,是惩罚,牙齿磕碰,唇舌蛮横地入侵。
令人窒息的亲吻结束后,他微微退开毫厘,薄唇仍贴着她,温热的气息拂过:“有暴力倾向……那我好歹‘公正’一点,给你这门课的预评打个D-,够你年末留级重修了。”
“你敢!”
办公室瞬间变成了战场。
羞愤交加的她踢打反抗,林内则显然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两人从门边扭打到地毯上,茶几被撞歪,上面摆放的名贵瓷器和不知名的矿石标本哗啦啦滚一地,绿植倾覆,泥土散落,文件飞扬,一片狼藉。
……
体力最终决定了胜负。
她筋疲力尽,被林内牢牢压制在地毯上,双手被扣住按,在头顶。
林内低下头,惩罚性地啃噬着她的脖颈,留下湿热的痕迹。
然而,身下的人却突然没了动静、
林内有些诧异,擡起脸,发现她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他顺着她的视线扭头——原来在方才的混战中,全息星图投放仪被踢歪了角度。
此刻,那片原本应该呈现在墙面的璀璨星河,被打在了洁白的天花板上,无数光点静静旋转,仿佛触手可及的美梦。她望着倒悬的星海,喃喃自语:“好美啊,真想一直这样飘在星星里……”
林内眯了眯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视线转回来,对上他的目光。“好了,”
“胡闹结束。现在,随堂测验正式开始。”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了一个专业问题:“在漫长孤寂的深空航行中,如果船长向你提出性需求,并以‘不答应就无法集中精神驾驶飞船、全船人性命堪忧’为由施压,身为引导员的你,该如何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