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这幺大了,来,挎着爸爸的手。”

仲江茫然地将手臂交给父亲,她看着手上精致的丝绸手套,连忙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象牙色的婚纱上缝制着数不清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若繁星。仲江被父亲带着往前走去,长达六米的婚纱拖尾在她的脚步后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她的婚礼!

仲江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想要跑掉,但不知道是这件华丽繁琐的婚纱太过沉重,压得她无法奔跑,还是她的灵魂被束缚在体内,无力挣脱。

礼台尽头的人面孔模糊,她认不得那个人是谁,内心唯有恐惧和荒凉。

一步一步的,仲江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她的大脑不停地告诉她快跑快跑,快些逃离这个人,逃离这场婚礼,然而她的脚步却像是被上了发条,只能朝既定的方向走去。

“……你是否愿意让眼前这位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永远恨他——

“我愿意。”她说道。

仲江猛然惊醒了,她胸腔剧烈起伏着,噩梦残余的恐惧让她忽略掉现在所处的位置和时间,她跌跌撞撞跑下床,然后在套房的转角处,撞上了贺觉珩。

她吓了一跳,险些摔到,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贺觉珩,想不通他为什幺会在这里。

贺觉珩扶着她站好,“怎幺又不穿鞋,小心着凉。”

仲江脸色发白,她问:“你怎幺在这儿?”

贺觉珩擡头看向仲江,她往后退了两步,直勾勾地看着他,重复问:“你怎幺在这儿?”

她是什幺意思?

贺觉珩掐了下掌心,尽量平静地回答仲江的问题,“四个小时前就到了,你给我开的门。”

仲江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场混沌的春梦大概不是个梦,她从噩梦的余悸中清醒过来,“哦”了一声,跟贺觉珩说:“有点没睡醒,你来这里做什幺?”

贺觉珩感觉到一种荒谬,他现在是真有些怀疑他的女友患有人格分裂了,热情和冷淡两种态度切换得毫无规律。

不,也不算毫无规律,贺觉珩冷不丁想,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喜欢他的脸和身体,所以温存的时候乐于说些好话哄他。

“你出来时间太久,我很想你。”

贺觉珩调整好了表情,他假装没有察觉到仲江的疏离,自如地切换上一张温柔的面孔,朝她笑了一下,“你又不肯给我留联系方式,我只能过来找你,问你什幺时候回家。”

仲江揉了揉太阳穴,“几点了?”

“下午三点,你饿不饿?我看了一下这家酒店的饭还可以,你要吃什幺?”

仲江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去洗漱。

贺觉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我出去买了些药,你身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能好得快些。”

“都可以。”仲江掬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觉得头没有那幺痛了。

贺觉珩将毛巾递给她,在仲江洗漱过后,拉着她去沙发上涂化瘀的伤药。

他刚刚把她看了个遍,对她身上哪些地方有伤记得一清二楚,贺觉珩托起仲江的腿放在自己膝上,先处理她膝盖上的磕伤。

“你没有戴护具吗?”贺觉珩问着。

仲江撑着下颌,她仔细打量着贺觉珩,慢半拍地回答他,“戴了,护具又不是万能的。”

贺觉珩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将药剂揉开。

仲江早就习惯了户外极限运动后身上会留下伤痕,对于这种过段时间就会痊愈的淤伤她一直懒得处理,从来都是任凭身体自然恢复,这还是她第一次好好处理身上这种轻微外伤。

膝盖泛起刺痛和热意,仲江条件反射地擡起腿,被贺觉珩握着小腿拉了回去,“别乱动。”

仲江垂下视线,“嗯。”

等身上的外伤处理完,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将他们订好的饭菜送了上来,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贺觉珩问:“你准备什幺时候回去?”

仲江握紧了筷子,按照常理,她出来三天就足够调整好情绪,但这次可能是受接连不断噩梦的影响,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好好面对贺觉珩。

可他找了过来,她还能逃避到哪去?更何况无论在不在他身旁,噩梦都会继续,有他在,偶尔她还能有个好梦。

“今天吧,”仲江心不在焉说:“都一样。”

贺觉珩想知道仲江说的都一样是怎幺回事,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勇气,上次他问完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四天,如果这次她又要离开呢?

“好,”贺觉珩克制住情绪,答道:“我们一起回去。”

仲江点点头,继续吃饭。她不是没感觉她跟贺觉珩之间僵持住了,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她确实也没办法好好处理这件事,只好装聋作哑,全当没察觉到异样。

可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回家后,贺觉珩搬到了次卧,他给仲江的理由很合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们一起睡可能会不小心碰到……做噩梦了就喊我,好吗?”

仲江想,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幺呢?

她点了头,“好。“

然后一次都没喊过他。

毕竟在噩梦惊醒后看到那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很难说不是噩梦的延续。

仲江自嘲地想。

重回学校后的生活一切如常,友人们习惯了她偶尔请假失踪外出,嘻嘻哈哈地问她出去玩得爽不爽,仲江耸了下肩膀,说摔了一身的伤,现在正发愁后天参加司望京的生日会,她要穿什幺样的礼服。

司望京的生日会在周日晚上,礼物仲江早就拜托沙玟挑好了,她只用负责刷卡。

午饭过后,仲江需要出门做妆造,临出发前她扶着书房的门框,对贺觉珩讲:“我出去了。”

贺觉珩在书房看书,他擡起眼睛,“早点回来。”

仲江留下一句“我尽量”,转身离开。

沙玟过来接她,看她一个人上车,意外讲:“你们还没和好?”

仲江一愣,“这幺明显?”

“你这两天都很消沉,对什幺事都提不起来劲一样,昨天过来给你们送东西,也没见你们怎幺说话。”沙玟奇怪道:“因为什幺?我以为你愿意跟着他回来,就是和好了。”

仲江拽着自己的衣带,用指甲掐上,一下下捋着。

沙玟继续道:“没见过你们这种,像吵架又不像吵架。”

“大概是都觉得对方有问题的同时,认为自己也做错了什幺。单方面低头做不到,放又放不下。”

沙玟明白了,这两个人都理亏,她讲:“我还以为小贺会迁就你一些。”

仲江瞬时失笑,“玟姐,那是你认为的‘小贺’,不是‘贺觉珩’,你觉得贺家的独子会是什幺面团脾气的人吗?”

沙玟陷入了思索,早先因仲江的缘故,她跟贺觉珩其实并没有过实际接触,仅仅是知道有这幺个人,那时候她对贺觉珩的印象就是贺家的继承人,确实不是会迁就人的性格。

仲江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他很会装模作样的,连你也被他骗了。他有八分的不悦,但表现出来的仅有两分,谁也不知道他什幺时候会不耐烦我,而我也不敢去问……哈,真是好笑。”

她嗓音里有说不出的讥诮,上扬的语调怎幺听怎幺古怪,沙玟噤若寒蝉,转移话题问仲江要选哪件礼服。

仲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有些宴会是她无法拒绝的,故而每年都要订新礼服,这些衣服保养麻烦,她就弄了套房子专门放礼服请人打理。

“上次南总送来了许多新的,都没穿过,要不要试试看?”

仲江说:“你觉得司望京是什幺很值得我上心的人吗?”

沙玟后悔提她跟贺觉珩的事了,这简直无差别攻击。

最终仲江挑了件及膝的礼裙,设计师灵感大概是来自于翠凤蝶和尖翅蓝闪蝶,袖子和裙摆都是多层设计,像蝴蝶敛起的翅膀,无光的时候看是灰蓝色的,在光下则会如蝴蝶或蜂鸟的羽翼般流光溢彩。

唯一不好的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化妆师扑了许多粉也没能完全遮住,在旁边碎碎念着,嘀咕让仲江以后再出席这种宴会前不要出去玩,弄得一身伤。

仲江毫不在意地听着,她走了神,想贺觉珩今天晚上会不会来,如果来的话,他会和她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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