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能耐了。”
关岚深呼吸了一下，提高语调，“还没升职，叫不动你了？”
沈青不情不愿，给他倒来一杯蜂蜜水。
关岚坐起来，身体前倾，手肘搁在膝盖上，拿了支烟点燃，道，“公司培养人才，该走的程序要走，不能徇私，陈总也没说错，沈青想做管理，至少先念个MBA管理课程，各部门的轮岗要过一遍。”
过轮岗，那是董事会子女的待遇，接班的前奏。
陈右利从国外回来，带项目和资源进公司，也才进了海外投资部，进董事会要投票，上次被拒就是因为没轮岗，资历浅。
她猛地站起来，喝道，“关总！”
关岚笑笑，“陈总，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当然支持你。”
他拖过巨大的玻璃烟灰缸，砸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沈青是我办公室的人，集团公司那幺多双眼睛看着，我不能落人话柄。”
关岚慢悠悠擡手，掸掉烟灰，望向沈青，“是不是？”
这就是有理有据的拒绝了。
沈青道，“我不是要做管理，也不用轮岗，我去基层。”
关岚吞云吐雾，笑道，“哦，不耐烦给我做秘书，想去工地搬砖，我调你去碧云山，好不好？”
浮华集团有度假地产项目在建，碧云山脉离市区三百公里，开车要六个小时，年初才开发，深山不通高速，不通水电，条件十分艰苦。
集团公司有那幺多子公司，总部有那幺多的部门，哪个部门不能搬砖，非要她去工地？
沈青的心凉下去，非常的委屈，手上端着蜂蜜水，握得紧紧的，怼到他唇边，“喝。”
关岚轻叹，就着她的手喝水，她手挪开，他扑一空，拽住她腕子，喝完半杯才算完。
他用了力，她手腕一圈红。
会议室剑拔弩张，第一个人事任命的议题就此揭过。
章绢道，“行了，开会，说说上午那几家投资商。”
她问，“关总，是你说，还是我说？”
关岚道，“我来吧。”
陈右利过来请，脸上笑着，“老公，要不我来讲，你去房间休息，这儿不好睡。”
关岚还想再说两句，转头沈青倒水送去给严默。
脾气见长了。
他一口闷气不上不下，摆摆手，上桌给高管开会，撑着头晕，二十分钟说完重点，安排好工作，他回沙发闭眼躺下。
等了半天，人全退出去。
他又睁开眼，轻轻叹气。
陈右利扶起他，送回酒店套房。
沈青跟同事去峰会的商务会场，下午的案例分享，由公司其他高管上台讲。
关岚正在套房睡觉吧，和陈右利一起。
沈青没心情听，集中不了注意力，握住被捏红的手腕，脑子里都是他的脸。
关岚来电，她不想接。
响了一会儿。
万一有工作？
沈青接通，“你哪儿不舒服？”还是放心不下。
电话里先沉默，有均匀的呼吸，然后是女人嗤嗤的笑声。
陈右利的笑意明显炫耀，“沈青，麻烦你出去一趟，买两件新衬衣，男士内衣裤，干洗后送上来。”
这些事情明明可以吩咐酒店总台，偏叫沈青去。
沈青道，“好的，陈总。”
陈右利语气亲昵，“尺码你知道吧，啊，我忘了，你们都三年没有一起睡过了，阿岚要穿加大号，记得买真丝面料的，男人那处娇嫩。”
沈青沉默片刻，“陈总，我的工作不包括给老板买内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