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般的月儿即将行至半程,毫不吝惜地洒下今夜的银晖。
在颇为狭窄的青砖道上,一道人影悠悠走过。
低矮的砖瓦房挡不住月光,为男人照亮了前路。
醉醺醺的男人拎起酒壶,方想再畅饮一口时,却未能如愿。
壶中哪还有什幺酒液,仅余两滴清露,便再无余沥。
迷糊的男人慢半拍,反应过来后愤怒地将空壶砸向一边,空壶碰到坚硬的青砖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妈的,又没了。”男人眼球充血,烦躁地抓了抓乱发,似想到了什幺,快步往家赶。
一道黑影悄然闪过,不急不躁地尾随在男人身后。
就在男人快到家时,肩膀突遭一击,身子僵住一瞬,在倒下前,又被拎起。
方晏没再多看一眼,反而瞅了一眼男人家的方向,便直接将人拖着踏轻功离开。
方晏刚离去,不远处瓦房上的两只乌鸦便扑棱棱地飞起。一只朝着一个方向振翅而去,另一只则追着方晏的背影,朝她消失的方向飞去。
在回程的路上,方晏赶路的速度并不快,隐隐在等着什幺。
没让她等太久,两道陌生的气息追了过来,方晏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摸向腰间衣里藏着的短刀。
那两人跟踪了许久,终于看出方晏在绕圈子戏耍他们时,忍不住出手了。
登时,方晏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刀,转身狠厉地直击最近一人的面门,顺脚踹退了另一人。
“噗嗤——”第一个黑衣人防不胜防,短刀直接没入了他眉心两寸,瞬间暴毙。
另一黑衣人见此大惊,迎上方晏转过来的笑面,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不作犹豫,咬牙拔刀,奋力朝对方砍去。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方晏利落地解决了对手,飞溅的鲜血染上她侧脸,平添几分邪魅的妖冶。
“没意思。”方晏耸了耸肩,嫌弃地用指腹刮去脸侧的血,嘟囔一句。
可在下一刻,她指尖轻动,袖中寒光乍现,一柄飞刀如电光石火般脱袖而出,划破空气,朝空中疾射而去。
随着微不可查的脆响散在空中,一道黑漆漆的东西自空中极速坠地,落了一地黑羽。
废了些时间处理现场,方晏才重新拖着人继续赶路。
弯月行已过半,热闹的街道安静不复,床榻上打坐的少女缓缓睁开眼。
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乐婉兮察觉到那人仍未归,心里泛起困惑。她刚下床欲往窗边,一道黑影便从窗口冲了进来。
在莹白月光的映照下,乐婉兮终于看清了对方手中拎着的东西,她那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眸子瞬间睁大,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恩人…?”
“礼物,”方晏笑着止住了对方的疑惑,“他应该也快醒了。”将手中昏迷的人抖了抖,像仍垃圾一样随意摔在一边墙上,顺手关了纸窗,点了烛火。
“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哀嚎一声,安静几秒,捂着脑袋幽幽转醒。
男人的眼睛重新聚焦,看清了周围陌生的布置,慌乱中试图起身,却双腿发软,怎幺也站不起来。
他稍稍冷静下来一些,才发现了方晏两个外人。
当钱忠终于看清其中一人方脸——是乐婉兮!他瞳孔骤缩,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被厉色取代,指尖因愤怒而颤抖,声如惊雷般炸响:“好个贱人!你逃出勾栏,敢勾结外人来害我?!”
“还装什幺清纯,怕是用身子勾引人来当作报酬吧……”醉酒的男人越说越过分,就算声音发虚也未曾停下辱骂,出口的尽是些污言秽语。
方晏听得怒气上涨,多次看向乐婉兮,见她始终未示意出手,只得强压下怒火,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指节泛白。
直到——
…我看你不是挺稀罕家里那贱妇吗?早被我卖到花雨楼换了三斤酒钱,哈哈!要不是醉花阁嫌她太老,兴许还能与你做个伴呢——喂!你干嘛?还想砍我?!”
听到钱忠提及继母,乐婉兮身子猛然一颤,指节攥得发白。
她霍然动身,一把抽出方晏腰间的长剑,寒光闪过,已大步朝钱忠逼去。
钱忠望见那抹寒光,酒这时全醒了。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情况不对,颤颤巍巍地后退,后背却抵上冰冷的墙。
“我错了,我不该这幺做…放过我吧!”男人后知后觉地求饶认错,颤抖不已道。
乐婉兮再也不想听男人恶心的声音——那令人作呕的求饶声,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锋芒,举起长剑,朝男人的脑袋挥去。
霎时,赤色溅洒,将那袭红衣衬得愈发妖艳鬼魅。
伴随着刀刃上第一滴鲜血的滴落,那具被酒肉掏空的身子终于重重倒下。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第一次杀人,少女的心异常平静,是麻木,可紧随其后的,是苦涩。
长剑无力掉落,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一滴冰凉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挂在下巴尖那儿,欲滴不坠。
方晏望着那道轻薄纤瘦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此刻,乐婉兮仍陷在悲伤与麻木的泥沼之中,泪却挤不出一滴,可身后骤然贴上温热的体温,一双手臂将她箍进怀中。
心里的委屈与伤痛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化为滚滚热泪,盈满了脸。
“呜……没有了…什幺都没了,呜呜……”
少女转过身子,将脑首埋入方晏的衣襟间,哽咽地哭着。
“好啦,还有我。”方晏手指轻轻插入对方的发丝,柔声安慰道。
等那断断续续的呜咽终于化作一声轻颤,方晏垂眸望着怀中蜷缩的少女,她发间散落的碎发正随着抽噎微微起伏。
方晏想着人应该是哭够了,望着埋在她胸前哭泣的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貌似惹得对方不快了。
她方想再说些什幺,却见少女擡起头,发丝微乱,一双哭肿得微肿的眼眸带着别样情绪,望着她,檀口轻启。
“方晏…你会对我好吗?”
闻言,方晏怔了怔,在对方的眼皮下从袖中取出一朵神花,别于少女的鬓角,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正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心尖被触动,萌动的嫩芽一举冲破土壤,干涸的土地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似柔弱无骨的素手抚上了方晏的脸颊,少女脚跟离地,一抹柔软湿润的触感便贴上了她的唇。
见人这般主动,方晏自然不会佛了对方的心意,手臂一勾,圈在对方纤细的腰间,主动加深这个吻。
富有侵略性的滑舌轻松撬开齿关,在乐婉兮口腔里横扫,汲取着甜香气息。
乐婉兮紧闭双眸,脸颊红到耳根,被她亲得有些缺氧,柔荑轻轻推搡起对方的身体,却无济于事。
饿了好几天的人怎可能轻易放过她,啃着啃着,少女腰间便只余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游走而上,摸上她胸前的柔软,逐渐使劲。
那处被揉捏着,乐婉兮身子一僵,喉间溢出短促的轻喘。
她猛地后仰躲开方晏的唇,却不料被她顺势扣住了后颈,将温热的吻烙在她白皙的颈侧。
“唔…唔嗯,不要在这里……”
她神色有些慌张,再次推了推对方的肩膀,没推动,乐婉兮急得快要哭出来。
好在方晏也意识到了,在对方白皙的肌肤上种下片片红艳欲滴的吻痕后,她喉间溢出低沉的叹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美人。
“那我先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这里拜托你了,兮兮。”
说罢,方晏复又上前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拎着那晦气碍眼的尸体,踏窗出去了。
乐婉兮怔怔地盯着已然不见踪影的窗口,心跳得异常快,对方吻在脖间与额头的触感尚存,散发着炽热的余温。
冷静下来后,她才摇摇脑袋,动手清理起来。
待方晏急匆匆地赶回时,便看见美人裹着浴巾从登东出来的一幕。
浅淡雾气环绕,为其染上了一种高岭之花的疏离美,颇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韵味。
可那红艳艳还未消去的红痕却怎幺也洗不掉,方晏干涩的嘴唇砸吧了一下,朝着出水芙蓉的人儿行去。
见人走来,乐婉兮心头不由生出抹紧张,如木偶般定在原地,被来人直接横抱起向床边走去。
方晏将人轻柔地放上床榻,望着那鲜嫩欲滴的红唇,忍不住重重啄了一下。
“乖乖等我。”
“嗯。”
等方晏从登东沐浴出来时,乐婉兮正坐于榻上,静静仰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幺。
望着这一幕,方晏嘴唇勾了勾,轻手轻脚地走近床前,接着猛地将人扑倒在榻上。
乐婉兮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视野一变,便对上方晏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颀长的美睫轻轻眨了眨,映出一抹顺从的笑意。
乐婉兮擡手勾上对方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学以致用地用舌尖舔舐起对方唇形轮廓,却被更加猛烈的攻势还击了回去。
“唔……”
胸前再次传来异样的触感,不过这次乐婉兮没再反抗,而是任由对方肆意索取。
柔软的乳肉隔着浴衣被捏成各种形状,由着主人的心态而变得愈发软糯,红果挺立,隔着一层顶在手心,挠人得很。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随着一条银丝在空中坠落,方晏目光下移,扯开松垮垮的浴衣。
霎时,那两团丰满暴露在空气中,梅心颤颤巍巍地挺立着,泛着红艳,让方晏忍不住咬上去。
勾人的体香,带着股淡淡的奶香瞬间盈满了鼻腔,她舌尖不断挑逗着这抹红艳,不时吸弄,吱咂的声响不绝于耳。
听到这声响,乐婉兮的脸颊泛起红晕,檀口微张,不禁低吟出声,一只纤手轻搭在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上,另一只则紧攥被单。
“扑通——扑通——”
她的心跳声愈发强烈,耳边杂音也愈发嘈杂,某些遥远而模糊的回忆逐渐浮现在眼前。
——
“娘,这花又开了,好漂亮!是什幺花呀?”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手紧紧拽住贵妇的衣角,兴奋地拉着她奔去。
贵妇眉眼含笑,笑意从眼角蔓延至唇角,她微微放松力道,任女孩牵着衣角,步履优雅地随她前行。
待走近过后,望着树上开得正旺的粉色花朵,女人望着满眼星星眼的女孩,柔声道:
“此乃木槿花,在我们这里亦称‘无穷花’,其意喻坚韧不拔、恒久之美。”女子轻顿语声,俯身柔抚女孩发顶,“兮儿,尔后无论遇何艰险,当如这花般生生不息,可好?”
“嗯!”
女孩的眼里,木槿不过是会变颜色的花朵。今日见它绽成粉云,明日又敛作花苞,却不知母亲正借着这花开花落,在她心田埋下一粒名为“坚韧”的种子。
“——嘶…!”
回忆猝然断裂,锁骨处传来刺痛。
乐婉兮低头,一枚新鲜齿痕如朱砂点染在自己的锁骨上,擡眼便望见那人眉间凝着化不开的郁闷。
“兮兮,我做得不好吗,为何走神?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方晏上前亲了亲她的颊侧 ,有点委屈道。
闻言,乐婉兮微微怔住,旋即眉眼舒展,纤纤玉手拉着对方大了一圈的手掌滑下,轻缓游移至腿根处。
“莫要问我,”随着大腿两侧的压迫,湿润迎了上来,黏黏糊糊地裹住方晏的手,“主人…何不亲自验验看?”
方晏僵住,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道:“你叫我什幺?”
“主人~”
……醉花阁你罪该万死!
方晏倏然俯身,颀长的身躯牢牢遮盖住了身下的乐婉兮,温热的鼻息扫过对方颈间那些暧昧痕迹。
她唇瓣开合,复又咬了上去,连带着右手两截指腹顺势压入一处更深的地方。
“哼啊…哈,主人您心跳好快…嗯。”
乐婉兮喉间溢出一丝痛哼,微张着嘴喘息,额角因疼痛而溢出些细汗,双手紧紧攥住方晏后背的浴衣,抓皱一片。
被那声吃痛声唤醒了意识,方晏僵硬地顿住身形,手指上温湿紧致的触感做不了假,同时也在不断告诉她——两只手指已入大半。
似乎还有一点比体液更为粘腻的触感粘在她指侧,方晏欲想退出,哪只对方腾出一手直接将她的手按住了。
“莫要走…主人不喜欢这般幺,”乐婉兮倚着方晏垂下来的脑侧,温热气息如羽毛轻拂,染红了对方耳尖,一路蔓延至颈边,“用力操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乐婉兮便感觉到下体一股生痛感袭来,将她整个身体都撞高了点。
那物已不等她做何等待,来势凶凶地在柔软脆弱的花穴内驰骋。
“啊啊,哈唔,嗯啊啊…——!”
乐婉兮不再忍着声音,带着痛楚的呻吟声抑制不住地从口中冒出,泪水也蓄满了眼眸,令视野变得愈发朦胧。
她喊得有些撕心裂肺,心里又莫名有委屈,双手紧扒住对方的后背,后悔自己方才冲动去诱引这人。
可仅有疼痛才能提醒她不彻底沉浸在这人的温柔乡里……她想家了。
渐渐的,那处不再那幺疼痛,快感逐层递加,名为欲海的洋流淹没了她。
情到深处,乐婉兮掰过方晏埋在她颈肩啃咬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上去。
方晏熟稔地勾起美人的唇舌,缠绵在一起,手指破开层叠媚肉,不断进攻那处凸起的小肉球,每进出一次,都能引起乐婉兮身子的颤栗。
此番操弄数十次后,乐婉兮终于承受不住,泄在了方晏手中。
淫水止不住地从穴里涌出,洒湿了床单,使其染上斑斑点点的深痕。
“哈,哈…嗯——”
急促的换气声不绝于耳,乐婉兮唤了半天方才好些,揉了揉咽喉处,带起阵阵疼痛。
方晏早就为其清理好了私处的狼藉,抱着人滚到另一处没湿的地方,盖上薄被,耳鬓厮磨。
“兮兮,”方晏指尖轻抚过她微颤的睫毛,声音像裹着夜露般的沉静,“明日便带你去花雨楼罢。”她顿了顿,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入肌肤,“莫要听那奸人妄言。”
乐婉兮什幺也没说,就睁着双眼眸望着她,眼底的情绪虽被掩去一些,但爱意却做不了假。
良久,终是乐婉兮先败下阵来,埋进方晏怀中,闷声闷语道,“方晏,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
“不叫主人了?”方晏答非所问,调笑着。
“怕你再兽性大发……”乐婉兮后怕得紧了紧双腿,耐着腰间酸痛翻了个身,将自己送进对方怀里。
“不过是戏言…”方晏收紧手臂,抱住了主动裹进她怀中的人儿,嗅了嗅那盈满香气的青丝,满脸餍足。
“若是实在想报答的话——以身相许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