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修罗

这一周里,许琳舟真的算是拼了命地在学。

每天一放学就直奔书桌,卷子一张接一张,笔都快磨秃了。谢惟盯得紧,她也争气,每次改完题目都能从那张“人形批改器”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勉强认可。

进步是有的,至少她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到函数题直接眼神空洞、脑袋当机。如今能有点眉目,能理出思路,能不在考试时“抽盲卡”。

但随之而来的,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焦虑。

从前的她考前从来不复习,反正早就摆烂摆熟了,能考多少是多少,照样睡觉、吃糖、打球,日子过得挺滋润。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学了,付出了,熬夜写过卷子,被谢惟逼着盯错题盯到怀疑人生,她脑子里开始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如果这次还是考不好呢?

努力了,期待了,万一还是失败,那该多丢脸。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像被揪着心脏吊在半空,踩不稳、落不下,急得指尖都快抠破床单。

但这些,她没法跟谢惟说。

他从小就是那种年级前十、竞赛稳拿奖、做题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人,哪里懂她这种“考个80分就要开香槟”的普通人心情。

于是她索性不说了,周五放学,趁谢惟还在座位上,她就把训练服塞进书包,装作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我今天不在图书馆,下午有队训。”

“不是说暂缓一周?”谢惟擡眼看她。

“换换脑子。”她耸耸肩,咬着吸管笑,“再看函数我就要跳窗了。”

谢惟没说什幺,只是盯着她,她被他看得背脊一僵,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身走了。

走去球馆的那一路,许琳舟甚至觉得脚步轻盈得像踩在软垫上。夕阳拉长她的影子,鞋底擦过秋天落下的银杏叶,久违地有点松快。

到了球馆,刚推门进去,李芮溪就擡头看见她,一脸震惊地朝她招手:“哟,稀客呀!不是说要请假到下周二考完再来的吗?”

许琳舟甩了甩马尾,拎着拍袋走过去,一边换鞋一边道:“脑子要死机了,再不换个场地我就得报警说自己被函数绑架。”

李芮溪走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是挺该放松一下。你这黑眼圈都快下巴了,看着像个——”

她顿了顿,嘴角一咧,笑得不怀好意。

“纵欲过度的人。”

许琳舟正在缠的手胶差点没掉在地上。

“你能不能别讲得那幺吓人?!”她一边扶额一边咳,一句话直接让她脑子里跳出来一连串不该在训练前想起的画面。

谢惟的手、谢惟的嘴、谢惟压着她的时候……

行了,别回忆了!

许琳舟啪地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把那些高热度的画面从脑子里扫出去。她把手胶缠好,转身拉开训练包,把护腕套上,整个人切换成另一种熟悉的状态。

“来吧,拉伸完直接上球。”她咬着发圈,朝李芮溪笑。

“好嘞,副队。”李芮溪一脚踢开球袋,“你今天火力咋样?别一上来就抽我脑袋。”

“那得看你跑不跑得掉。”

两人说着笑着走进球场,阳光洒在球网上,风带着热意吹过,她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至少现在这一小时,只有网球和挥拍的声音。

打球的时间好像就是比学习过得快。

写题那些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数着熬,可到了训练场,她还没过足瘾,天就黑了。

训练结束,大家围在球场边拉伸,汗湿的衣服贴在后背上,空气里是高温与橡胶混合的味道。

杨炽撑着腿做拉伸,忽然道:“我艺术节钢琴演出通过了,老师让我准备下周彩排。”

吴海川和男队那几个立马围上去起哄:“哟,杨老师要登台了啊?到时候别穿太正经,整点白衬衫开到第三颗扣子的那种。”

一阵笑声炸开,杨炽嘴角一扬,没接他们话,转头径直朝女队这边走来。

他擦了擦额头,笑着问许琳舟:“周末有空吗?想请你陪我去挑演出服。”

气氛静了半秒。

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插进来,打断了现场。

“她周末有安排了。”

是谢惟。

他不知道什幺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手里拎着两瓶水,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头发贴在额角,眸子沉静,像冰镇过的玻璃球。

大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默契后退半步,空出中间那一小片场地。

许琳舟立马接话,踢了踢脚边的球包,笑着假装自然地朝杨炽摆手:“啊……周末得复习,没空陪你。”

说完不等杨炽说什幺,拎起水壶和毛巾,干脆利落地撤了。

球馆门口的玻璃门被她推开,外头的风一下扑上来,带着一点凉意,吹得汗湿的衣服黏在背上,带来一瞬间的清醒。

谢惟默不作声地跟上来,脚步压在她身后,节奏沉沉。

他很不爽。

这几天他早起晚睡,一张卷子一张讲评地整理她的错题笔记,连自己竞赛的内容都压缩着安排,就为了给她腾出时间。

他知道她压力大,连碰都不敢碰她。

他收着心,压着欲。

结果呢?他刚放她一个下午,她就能答应别的男生去陪挑衣服。

谢惟呼吸绷得紧,胸腔里一股薄薄的火。

他几步追上去,猛地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拽了个半转,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刚刚我不在,你是不是就答应他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

“你自己还有多少内容没复习到,心里没数吗?”

许琳舟一个趔趄被拽停,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他逼着擡头。

风很凉,玻璃门反光映着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成一团。

她愣了一秒。

然后一肚子情绪扑通一下被点着了。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沉下去。

“你凭什幺这幺说我。”

她声音不大,却咬字极清。

“我答应了吗?你听见我答应了吗?我有答应吗?”

她一连串的反问像是连珠炮砸过来。

“你知道我妈盯着这次成绩,我压力已经够大了,你不问清楚就来质问我。”

声音发冷,眼眶却红了。

这段时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了那该死的前两百,她每天坐得腰酸背痛,脑袋都快炸了。

她委屈极了,捂着书包带,一言不发地别过头,转身就走。

谢惟怔了一瞬,指尖悬着,手腕没来得及收回,喉结动了动,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耳畔只有晚风刮过教学楼阴影,吹得楼道两侧的树叶哗啦啦响。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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