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下来，温妍蹭到不少关于柳玉琛的信息。
柳玉琛身高超过一米七，数学很好，对辣椒过敏，会游泳、射击、骑马，着迷于中国元素，非常喜欢中文，一口流利的中文是跟国外的母亲学的，但是他母亲中文口语说的很拗口，所以他会为了捕捉更好的语感看中国的影视剧，晨起时或晚睡前会听中国的新闻。
温妍含着筷子，傻瓜一样听着，觉得闪闪发光的男孩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她会什幺……她成绩还不错，年级排前三名，会唱歌，在舞蹈班站第一排。
骑马……她只喂马儿吃过草。
射击……一米之内打破过水气球算不算？
游泳……套个游泳圈在水上漂，也不会太差劲吧……
啊，她中文很好啊，所以不听新闻也没关系，哈哈。
柳玉琛听见声音，睨眼看过去，女孩大大的眼睛满是艳羡崇拜，咬着筷子朝着他苦哈哈笑。他只是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和柳珈说话。
早餐结束，柳珈抱着垒起的碗筷往厨房走。少了一个人，温妍顿时如坐针毡，她乱飘的视线和男孩黑沉沉的眼睛一对上就跟火柴划拉着了似的，火星迸溅到她脸上。她实在坐不住了，唰地站起来，端上剩下的烫菜就往厨房跑。
柳珈见她这幺勤快，心中熨帖：“别收拾了，去和你哥玩。”
“我……我把桌子收拾了吧。”她放下锅子后却迟迟挪不动脚跟。
啊，她不想出去……
她还是出去了，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就遇上迎面而来的柳玉琛。他很快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接住他端过来的菜碟子。
“谢……”
他转身就走了。
“……”
温妍尴尬得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
这次她不再犹豫了，快速跑过去收拾桌上的残余，把男孩手里正拿的一并端走。
她还在厨房帮忙，外面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温妍！”
“温妍在吗！”
她一听，擦盘子的小手动作更快了，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嗓音尖尖的隔空回应一声：“我在！”
柳珈见她心思都飞出去了，接过她手上的活计：“快去找你的小伙伴去吧！”
温妍立刻喜笑颜开，擦干净手就往外跑。她刚跑到客厅，就见窗外边的支着一个脑袋，她赶紧跑过去给他开门。
“阿远！”
柳玉琛看过去，门口两人跟报喜的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凑在一起，那个被叫做阿远的男生比小丫头高不少，说话时她得仰着头。她的笑声很大，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他淡淡收回视线，起身朝楼上走去。
何远骏快被她两个小辫子萌晕了，搓了搓女孩蜜桃一样的小脸，低头凑到她嘴边闻了闻，机敏的跟条狗一样：“早上吃肉包子了，猪肉大葱馅的！”
温妍一拳砸在他脑袋上，把他打成缩头乌龟。
“发神经！”
何远骏吃痛地揉揉脑袋，见她脸上笑容灿烂也跟着憨笑。
他往里瞅了瞅：“刚看见沙发上坐一男的，怎幺不见了？”
温妍回头一看，沙发没有人，客厅空空的，柳珈刚好从厨房走出来。
“小远来了，别在门口站着了，上家里玩！”柳珈招呼着。
何远骏脖子一伸，声音像他的性格一样真诚热情：“伯母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快进来坐，桌上的东西随便吃！”柳珈来到桌几边，弯腰打开抽屉拿出来大大小小的零食袋子，往几个盘子里添满新的嘴零。
何远骏在门口跳几下，将脚底的雪块蹬掉才进来。温妍领着他到客厅坐下。
柳珈抽空看他一眼：“吃过早饭了吧？”
何远骏：“吃过了。”
柳珈瞥见他耳朵鼻子红的透透的：“看这孩子冻的，穿少了吧？” 她抓了一把糖给男孩。
何远骏双手接住：“谢谢伯母！”
他把糖揣进兜里，说自己穿得可不少，扒拉着自己穿了几件，说他妈就差把他裹成粽子了。
“咱们这冬天就是这样，裹着棉被出门也得挨冻。”柳珈说着，往周遭一看：“妍妍，你表哥呢？”
温妍刚刚剥了一颗奶糖放嘴里，舔的小嘴亮滋滋的：“不知道，好像是上楼了吧。”她刚刚有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踩得还挺重的。
“哦，那应该是去睡觉了，我看他一早精神就不太好。”柳珈大概整理了一下桌面，这才疲惫地伸展一下腰身：“起个大早，我也去眯会儿。”
“你们一会儿要是出去玩，妍妍一定要把大门关紧。”
温妍乖乖答应：“知道了。”
——
等柳珈上楼进屋后，何远骏用胳膊肘抻了抻温妍，凑她耳边小声说：“走啊，你不是想堆雪人？”
——
大雪连着下了一天一夜，雪铺的厚厚的。
她擡脚踩下去，雪淹没到了膝盖下方。
两只带着手套的手紧紧牵在一起，雪白的地面上一黑一红，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雪太厚，走久了脚底又重又沉，女孩没走一会儿身子就开始歪歪斜斜的。
何远骏蹲下来，拍拍她的小腿：“擡脚。”
温妍擡起脚，站不稳就用手扶着他的脑袋。她刚刚抓了一路雪，毛茸茸的手套上全是雪渣，弄得他满头都是，他冷的一激灵，依旧呲个大牙冲她乐，也不会生气。
他拖着她的小腿，帮她把鞋底的雪块用手掰掉。
“另一只脚。”
他帮她彻底卸掉两只脚底的雪土后站起来，拍干净自己头上的雪渣，问她：“这下不重了吧？”
“嗯。”她点点头。
何远骏有了主意：“这样，你踩我踩过的地方。”
温妍跟在他身后，他后脚空出一个脚印，她前脚就踩进那个深深的脚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