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用宽大的棉巾将沈星若仔细包裹好,抱出浴桶,水珠顺着他精壮的小腿滑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水渍。
又取过另一块布巾,动作略显生疏地为她擦拭湿发。
沈星若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伺候,只觉得浑身被内力梳理过后,酸痛确实缓解了不少,只是腿心深处依旧残留着被过度使用的肿痛感。
“好了,”擦得半干后,萧煜穿上绿绮准备的寝衣,又笨拙的给她换上,才抱着将她放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拿起一旁的玉梳,“头发要绞干,免得着凉。”
沈星若透过镜子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故意道:“想不到堂堂靖王殿下,还会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
萧煜手法笨拙地梳理着她绸缎般的长发,闻言哼笑一声:“本王也是第一次做。”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对你。”
沈星若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热,心里那点甜意更浓了,刚想说话,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笃笃”声,紧接着是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萧煜神色未变,只淡淡道:“进来。”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陆远像做贼似的,动作敏捷地翻身入内。他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里面装着萧煜换洗的锦袍和一些日常用度。
刚一落地,陆远还没来得及行礼,就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那股还没散去的气息——混合着热水的湿气、皂角的清香,还有一股子明显的、男女欢好后特有的石楠花与蜜液混合的腥甜味。
再一看,自家主子微微裸露的胸膛上露出的抓痕和牙印,正拿着梳子给沈小姐梳头。而沈小小姐露出的脖颈上全是红草莓……
陆远老脸一红,眼神都不敢乱瞟,赶紧把包袱搁在外间的圆桌上,低着头:“主子,衣物送来了。”
萧煜手里动作不停:“嗯。放下吧。”
陆远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子,今日……可要回府处理公务?还是去无风阁?”
萧煜漫不经心道:“今日无事,本王留在沈府。”
陆远傻眼了:“那……属下?”
萧煜瞥了他一眼,眼神嫌弃:“你留在这儿作甚?听墙角?”
陆远:“……”
“去铺子里帮忙。”
萧煜随口打发道,“沈小姐今日身子不适,铺子里少人手,你去盯着点,别让人闹事。”
陆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堂堂靖王贴身侍卫,一个的高手,去卖奶茶?
“是……”
陆远不敢反驳,苦着脸领命,转身就要溜。
“慢着。”
沈星若忽然开口叫住他。
陆远僵硬地转身:“沈小姐有何吩咐?”
沈星若从萧煜怀里探出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陆侍卫,今日绿绮也在铺子里,她力气小,若是搬搬擡擡的活儿,就有劳你了。”
陆远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圆脸大眼、咋咋呼呼的小丫鬟,耳根莫名热了一下,抱拳道:“属下遵命。”
说完,他逃也似的翻窗走了,连门都没敢走。
此时,清欢茶饮内,正是忙碌的时候。
绿绮正踩着凳子,试图将一坛新送来的糖霜搬到高处的架子上。
那坛子死沉,她憋红了脸,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拿不稳。
忽然,一只戴着护腕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轻松地托住了坛底。
绿绮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正对上陆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来。”
陆远声音沉闷,单手便将那几十斤重的坛子稳稳放到了架子上,大气都没喘一口。
绿绮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胸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哇!陆侍卫!你怎幺来了?你也来喝奶茶吗?”
陆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板着脸站在角落里,像尊煞神:“主子让我来帮忙。”
“帮忙?”
绿绮扑哧一笑,“你会煮茶吗?会搓圆子吗?”
陆远:“……不会。我会杀人。”
“哎呀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幺杀人!”
绿绮瞪了他一眼,随即眼珠子一转,塞给他一块抹布,“既然不会做细活,那就去擦桌子!还有,门口那些等着排队的客人,你负责维持秩序,别让他们插队!”
于是,清欢茶饮的门口:长相与身形不符、腰佩长刀、满身杀气的陆远,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
原本有些嘈杂拥挤的队伍,瞬间变得井然有序,就连平日里爱插队的几个混混,看到陆远那冷冰冰的眼神,都吓得缩着脖子老实排队。
闲暇时,绿绮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红豆豆递给他,笑嘻嘻地调侃:“喂,大木头,累不累?尝尝这个,可甜了。”
陆远看着那碗粉粉嫩嫩的饮品,眉头皱得死紧:“我不吃甜的。”
“喝嘛喝嘛!小姐说喝了心情会变好!”
绿绮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他粗糙的手背。
陆远浑身一僵,低头看着手里那碗热乎乎的东西,又看了看绿绮笑得像朵花似的脸,鬼使神差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甜腻的红豆在嘴里化开。
“怎幺样?甜不甜?”
绿绮凑近了问,身上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
陆远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过脸,耳根通红,闷声道:“……尚可。”
……
沈府内。
萧煜将沈星若抱到桌边,两人腻歪着用完了早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