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千秋岁】59 神仙难解兵燹灾,血云尽染天地哀

江捷闭上眼的那一刻,平江城的春风正好吹过树梢。

而在凡人肉眼无法窥见的虚空之中,点点灵蕴如萤火般重新汇聚。属于江捷的意识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拂宜。

她静静地看着江捷被父母安葬,看着骨灰洒入平江,随波逐流。

她轻叹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并未往南归去,反而逆着风,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山雀原。

她化身成一名面容普通的游方郎中。白日里,她潜入刚刚撤军、伤兵满营的磐岳后方,以琅越医术医治那些被大宸重弩射穿身体的琅越族人;夜深时,她又隐去身形,穿过两军对垒的废墟,来到大宸的伤兵营,以大宸大夫的身份救治伤兵。

她也去那座死气沉沉的中军大帐。

那是宋还旌苏醒的那一日。

她隐身立在帐角的阴影里,看着徐威捧来了那个装着江捷遗物的黑木匣子。

她看着宋还旌颤抖着手打开匣子,看着他拿出了那只她亲手拼贴的墨玉青鸾蝶,又看着他展开了那封信。

“任尔东西南北风。”

那是江捷留给他的宽慰,也是江捷对他的期许。

可她没想到,这七个字在他眼里,竟成了最残忍的嘲讽。

“好……好得很。”

宋还旌笑了,笑声嘶哑,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

拂宜看着他猛地将信纸和那只脆弱的树叶蝴蝶揉成一团,狠狠地掷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接住那只蝴蝶,想要去触碰他颤抖的肩膀,可是,她那双莹白如玉的手,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穿过了一片虚无。

阴阳两隔,仙凡殊途。

她只能收回手,静静地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双目赤红地下令拔营,看着他提着重剑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孤独的背影。

大军开拔,一路向北驰援永州。

拂宜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着他在马背上沉默如铁,看着他在战场上指挥若定。

韩王的叛军在青石坡一触即溃。

宋还旌赢了。

拂宜立在云端,正欲化身下界救治伤兵,但原本漆黑的夜空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股不祥的血红,云层翻涌如血骸沸腾。

拂宜脸色骤变。

那是成千上万生灵同时消逝才会汇聚的血煞之气。天界、妖界、魔界,三方混战已至癫狂,此役天界、妖魔联军必定倾巢而出,才会如此血云弥漫,天地同悲。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凡间的永州城。

下方,韩王叛军已溃,大宸的旌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宋还旌赢了,凡间的战火已歇,伤亡暂止。

拂宜不敢再犹豫,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那天边的血色红云。

——————————

天界与妖魔联军二十年间战事,因魔尊,杜异双双失踪,联军中枢由此断绝。

妖魔两界嫌隙顿生,调度混乱。天界捕捉战机,倾力攻破天一河防线。妖帅刑虒坐视魔族赤蛇部孤军奋战,致使防线崩盘,天军长驱直入魔界腹地。

赤蛇在绝境之下引爆地脉,以玉石俱焚之势死磕天军;饕餮凶性爆发,敌我不分肆意吞噬。

待天界主力深陷泥潭、魔族几近灭种,等待时机已久的刑虒方率妖军截断天界后路。

这场混战持续经年,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三方俱伤的浩劫。天界残部拼死突围,撤回天一河北岸,精锐折损过半,无力再进;妖魔联军虽守住了腹地,但魔军损伤过半,妖族元气大伤,亦无力追击。

硝烟散尽,星陨谷至乱祸峡谷的万里疆域化为死域。

天界与妖魔联军隔着天一河遥遥对峙,再无一方拥有发起战事的能力。

魔尊昔日之谋,此刻已见终局。天界孤注一掷,联军离心背德,三界数十年来的种种动向,竟与他当年推演分毫不差。

拂宜正身处天一河南岸的一处缓坡之上。脚下的土地已被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黏稠的暗褐色。放眼望去,视野之内尽是层层叠叠的尸骸。只有天一河浑浊的浪涛声,拍打着堆满尸首的河岸。

她立于尸山血海之间,浑身僵硬,身躯冰冷,望着眼前景象,几乎窒息。

昔日沧水不忍见众生战乱不休,遂解形散魄。此刻面对这人间炼狱,那份宁愿归于无形亦不忍目睹的绝望,她与她感同身受。

簌簌风声吹来浓重的血腥气,拂宜僵立河边许久,才挪动发麻的躯体,往天界而去。

她顶着魔尊所造的躯体,周身魔气缭绕,本欲去找丹凰,但刚一靠近天界,便引来了守门天将毫不留情的雷霆攻击。她无法辩解,亦无法硬闯,只能狼狈退去。

她转过身,看向下方的妖魔联军后方。那里同样是炼狱,断肢残臂随处可见,哀嚎声此起彼伏。

拂宜隐匿了气息,穿梭在肮脏腥臭的营帐间,用蕴火之力,一个个救治那些濒死的妖魔士兵。在她眼中,流淌着黑血的魔与流淌着金血的神,并没有什幺不同,都只是在战火中挣扎求存的生灵。

直到数日后,估摸着丹凰已经清醒,她才冒险靠近丹凰宫殿,在殿前百丈处停下,对着戒备森严的侍卫朗声道:“烦请通报,蕴火拂宜,求见丹凰神君。”

片刻后,殿门大开。

丹凰一身素衣早已被血浸透,他扶着门框走出,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钧枷锁。

见到拂宜,他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中,此刻布满了血丝与死灰般的疲惫。

拂宜见他伤势沉重,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扶住他,掌心蕴火流转,正欲贴上他的后心为他疗伤。

丹凰却擡手挡开了她的动作,“我无碍,别费力气了。”

拂宜一怔:“怎幺了?”

“我在战场上……看见她了。”

丹凰擡起头,目光越过拂宜,看向那片漫无边际的硝烟与尸骸:“肃戚转世了。她在妖魔的前锋营里,在一群小妖中间,与天兵厮杀。”

说到这里,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她一定受了伤,我要去找她。”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拂宜:“我的身份去不了那里。但你现在是魔躯,只有你能带我进去。”

他紧紧抓着拂宜的手臂,指节泛白,一字一顿:“带我入魔营。我要把她带回来。”

拂宜看着好友这般模样,心中悲恸。

“好。”她轻声道,“我们去带她回家。”

……

两人潜入妖魔大营,在混乱不堪的前锋死士营里,找到了那个名为夜黛的小夜妖。

她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浑身是血,腿上受了伤,正缩在角落里,看着丹凰和拂宜联袂而来,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卷刃的破刀,眼神警惕。

拂宜没有多言,上前一步,指尖蕴火流转,点在她的伤口上。

温暖的灵力瞬间止住了血,痛楚消散。

夜黛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缩回腿,整个人弹跳起来,背靠着营帐木桩,刀尖直指两人,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更深的恐惧和恶毒的揣测。

“你们想干什幺?”

她死死盯着拂宜,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威胁的低吼:“费灵力给我治伤?是想把我养好了送去前线当肉盾?还是要把我炼成丹药?我告诉你们,我这身肉是酸的,不好吃!”

“跟我走。”丹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声音微颤。

“滚开!我不走!”夜黛呲起牙,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我有军功了!我刚才杀了一个天兵,马上就能换肉吃!我为什幺要跟你们走?”

她不认识他们两个,更不愿离开这个她赖以生存、虽然残酷却熟悉的战场。此刻对她来说,未知的善意比明晃晃的刀剑更可怕。

丹凰想要上前,却被她挥刀逼退。

“夜黛。”

拂宜按住了丹凰的手,她看着那双充满野性与杀戮欲望的眼睛,没有任何迂回,平静而直接地开口:“你不是夜妖,你是天界神将,肃戚。”

空气凝固了一瞬。

随后,夜黛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荒谬的大笑。

“神将?我?”她指着自己满是泥污的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神里全是嘲讽,“你们神仙是不是脑子都被打坏了?我是烂泥里长出来的妖,生来就是要杀神仙的!你们想骗我走,也编个像样的理由!”

“你杀神仙,是因为你恨他们,还是因为你只会杀戮?”

丹凰突然开口。他没有反驳她的嘲笑,目光落在她那双紧紧抓着破刀、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别的夜妖杀人是用爪子和牙齿,他们杀完人会兴奋地嘶吼,会舔舐鲜血。只有你……每次杀完人,都会躲到这里发抖。”

夜黛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把那只沾满血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丹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剖开她掩藏在凶狠下的脆弱:“你在战场上确实很凶,可你那是被吓坏了。你受不了那些混乱的嘶吼,受不了那些残忍的厮杀。你拼命挥刀,只是想让周围安静下来,对不对?”

“跟你有什幺关系!”夜黛心中莫名烦躁,“你给我闭嘴!”

“你并不属于这里。”

拂宜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温和轻柔:“你的灵魂记得秩序,记得守护,你在这里挣扎得越久,你就越痛苦。”

“你看清楚他。”

拂宜指向身旁的丹凰:“他是丹凰。是你前生好友……”

“我不叫肃戚!我不认识他!”

夜黛大吼着,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挥刀狠狠砍向丹凰。

丹凰不躲不闪。

噗嗤。

卷刃的破刀砍在丹凰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素衣。

夜黛愣住了。她杀过很多仙力低微的仙将,但他们都懂得躲。

“为什幺不躲……”她手在发抖,声音也开始发抖。

丹凰看着她,眼眶通红,却还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你是我之好友,受你一刀,又有何妨?”

夜黛尖叫着退后:”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丹凰的伤口还在流血,拂宜想要上前,却被他止住,“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天界主将,你若有恨,尽可发泄在我身上。”

一种毫无来由的、巨大的酸楚突然从夜黛的心口炸开,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不记得什幺肃戚,不记得什幺天界。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流着血还要对她笑的男人,她握刀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那种熟悉感,就像是漂泊了万年的孤魂,突然在荒原上听到了故乡的风声。

哐当。

破刀掉落在地上。

夜黛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种没来由的悲恸让她想要落泪,却又不知为何而哭。

“我……我不信你们……”她咬着牙,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从凶狠变成了无助的哽咽,“但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擡起头,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掩饰脆弱,盯着丹凰:“带我走。如果你们敢骗我,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丹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满是泥污的手掌。

“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丹凰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的、甚至足以致命的重伤,终于再次爆发。

他身形猛地一晃,一口黑红的淤血喷出,几乎站不稳。

“丹凰!”拂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三人不敢在魔营久留。强撑着不倒的丹凰带着和满眼惊惶的夜黛和拂宜,避开魔兵的巡查,又绕过天界眼线,一路潜行,终于回到了丹凰位于天河畔的行宫。

宫殿冷清,结界重重,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战火。

拂宜将丹凰安置在榻上,掌心蕴火流转,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为他修补断裂的经脉,驱逐深入骨髓的魔气。

然而,才过片刻,拂宜的心便猛地向下一沉。

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原本生生不息、浩瀚如海的本源蕴火,此刻竟变得晦暗不明,流转之间甚至有了干涩枯竭之感。

拂宜看着指尖那簇比以往微弱许多的火苗,心中惊疑不定。但她看了一眼榻上气息奄奄的丹凰,又看了一眼缩在殿角瑟瑟发抖的夜黛,最终什幺也没说。

这一治,便耗去了不知多少时日。

殿内寂静,只有灵力流转的微光。

夜黛还是没有想起任何关于肃戚的记忆。

她缩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里,手里依然死死抓着她的那把刀。

这里太干净、太安静了,没有血腥味,没有厮杀声,这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反而更让她时刻紧绷着神经,眼神在拂宜和丹凰身上不断游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跟来,也不相信自己是什幺神将。她只是在那个男人倒下的一瞬间,心里慌得厉害,本能地跟了过来。

这种无法掌控的陌生感让她心神不宁,她在殿内焦躁地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扇大门半步。

直到数日之后。

丹凰终于咳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性命已无大碍。

拂宜收回手,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她甚至来不及调息,站起身的瞬间身形微晃了一下。

“你……”丹凰察觉到她状态不对,想要开口。

“我没事。”拂宜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急促,“既然你醒了,夜黛也安然无恙,我该走了。”

她心中那股不安已经发酵到了顶点。这次疗伤花费的时间远超她的预计。

拂宜没有片刻停歇,转身冲向了下界。

穿过云层,永业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此时正是深夜,皇宫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拂宜落在午门高耸的城楼之上,隐去了身形。

她来得不算晚,却也不算早。

下方的广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提着剑,一步步走向紧闭的宫门。

他浑身浴血,单薄的黑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只有一只手,另一只袖管空荡荡地垂着,随着步伐在风中晃荡。

拂宜站在高处,静静地看着他。

她没有出手。仙凡有别,命数已定。大宸的气数、宋还旌的命数,此刻都已成了定局,非神力可改。

更重要的是,她看懂了宋还旌眼底的死志。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听到了那个老将韩矩的怒骂,骂他大逆不道,骂他对不起宋家列祖列宗。

然后,她听到了宋还旌的声音。

那声音穿过夜风,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平静,荒芜,没有一丝生气。

“我二岁亡兄,四岁亡父。”

宋还旌擡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是一片彻底的虚无:“宋家是什幺东西,我不知道。”

拂宜的手指死死抠进城墙冰冷的青砖缝隙里,指尖泛白。

她看着那个男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力。

任尔东西南北风。

江捷盼他只做他自己,可他却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只求折断的剑。

拂宜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苍凉。

医术再高,能续断骨,能解剧毒,能换血肉,却唯独治不了人心深处的死志。

这世间情爱,当真是一场难解的劫。

箭雨落下了。

拂宜眼睁睁看着那些利箭穿透他的身体,看着鲜血飞溅,看着他踉跄却不肯倒下,直到最后一支重弩贯穿他的胸膛。

他被钉在了汉白玉的台阶上。

拂宜站在城楼上,看着他圆睁的双眼死死盯着虚空。

那里什幺都没有。

他在看什幺?他在想什幺?

他不会说,自然也无人知道。

就在宋还旌气息断绝的那一瞬间。

午门广场的上空,虚空骤然扭曲。

一股庞大恐怖、令人战栗的黑色魔气,并非从那具残破的尸体中爆发,而是凭空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皇城。漫天的乌云被这股气息瞬间冲散,露出了惨白的月光。

魔气翻涌凝聚,化作一道修长冷峻的身影,悬浮于半空之中。

他黑袍猎猎,神情漠然,深渊般的眸子缓缓睁开,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具满身血污的宋还旌的残破皮囊。

魔尊,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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