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荆棘的鱼
荆棘的鱼
已完结 许焱月

人,是会在对的时间相遇,就像搁浅的鱼终究会回到深海里。

俱乐部门外,一辆S600L奔驰静静停靠。许焱从车上缓步走下,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沉稳内敛的气场像是天生为掌控大局而生。195公分的挺拔身高使他在人群中卓然不凡,笔直的身姿如雕塑般线条分明,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感。

即使刚经历长时间的高空飞行依然神采奕奕,疲惫似乎从未在许焱身上留下痕迹。一袭剪裁得体的高定深色西装勾勒出冷静而禁欲的气质。边走随手扯掉领带,顺势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露出刚硬的锁骨线条。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更添几分漫不经心的性感。

俱乐部内部低调奢华专为顶级名流量身打造。大厅中央,一盏意大利定制的斯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垂挂,散发出璀璨柔和的光芒,为空间蒙上梦幻般的光影。墙边6米高的酒柜宛如艺术品,陈列着从世界各地搜罗的珍稀佳酿,散发着岁月芬芳。酒柜前的吧台是视觉焦点,调酒师身着修身马甲,优雅从容地调配一杯Negroni,每一个动作都是视觉盛宴。

宾客们聚集在沙发与吧台间,交谈声低沉温和,氛围中透着神秘高贵。男士们身着Tom   Ford或Brioni手工定制西装,袖口金属纽扣在水晶灯光下微微闪耀;女士们则盛装出席,Elie   Saab和Chanel高定礼服尽显优雅品味。可这晚最吸引目光的并非他们服饰,而是每个人脸上风格迥异的精致面具。繁复雕花、镶嵌宝石的威尼斯面具,或简约神秘的丝绸眼罩,将身份掩藏在朦胧诱惑中。

手腕上的卡地亚首饰与江诗丹顿腕表,与手中的水晶杯相辉映,琥珀色酒液在灯光中轻轻晃动,映射奢华光芒。随意搁置的Hermès   Birkin包为场景点缀出更多细节的精致。低调却华丽的氛围交织,为这场晚会赋予无言的奢靡感。

这间俱乐部是顶级会员的私密领地,严格的会员审核与外界完全隔绝。窗外繁华夜景透过落地玻璃窗映入眼帘犹如一幅流动的画作。灯光与夜色交织,都市喧嚣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静谧庄重的氛围。

俱乐部幕后老板共有三位,许焱便是其中之一。平日极少同时现身,但今晚例外——半年一度的面具晚会,作为幕后总裁,他们悉数到场,每人戴着独具个性的面具。许焱的面具是深黑色半脸设计,线条简洁锋利,勾勒出冷静且不容侵犯的气质。边缘镶嵌细密钻石,随着灯光变化闪烁低调奢华光芒。面具设计极简,却完美突显他深邃锐利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心。面具遮掩了部分面容,却让他的存在更加难以忽视。黑色定制西装配合面具,挺拔身姿在喧闹中独显孤傲,仿佛置身局外。

这是一场奢华与神秘的盛宴,每个细节都彰显俱乐部的不凡,面具为这一切增添几分不可言说的诱惑。

“总算见到你了,刚才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一身白色西装、佩戴白色羽毛面具的人轻声说道,语气带戏谑。

“如果不来,直接把他从门口逐出去也行。”木质地板上传来稳重脚步声,一道低沉嗓音随即响起。

“有时间过来,难道还不行?”另一人轻笑回应,语气中不以为意。

三人步入场内靠窗位置,既隐匿身形又能俯瞰全场,安静且威严。酒杯轻轻碰撞,三位老板默契举杯,空气弥漫微妙氛围。白色羽毛面具者率先打破沉默:“今晚场面是不是不一样?”

戴几何图案面具的人扫向吧台,语气平淡:“确实不一样,什幺时候调酒师换了?”

羽毛面具者轻咳一声:“大概休假了。”

两人齐望俊逸,许焱嘴角勾起邪魅笑戏谑:“对员工上心了些,斯羽,什幺时候见见?我记得对方挺年轻。”

白羽面具的俊逸打响指,示意侍酒师带来一瓶Hibiki   30年,“这是刚到,算我给你接风洗尘的口粮。”

许焱挑眉习惯先闻酒香,深吸一口气,轻抿杯沿。手工冰块与酒液碰撞清脆,烈酒气味被冰块缓和了几分。

斯羽看向许焱,问:“国外业务都处理完了?”

“架构已设定,只等人员到位。”许焱轻描淡写,“之前谈的那块地项目可以启动了。”

(来追老婆了,当然得在国内追,下边就是受和攻第一次见面了)

俊逸接电话,简短招呼后起身离开,场内剩斯羽与许焱。斯羽懒散坐沙发,擡手夹雪茄眼底闪玩味光芒调侃:“看样子,像是没打算动真心,还是打算动真情?”

许焱语气平静却带玩味:“动不动真心不清楚,情倒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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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吐出一口烟,烟雾缓缓升腾如梦境漂浮的迷雾慢慢旋转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烟丝如水银流动,轻盈弥漫,带神秘气息,朦胧迷离。酒杯中液体香气随空气飘散,浓郁温暖,夹杂淡木质果香,与烟雾交织,空间笼罩醉人迷幻氛围。香气轻绕,既真实又虚幻,穿梭呼吸间,令人沉浸,时光仿佛凝固。

酒气上升,斯羽嗓音懒散几分:“那你呢,冰山王子?继上一个MB后,已经有段时间了。”转头望场中的人挑衅:“这里的人,每天都期待着你。”

许焱眼神骤冷:“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生活,斯羽。”

斯羽背脊一阵发寒,几乎下意识举手,嘴角含雪茄,慌乱中带玩味摇头:“没,别误会。”

斯羽比许焱小三岁,大学时已相识,后经斯羽介绍认识俊逸,共同创业打拼欧洲商业圈。他们对伴侣关系持开放态度,男女或男男皆无忌,性爱非龃龉肮脏,情浓时的黏腻与耳鬓厮磨是疗愈良药。

场内另一侧正发生风波,预示着他们的相遇。

有人急匆匆赶来,慌张道:“许总,羽少,吧台那边出事了!对方指名要见许总,还说是您的人该负责。”

面具下冷冽目光扫来许焱嗤笑:“哼,倒要看看谁敢拿我名字兴风作浪。”

斯羽侧头低声说道:“先过去看看情况。”

两人加快脚步,向吧台方向走去。角落里三人正围攻着调酒师。两名男子咄咄逼人,其中一人冷笑着怒骂:“啧,你是说我错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幺跟我说话?”另一人更是得寸进尺,扬手将手中的酒泼向调酒师:“就你这不起眼的贱货,也敢出现在这里?”

毫无防备的叶月顿时被酒液泼了一身呆愣在了原地。洁白的衬衫瞬间被鲜红酒液浸透,狼狈不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无力反抗,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站在那里僵硬而无助。

斯羽与许焱对视一眼,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赶到叶月身前。斯羽挡在叶月面前,与两名男子保持距离冷声吩咐身旁的服务生:“拿条毛巾过来,让他擦擦。”

话音未落,许焱已经伸出修长的手指,单手摘下面具,目光如寒冬般锋利:“今晚是晚会,何必让这些不愉快的事破坏气氛?酒不合口味,换一杯就是了。很抱歉让两位不开心,我们会妥善处理。”

说话间许焱护住叶月,轻轻披上一条厚实的毛巾,将叶月的身子半遮半掩。斯羽目光锐利地扫向那名泼酒者认出是许焱之前的一位MB。两人默契地对视眼中闪过复杂的意味。

这时身着薄纱裙,胸前点缀银钻链条的MB眼中含着泪痕,走到许焱面前,声音哽咽:“主人,我刚刚被他们欺负了……”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所谓的“委屈”,娇柔的嗓音中带着颤抖。

宴会厅恒温定在26.7度,可此刻叶月却浑身冰冷心头如坠冰窖。耳边充斥着各种指责和污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发丝上滴落的酒液与泪水交织滑落,模糊了面庞。

内心纠结万分——既害怕连累朋友诗苒,又不甘心替别人的错误买单,更多的是无助与羞辱几乎让叶月喘不过气。

正当叶月踌躇时,斯羽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场内布有摄像和录音设备,完全可以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真如你们所言,是调酒师的失误,我们必将严肃处理。”

话锋一转冷冷扫视那名MB:“但如果有人诬陷我们的员工,同样有人会为此承担代价。”

许焱转头望向仍在颤抖的叶月,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你应该清楚,我对污蔑和惩罚的态度。”

MB身体一颤,急忙低声哀求:“主、主人,我知道了……!”

斯羽吩咐手下,将叶月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轻声交代:“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随意使用。”

叶月勉强点了点头,门一关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僵硬地站了片刻,才无声无息地走进洗手间,跌坐在角落。

湿透的衣袖紧贴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难受。拼命扯开袖口,却无丝毫解脱感,颤抖的手无处安放。猛然间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牙齿深深陷入皮肉,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开。胳膊上交错鲜红的咬痕一道道刺眼的烙印。

叶月死死盯着那些痕迹,他在惩罚着自己。

“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哪里没做好……明明只要照他的要求做就可以了,为什幺还是会这样?……连累了诗苒怎幺办?……”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手臂和衣袖。怔怔地看着满是咬痕的手臂,心底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我根本不配拥有任何东西……”这念头在脑海中反复回响。“工作丢了,朋友也会受牵连,我果然是个废物……连兼职都做不好,凭什幺奢望被别人接受?”

叶月蜷缩身体,脚底的凉意沿血液蔓延全身。额头紧抵膝盖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哭得越发压抑,声音逐渐变成沙哑的呜咽。本能想要寻找出口,但每条路都被恐惧与愧疚封死,只剩无边黑暗如童年梦魇般缠绕着无法逃脱。

下意识地再次咬住手臂用尽全力试图缓解那种彷徨和失措。牙齿深深印进肌肤,直到细小的血珠渗出。肩膀颤抖,泪水夹杂汗珠滑落,绝望的呓语从唇间溢出:“我就是个烂人……不配被善待,不配拥有任何东西……”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将自己深埋进双臂,试图逃离一切,任这窒息的自我厌弃随泪水流散。

斯羽下楼后冷淡地扫视一圈,随即对身旁服务生:“带两位去重新换酒。”将MB和另一人隔开,巧妙阻断他们与许焱的接触。

周围恢复平静后,斯羽走到许焱身边:“你的人情绪很不稳定。”顿了顿神色凝重:“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目光扫向楼上又转向许焱,似乎等待回应。但没有多言,只轻叹一声,留下意味深长的沉默。

许焱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似乎隐忍又冷漠。默然转身,走向二楼。尽头的房门半掩,站在门口轻敲几下,却没有回应。眉头微蹙,他推门而入。

房间内静得令人窒息,许焱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浴室那扇虚掩的门上。隐约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风中摇曳的细线,轻柔而几不可闻。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蜷缩在地上的叶月。

许焱的视线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住。

叶月瘦弱的身体紧紧蜷缩着,宛如被暴雨浸湿的落叶毫无生气。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肩膀和锁骨,那因酒精浸染而略显透明的布料下,是一片未曾晒过阳光的白皙肌肤,细腻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带着纯净与脆弱并存的矛盾感。那未经雕琢的柔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易碎与无助,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叶月双臂环抱着膝盖,臂上鲜明的咬痕透露着刚刚才留下的痛楚,嘴角和手指间还挂着唾液,几处青紫的旧伤更衬托出肤色的苍白,刺眼而触目惊心。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颊,泪水与酒精交织的液体从下巴滑落,模糊了叶月的五官,却掩盖不了眉眼间的迷茫与脆弱。

被突然推开的门吓得浑身一颤,呼吸急促变浅,听见门声猛地擡头,目光与许焱交汇。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如同被惊扰的小鹿,慌乱中试图退回自己的壳内。呼吸戛然而止,泪痕未干,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颤抖的身躯紧贴冰冷的墙壁,似乎借此抵御内心的慌乱。许焱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步伐顿住,没有再上前。深邃的眼神平静如水,语气淡然:“衣服是干净的,重新洗个澡,别着凉了。”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叶月蜷缩着坐了很久,冰冷的空气让他不停颤抖。长时间的哭泣让他近乎虚脱,胸口沉重得难以呼吸,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踉跄站起打开淋浴,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滑落,冲走了酒气,也稍稍平复了紧绷的神经。目光扫过墙上的瓶瓶罐罐,随手抓起一瓶沐浴露,胡乱地涂抹着。清新的冷杉与松木香气伴随着泡沫弥散开来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门外的人是谁?”叶月低声问自己,“他会帮我吗?我能信任他吗……”

思绪尚未理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叶月的沉思。许焱的声音不急不缓透过门缝传来:“已经半个小时了,洗太久会晕倒。”

叶月一惊,慌忙裹上浴巾,急促回应:“快好了!”

随着水声停止,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叶月松了口气,匆匆擦干身体,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那是许焱的衣服,宽大得仿佛能将他瘦小的身躯整个包裹。叶月费力地穿上,袖口长长垂至指尖,下摆几乎盖住大腿中部低头拢了拢衣领,一股淡淡的琥珀香夹杂柏树与雪松的气息扑鼻而来,干净且深沉。那香气似乎已融进了这屋子的每个角落,木质的温暖与许焱低沉气质相映成趣,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又令心头微微颤抖。

衣服太大,叶月轻轻动了动肩膀,袖口依旧摇晃。看着镜中的自己,宛如穿着大人衣服的孩子,既滑稽又令人怜惜。随意揉了揉尚未干透的头发,脸颊泛红,流露出一丝局促和不安。

走出浴室,叶月站在空旷的卧室里,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木质的香气依旧萦绕鼻端,这位屋主显然钟情于低调内敛的气味气息便是无声的表达沉稳深邃,令人不自觉放松,又带着难以触及的距离感。

阳台上,许焱正挂断电话,听到浴室门响,侧头望去。推门擡眼便见叶月踌躇站立,穿着明显大了好几个码的衣服,头发半干,瘦弱身躯如风中落叶,洗过热水的脸颊泛着红晕。许焱目光微顿,语气平淡带着关切:“头发没擦干,容易感冒。”

叶月紧张地缩在沙发角落,手指藏在衬衫下,不安地摩挲着衣料,低垂着头,声音轻柔却带着明显的忐忑:“没事。”

许焱微微皱眉,察觉到叶月的紧张,却没有追问。转身走向餐桌,动作干脆利落,修长的双腿步伐稳健有力。身上的高定西装剪裁得体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气场强大,难以忽视。

许焱端起一杯清水,转身回到叶月身边,轻轻将水杯放在桌上。

叶月的目光停留在水杯上,却始终不敢伸手。坐得笔直整个人紧绷如一根拉满的弦。许焱侧靠在餐桌旁,优雅地交叠着修长双腿,微微低头,双臂交叠于胸前。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俊朗,深邃的目光锁定着叶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我叫许焱。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闯入。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

话音落下停顿片刻,眼神柔和了些,:“你在这里是安全的,没人会欺负你。”

叶月擡头,与许焱的目光短暂交汇,像是感受到一丝安慰。许焱随即站直身子,气场依旧凌厉却不显咄咄逼人,沉稳地问:“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幺事吗?”

叶月双手紧握水杯,杯中水面微微晃动。低头抿了一口,视线始终躲闪,停留在地板上。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擡头望向许焱,声音低弱:“对不起,钱我不要了,跟诗苒没关系的……”

话音未落,泪水便夺眶而出。慌乱地伸手擦拭,却怎幺也拭不干。越是努力压抑,胸口的委屈越像潮水般泛滥,一股脑涌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咬着下唇,声音颤抖着发出呜咽,宛如迷路的小孩。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淅淅沥沥打在窗玻璃上与叶月的情绪呼应,轻声伴随着他的抽泣。

许焱微微眯起眼,眉间轻轻皱起看着眼前哭得无助的叶月,心底那根冰冷的弦被悄然拨动。平日冷静自持,此刻不由自主泛起几分柔软。

缓缓脱下西装外套,动作优雅且克制,单手扯松领带,解开的领口透出慵懒气息。走到叶月身旁坐下,伸手轻揉他的发丝,指尖顺着发丝滑到后颈,温柔地捏了捏,缓缓将叶月的头按到自己胸口,手臂紧紧搂住牢牢抱在怀里。

“想哭就哭吧,”许焱声音里满是温柔的无奈,却又夹杂着一丝严厉,“但不许再咬手。”低头看了一眼叶月那双泛白、纤细的指节,将冰冷的双手握在掌心,拇指轻轻摩挲着叶月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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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月埋在许焱的胸口,身体止不住地轻颤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像是终于崩溃一般,无声地哭泣着“不是我的错……不要……不要丢掉……”声音哽咽,语调几近失控,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哑的呜咽愈发急促,像是将所有恐惧都倾注在这几句支离破碎的话里。

许焱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木质香缓缓弥散开来。那气味微微辛辣却不刺鼻,掺杂着冷杉与雪松的清冽气息那种气息带着一种沉稳而安定的力量只要靠近,便能寻得庇护。

叶月哭得几近虚脱,颤抖的手却仍死死攥着许焱的衣角不放。泪水早已将胸前的衬衫浸湿,湿凉的痕迹紧贴皮肤。

许焱没有丝毫不耐只是静静地环抱着叶月,手掌在背上轻轻安抚着。低头看了一眼那片湿透的衬衫没有动只是将叶月搂得更紧些。指尖按在后颈,轻柔地揉着。

直到叶月的抽泣渐渐平息,许焱才慢慢松开些。怀里的人因哭得太久,气息紊乱,轻轻喘息着,肩膀仍在细微地发抖,每一次呼吸都像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支离破碎。

“不是我的错……呜……是他们……唔……”叶月断断续续地说着,哭腔未散,语气中满是绝望,如同一只濒临溺水的猫,不停挣扎却始终触不到岸。

许焱垂下眼帘,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情绪却依旧沉默只是伸出手,复上叶月颤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一寸寸传过去,试图让那双因过度紧张而发白的指节慢慢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哭泣终于变成断续的啜泣。叶月在那熟悉的烟草木香中,嗅着衣料间残存的暖意,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了下来。细小的哽咽渐渐平息,蜷缩在许焱怀里,默默从他身上汲取最后的安全感。眼角还泛着红,脸颊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睫毛被泪水打湿,显得脆弱而沉静。

稍微恢复些神智后,叶月松开了手,缓缓从怀抱中退出来,蜷缩到沙发的一角。

许焱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等叶月自己开口。

叶月低垂着头,声音很轻,怯生生地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最后像是用尽了勇气般,低声说了句:“我想离开。”

“我想离开。”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月低着头,声音细若游丝,像是从极深的黑暗中挤出的最后一句。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肩膀微微抖着眼神却始终没有擡起,像在等待一个未知的判决。

许焱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应。那一瞬间的静默,仿佛连窗外的雨声都停滞了。

叶月察觉到这片刻的停顿,更加不安地攥紧了手指。泛白的指节呼吸也跟着乱了。那种要被留住又不敢看对方的恐惧,像薄冰一样贴满他的胸腔。

“不是逃走……”叶月咬着唇,急促地补了一句,像是怕被误会,又像是在替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想再连累别人了。”

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轻得几乎听不见,像被吞进了喉咙。可那一点点语气的颤抖,却是从全身骨骼里传来,带着太久太深的自我压抑和否定。

“我不想让你麻烦……我知道你不欠我什幺……”叶月咽了口气,眼眶又泛起湿意,拼命忍住没有哭出声来,“我不应该待在这里……我只是……只是……”说不下去了。话卡在喉咙里,像一根倒刺。把脸埋进膝盖里,把自己蜷得更小,像一只试图从世界消失的猫。

细雨拍打着窗户,模糊了窗外的灯光,也像是在模糊“留下”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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