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少下来,龙兰心也有在认真复习。
天气变冷,又潮湿。妈妈在她的书包里塞了围巾和雨伞,每天都会检查。
考完期中考的那天下午天黑得可怕,低头看手都略有朦胧,好像黑云压沉至手心。
考试日程比正常上课要结束得早,她离开了学校,没有回家。
在小区那张被坐得光滑的长椅上,围巾被揪住。
在和付星衡接吻。
手上未干的笔墨蹭到他脖子,她看见了装看不见。
“啧。”
突然围巾被拽着拉开,嘴唇从她的唇齿间逃跑。
付星衡盯着她,眼神是责备,但没说话。
看着他下唇有血迹泛出来,她补偿性地又舔上去。
又被拽开,血重新渗出。
她又要啃上去。
付星衡没办法,点她脑袋,“很痛哦。”
她不听,又啃又吸。
然后被虚虚地环抱住,有手在她腰后和后脑勺轻轻拍:“考得不好吗?”
非常非常不好。
不好得她可以说是想哭。
考过全市第一的龙兰心很清楚一张满分试卷的手感。曾经只需一眼就知道哪几个式子叠加就是出题人的目的,如今她既看破不了目的,也想不起来新的式子。
像被试卷无情凌辱了两天。
操!
一出考场就在检查课本,每一个都是那幺那幺长的公式,字符在她眼中忽然不是含义而是乱码的毛毛虫一节节躯壳蠕动。
好气。
没人喜欢毛毛虫。
“你们打进决赛了吗?”
她问的是篮球赛。
“嗯,周一下午。”
“那时候成绩应该出了吧。”
一中改卷速度很快,一个周末,两天时间,机器加班吃答题卡,老师加班改主观题。周一上课就会开始数据统计分析和讲解易错题。
很烦。
半起身用高度胁迫他仰头,揪住他的领口,吻下去的时候从拉开的领口里不经意扫了里面的身体一眼。
他注意到了那道目光,握住领口上的手拉回来,“别仗着心情不好就偷看。”
龙妈妈也能感觉到女儿心情不好。
于是周末不去健身房美容院了,拉着女儿逛街逛菜市场,给她试新衣服,问她要吃什幺,还和她说成绩在妈妈眼中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可龙兰心停下脚步,甩开妈妈的手说:“妈妈你一点都不理解我。”
成绩是很重要的事。破天荒的,她有愧疚,有挫败,有不爽,还有二十分的不服气。
这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情绪。
妈妈住嘴了。
龙兰心出口之后也后悔了,改口一连点了好几天的菜,要吃咸蛋黄鸡翅和酿肉和海鲜。
周一的下午是雨天,高二年级篮球决赛在体育馆正常举办,不受影响。
学校当天有安排摄像头直播,学生会和校团委跟着配合,也有自己的宣传工作。
一些设备需要电池,龙兰心推开食堂便利店的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过也很正常。
她表情自然,笑着:“付叔叔好。”
付远川提了个方方正正的敞口纸袋子,举着手机说话,笑着和龙兰心点了一下头。
再出来的时候付远川还站在门口屋檐,看着雨,和她有话要说,“兰心,帮叔叔把东西给星衡好吗?”
龙兰心乖巧接过,“叔叔临时有事吗?”
“嗯。”
“爸爸来了又走,他会难过吗?”
付远川笑,“难过也没办法,兰心替我多给他讲点笑话吧。”
说着又递过来一个东西。
这让龙兰心微微一愣,擡头。
穿得日常休闲也冲不淡矜贵气质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
“……”
他手上的是进门前她放在门外的,她最爱的电钻侠痛伞。
跟着妈妈出过门的。
那把伞。
这是一个持续了一点五秒的聪明人间的对视。
“谢谢叔叔。”
接过伞,匆匆离开,她决定不会给付星衡讲笑话。
回到体育馆,球场边各自围了两群人,一群女生多,一群男生多。无人在意的她接近有十六班人、女生多的那一边。
看不见付星衡,但是在各种“付星衡”的3d立体语音环绕中,她悄无声息挑了个最外缘安安静静的同学:“四凤,你周萍哥的鞋子和衣服,拿着。”
二十分钟前她和付星衡还趁着社团办公室一个没人的空档,小小接了个惊险又刺激的吻。
远处尽头一直传来嬉戏打闹声,走廊窗户外断断续续有人影和脚步经过,每一个下一秒办公室的门都可能突然被打开。
他们还是亲了。
腰硌到桌子边缘,引颈仰头,却又被人托着后颈,动弹不得却又舒舒服服,像一块拼图老实本分地卡在自己的位置。
付星衡今天说话莫名其妙腻腻乎乎:“今天有人问我嘴唇怎幺破了。”
“啊?你怎幺说?不会是我咬的吧?你有什幺证据吗?你完全没有证据吧。”
“一会来给我加油吗?”
“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加上我爸下一次出差的情报。”
“好!”
……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