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子,轻轻擡起头。马尾束得高高的,露出了干净的颈部线条。小背心是棉质的,贴身,热裤下是微微晒黑的健康肤色。脚上的白袜和球鞋,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大学生。那份久违的轻松和自由,让我觉得自己正在偷偷对这场游戏进行反抗。我年轻了好几岁,也自信了好几分。
但镜子里,我的眼底还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这份忐忑,来自于对霍云庭的预期——他永远不会让事情按照我希望的剧本走。
霍云庭的车准时停在了楼下。一辆黑色的、低调的越野车,像一头蛰伏在城市边缘的野兽。我拉开后座的车门,洛嫣已经坐在后座。脸上依然是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清冷表情,像一块不化的冰。
我还没来得及坐稳,霍云庭的声音就从前座传了过来。那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像金属刮擦:「林韵文,下车。」
我整个人僵住了,握着车门的手指收紧。
这是怎么了?我完全慌了神。衣服不对?发型不对?我根本不敢问,我的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所有可能性,直到我看到了他的眼神。
我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那是支配者的警告。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像犯了错的孩子。我带着哀求的眼神看向霍云庭的后脑勺,那里线条坚硬,没有任何情绪。
他没说话,车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洛嫣坐在我身后,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这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后,霍云庭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你五分钟。」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所有权此刻在他手里,与我的个人意愿无关。更残酷的是,洛嫣正在旁边看着。
我顾不上洛嫣,迅速从我的帆布包里掏出了那双准备好的肤色连裤袜。我像在做一件熟练的、但极度羞耻的仪式。我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脚上的球鞋和白袜子,牛仔热裤还套在腰上。我弯下腰,将热裤和那条藏在里面的内裤,一起褪到膝盖处。
我没有看洛嫣,我的眼睛只盯着连裤袜裆部,手指飞快地将裤袜拉起来。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颊在发烫,我的动作有一点笨拙,但我必须在五分钟内完成。当那层细腻冰凉的尼龙将我完全包裹时,我迅速将内裤团成一团,塞进包里。
重新穿上白袜和球鞋,我低着头,保持着一种绝对的、没有声音的顺从。
霍云庭依然没有回头,他的手伸向后座。他隔着尼龙轻轻地触碰我的裆部,没有停留,只是进行了一次确认。
确认完毕。这项羞辱式的检查结束了。
「坐到后座去。」他冷冷地说,然后转头看向洛嫣,「你坐上来。」
洛嫣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她打开车门,与我交换了位置。她的动作从容、优雅,就像在进行一次毫无意义的仪式。
我蜷缩在后座,丝袜的触感冰凉而紧绷,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霍云庭一踩油门,越野车平稳地驶入了车流。他的右手很自然地放在洛嫣同样穿着肤色丝袜的腿上,那动作亲密、熟稔,像是每天都会发生几百次。
我从后视镜里看不到洛嫣的表情,但我能想像到她那张冰冷、高傲的脸。
我的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丝袜被我的手心捂出了一点温热。霍云庭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洛嫣是他的玩物?可是在我看来,洛嫣怎么也都是一个独立的职业助理。
我内心的困惑像一团冷雾一样迅速蔓延。霍云庭是在故意羞辱我,还是在用洛嫣来给我树立一个新的、更残酷的标准?
洛嫣坐在前座,与他并排。而我,这个被霍云庭和宋远称为「女神」的女人,此刻像一件被塞在后备箱里的货物,蜷缩在后座。
那份被他亲手剥夺的、年轻人的自由感,此刻被冰凉的丝袜和后座的黑暗彻底吞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