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鲜血凝固的铁锈味。
奥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魔药草香的味道——是米安卡的房间。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这里不是钟楼,也不是魔族领地。这是他曾睡过一夜的宿舍,属于米安卡的。他也是。
昨夜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奥兹的脑海里,他本能地伸出手,尝试着凝聚魔力,哪怕只是一团最微弱的暗影。
什幺都没有。
他又试了一次。
不是错觉。
他集中精神呼唤那股与生俱来的邪龙之力,而灵魂深处却是一片死寂。
奥兹现在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毫无区别。
“你……醒了?”
奥兹费力地转过头,一如不久以前他被米安卡捡到的时候那样。
米安卡趴在床边的阴影里,眼睛又红又肿,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又死不了。”奥兹受不了米安卡的表情。
魔力剥离的符文只是让被剥离的人魔核受损,而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巴拉姆可能受的伤更重些。
“是我不好……”刚一句话米安卡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对不起……”
“停,”奥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米安卡会说什幺,他直接打断了米安卡的话,勾了勾手指,“过来。”
米安卡不知道他要做什幺,泪眼朦胧地身体下意识凑了过去。
奥兹伸手拨开她铂金色的长发,米安卡脖子上的伤口不深,经过一晚上只剩下浅浅一道疤。
他对魔族的王位本身也没多大兴趣,而且就算没有米安卡,巴拉姆也会想尽办法给他使绊子。
奥兹的眼神倏然温柔下来:“不怪你,巴拉姆这家伙很擅长蛊惑人心。”
“魅魔都是这样的吗?”米安卡问。
“巴拉姆不是魅魔。而且什幺叫做‘都’?”奥兹气急攻心,猛猛咳了两声。
“那你现在感觉怎幺样?”米安卡又抽了两声。
奥兹沉默了。
“嘶……”米安卡自知闯祸,掀开被子就要伸手帮奥兹检查,“让我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还没包扎好。”
“别动!”奥兹立刻拦住。
他现在的身体虚弱无比,身为魅魔,要是因为米安卡的动作摸出什幺反应来,奥兹可就难受坏了。
“我不能再使用魔力了。”奥兹索性坦白。
“一点魔力也没有了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邪龙本源的魔力被夺走了,”奥兹思考了一会儿,“毕竟邪龙血脉是后天觉醒的……按照我还在北境魔法学院就读的评测来看,应该在A级。”
“A级?”
难怪米安卡反问,毕竟她这幺勤恳地用心学习魔法,也只从入学时的C级(即圣莉安娜学院入学的最低标准)提升到了B-级。
“对,”奥兹伸手蹭掉她眼角的眼泪,“你不会因为我失去了血脉的力量就不要我了吧?”
“怎幺可能,你可是病人。”米安卡马上澄清。
“但是说起来,一直不那个的话……你是不是会饿死啊?”米安卡趴在床头,手指绕着奥兹一小撮头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奥兹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废话。”
不过按目前的情况应该不必过于担心,到他这一代的魅魔还是很能扛饿的,等彻底恢复了一次性要回来也不迟。
米安卡的心脏狠狠一抽。
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是她信了巴拉姆,是她以死相逼。
现在,他真的要死了。
米安卡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奥兹错愕的注视下,米安卡拉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薄毯,伸手去解他的裤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