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缓缓闭合,地门上那些蠕动的纹路渐次平复,与周遭地面浑成一体。
月色下,千芊立在原地,惊魂未安,怔怔望着那暗去的墨绿琉璃地门,思绪万千。
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隐隐不安紧揪着她的心。
柳时雪究竟有什幺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他喝下的是什幺东西?
有什幺话非得单独和玄夜说?
寒意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墨绿披风,不由缩了缩有些酸涩的鼻子,空气里的腥气浓了几分,细听还能听到止水阁方向传来的隐隐嘈杂。
虽说方才在这异研房内一下子发生太多,她尚未缓过神来,不过这会儿出来被冷风一吹,她又惦记起止水阁那头。
不知道玄辰怎幺样了,能否应付那些恶心人的东西。
“有人。”
身旁的怜人突然警觉开口,迅速用旁边的土堆将地门的缝隙掩藏。
千芊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着往一旁带。
“先躲起来。”
“……”
怜人擒住她的手腕,扣得极紧,一点挣脱的余地都不给她。那力道与他削瘦苍白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反差。
千芊把话咽了回去,随他躲藏起来。
他带她躲进旁边一片堆放杂物的角落,几架破旧的木质书柜歪斜地靠在墙边,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书柜后的空隙极窄,勉强能挤进两个人。
千芊被迫缩进那片狭小的阴影里,书柜上的陈旧灰尘被惊动,扬起一片灰雾。
她鼻尖一痒,喷嚏几乎要冲破喉咙,就在这时,怜人突然收紧了手臂。
她整个人被他猛地按进怀里,脸颊深深埋进他胸口那片冰凉的布料里。那股奇怪香薰夹杂着淡淡的苦药味瞬间溢进她的鼻息。
“唔——”
喷嚏闷在他胸口,声音被死死压住,只发出一声极轻极细的闷响,几乎听不见。
千芊的心脏忐忑狂跳,耳边能听见怜人压得极低的呼吸声,以及他胸腔里传来的不紧不慢的心跳。
就在这时,沉重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吓得屏息凝神,透过书柜间狭窄的缝隙,她看见一个中年官员,身后跟着三两个侍卫,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再仔细搜一遍!相爷说了,异研房的入口就在这片区域!”
“是!”
侍卫应声,开始四下搜寻。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并未注意地面,只是冲着各种房间去搜。
若按照柳时雪所言,柴戚年当年入过异研房,按理来说应该知道地门所在,现在观其爪牙搜寻的方向,他们好像只知道个大概位置,却根本不了解这门是开在地面?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一个侍卫朝他们这边来了。
千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怀抱她的怜人,那双纯黑眼眸丝毫不见慌乱,此刻正透过缝隙,静静盯着外面的动静,另只手已经抚上匕首,随时准备采取极端行动。
她觉得此刻的怜人完全没有内臣的样子,反而更像暗卫。而且今晚他一身劲装,让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更显阴鸷,透出一股罕见的狠厉。
书柜与墙壁之间的空隙狭窄得令人窒息,千芊都不敢大声喘气,仿佛一用力呼吸就会碰到那些摇摇欲坠的旧物,弄出动静。她的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胸口则抵在怜人劲瘦的身躯上,两人之间几乎连一丝空气都挤不进去。
怜人的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抵在她身侧的书柜上,正好形成一个牢笼。
只是当下这种情况,她也只好先忍忍。
“奇怪了,相爷说了异研房应就在这片区域。”中年官员不耐烦地踱着步子,“再去那头找找,有无门洞或暗道的痕迹。”
“是!”
脚步声在距离他们不到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她呼吸几乎停滞,连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
就在这时,另一个侍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人,这边墙体有些古怪。”
“快去看看!”
“是。”近处的侍卫应声,快步走远了。
脚步声终于远去。
千芊紧张极了,要是被相国的人抓了,那她真就生不如死了。
怜人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搂着她腰间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几分力道。
“怜大人,人走远了……我们可否出去?”
“难保他们去而复返,再等等。”
“明白……”
两人距离太近,她说话的时候,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
她想挪下身子,但他却没有放开她。
他垂下眼眸,那双漆黑的瞳仁静静凝着怀中之人。她脸颊因紧张而泛起微红,发丝凌乱地散面庞,几缕沾着蜜汁的碎发还粘在她的额角。即便隔着特质披风,他依然能感觉到她柔软温热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
昨晚在止水阁卧房中为她拭身的情形,倏然扑入脑海,弄得他浑身血液隐隐沸腾起来。她裸露的身子,明明昏睡着却欲火焚身的模样,还有她小穴里不住往外淌的腥甜蜜汁……
加上前面在异研房内候着的时候,里面那浓郁的气息已经让他忍得难受,当时好在他用她身上的披风挡了挡,才强行压下那股火。
但这会儿,这女人竟又到了他怀里,还贴得这幺紧,让他怎幺平静得下来。
“……”
他不由深吸一口气,左眼角下那颗泪痣也跟着微微起伏,他眉眼上挑,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瑞凤眼里闪过一抹冷辉。
千芊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小腹霎时被什幺坚硬凸起的东西顶到。
意识到那东西正随怜人的呼吸起伏,她惊恐擡头,便对上那双弯起的眉眼。
“唔……你……”
她一直以为他是阉人!
但此刻,那男性特有的赤裸裸的欲望反应,正毫无遮掩地抵在她身上,灼得她心直跳。
怜人察觉到她的反应,脸上竟然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不要……”她吓得想要挪动身子逃离他的禁锢,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他微微倾身,苍白的薄唇几乎贴到她唇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病态甜意,“既知道了本座的秘密,还妄想全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