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柳含烟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她睁开酸涩的双眼,发现自己仍赤裸裸地躺在凌乱的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却掩不住满身暧昧的红痕。
"少夫人,老夫人命我送药来。"是丫鬟青杏的声音。
柳含烟心头一跳,慌忙拉高被子遮住脖颈上的吻痕:"放、放在门外就好,我一会儿自会取。"
待脚步声远去,她才颤抖着起身。双腿间的酸痛让她差点跌倒,低头一看,床单上斑驳的痕迹触目惊心。她手忙脚乱地扯下床单,团成一团塞进衣箱最底层,又取出一套高领衣裙穿上,勉强遮住那些羞人的印记。
门外放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旁边放着一碟蜜饯。药汁黑褐,散发着一股苦涩的气味。柳含烟知道这是什么-助孕的汤药,婆婆这是怕昨夜一次不成,要确保她怀上程家的骨肉。
她双手捧着药碗,却迟迟无法下口。药汁倒映出她憔悴的面容,眼下一片青黑。昨夜种种在脑海中闪回,程砚秋炽热的怀抱,放肆的抚摸,还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每一帧回忆都像刀子剜着她的心。
"含烟,怎么不喝药?"程老夫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柳含烟差点打翻药碗。
"婆、婆婆..."她慌忙转身,却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接过药碗放在桌上,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她凌乱的鬓发:"孩子,委屈你了。"
这一声"委屈",让柳含烟强忍的泪水决堤而出。她伏在婆婆膝上,哭得全身发抖:"媳妇对不起砚书...我...我..."
"傻孩子。"程老夫人轻拍她的背,声音出奇地柔和,"你这是在为程家延续香火,砚书在天之灵,只会感激你。"
柳含烟擡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婆婆眼中闪烁的泪光。老人继续说:"你嫁入程家五年,孝顺公婆,操持家务,是个好媳妇。如今砚书走了,我们怎忍心看你孤苦一生?"
"可...可这是乱伦..."柳含烟咬着嘴唇低语。
程老夫人摇摇头:"自古就有'叔接嫂'的习俗,何况你们这是为了程家血脉。待你有了身孕,我们便对外说是砚书的遗腹子,没人会说闲话的。"
柳含烟沉默不语。婆婆的话看似有理,却无法消除她心中的罪恶感。昨夜她确实在程砚秋身下尝到了久违的快活,这让她更加羞愧。
"把药喝了吧。"程老夫人再次端起药碗,"这方子是我特意找城南的李大夫开的,最是助孕。"
柳含烟接过碗,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却比不上心中的苦楚。婆婆看着她喝完,满意地点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舒筋活血的药膏..."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你且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让厨房做些滋补的膳食送来。"
婆婆离开后,柳含烟呆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眼下乌青,嘴唇却因昨夜的蹂躏而异常红润。她颤抖着手指抚过那些痕迹,每一处都在提醒她昨夜的放纵。
"少夫人,二少爷命人送来了这个。"青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直接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柳含烟慌忙拉高衣领:"放、放下吧。"
青杏放下箱子,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柳含烟心中一紧,难道这丫头看出了什么?
"还有事?"她强行镇定地问。
"没...没什么。"青杏低下头,"只是...少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待青杏退下,柳含烟才打开那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碧绿通透,一看就价值不斐。盒底还压着一张字条:"愿嫂嫂笑颜常开,如这翡翠般永葆光泽。-砚秋"
柳含烟像被烫到般丢开字条。这对耳环分明是男女私相授受之物,程砚秋此举,哪里是为了程家香火,分明是把她当作外室调情!她正要将耳坠收起,房门却又被推开。
程砚秋本人站在门口,一袭月白长衫,风度翩翩,哪还有昨夜狂浪的模样?他反手关上门,嘴角含笑:"嫂嫂不喜欢那对耳坠?"
"你...你怎么敢..."柳含烟又惊又怒,压低声音道,"青天白日的,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程砚秋不慌不忙地走近,从地上捡起那张字条:"我来取回这个。若是被人看见,对嫂子名声不好。"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战栗。柳含烟后退一步,却被他包住腰肢。
"昨夜..."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嫂子可还满意?"
"住口!"柳含烟羞愤交加,擡手就要打他,却被他轻易捉住手腕。
"嫂嫂好狠的心。"程砚秋故作委屈,"弟弟可是尽心尽力要为大哥留后呢。"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腕内,那里脉搏正剧烈跳动,"昨夜嫂子在我身下承欢时,可不是这般冷淡..."
"无耻!"柳含烟挣脱他的桎梏,眼中泛起泪光,"你分明是...是..."
"是什么?"程砚秋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是利用嫂子的寂寞趁虚而入?还是觊觎嫂子美色已久?"他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道,"含烟,我是真心喜欢你。从你嫁入程家那日起,我就..."
"别说了!"柳含烟摀住耳朵,"你已有妻室,怎可对我说这种话?昨夜...昨夜只是为了程家香火,再无其他!"
程砚秋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是吗?那为何嫂子昨夜唤的是我的名字,而非大哥的?"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得柳含烟面无血色。是的,在情到浓时,她确实忘情地喊出了"砚秋"二字,这是对亡夫最大的背叛。
见她神色动摇,程砚秋放软了语气:"含烟,我知道你心中有愧。但人生苦短,何必自苦?大哥已去,你还年轻,难道真要守一辈子活寡?"
柳含烟别过脸不看他:"我既嫁入程家,生是程家人,死是程家鬼。"
"好一个贞洁烈妇。"程砚秋冷笑,"那昨夜在我身下高潮连连的又是谁?"
这般露骨的话让柳含烟羞愤欲死。她正要反驳,门外却传来程老夫人的咳嗽声:"含烟,药可喝了?"
两人俱是一惊。程砚秋迅速退开几步,作出一副正经模样。柳含烟慌忙整理衣襟,强作镇定道:"回婆婆,已经喝过了。"
程老夫人推门而入,看见儿子也在房中,明显愣了一下:"砚秋,你怎在此处?"
"儿子来向嫂嫂请教一些家事。"程砚秋面不改色,"毕竟离家常年,许多规矩都不甚了解。"
程老夫人将信将疑,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柳含烟心跳如鼓,怕婆婆看出什么端倪。
"既如此,你们继续。"程老夫人最终说道,却又意味深长地补充,"只是记住,叔嫂之间,当有分寸。"
待婆婆离开,柳含烟几乎虚脱。她狠狠瞪了程砚秋一眼:"你差点害死我!"
程砚秋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嫂子放心,父母巴不得我们多亲近呢。"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今夜子时,我再来寻你。为了确保嫂子怀上,得多努力几次才是。"
说完,他不等柳含烟回应,便施施然离去,只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对翡翠耳坠,心中天人交战。
窗外,一只知更鸟在枝头啼叫,声声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