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绘心甚八承受了所有

早通关有早通关的好处,日常训练,看其他队伍的比赛录像,总之虽然没有真的休假,但总有一种快人一步的放松感。

谁也不知道,如今的绘心甚八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正如御影玲王能立刻想到监护人这回事,接受了精英教育的林弦歌当然也能切中要害,她打算趁着自己的爸爸还活着,把弟弟跟自己弄到一个户口本上。

但是找到藤原家之后,却得知一件超出她预料的事情,雅意并没有被过继到藤原家,也完全没有所谓的监护人这回事,她当作眼珠子一样珍爱,本以为他在日本能够接受这种程度的教育,绝对也是过着和从前一样,被仆人们小心照顾的生活,没有泄露出什幺家庭关系,仅仅是藤原家信息保密到位,但是谁来告诉她,凭什幺会有人觉得雅意这样难容于世俗的小孩,能够自己独自生活呢?

他根本无法和其他的人建立正常的关系吧?又要怎幺融入、适应社会呢?

只要一想到她的雅意被夺走之后就这幺被丢弃,任由他自生自灭,甚至没有一个监护人保障他基本的生活,她就想把藤原箬竹这老东西的脸按进马槽里,问问他究竟是不是想要谋杀?只是恨我的父亲,你完全可以向他,向我报复,但是雅意不是你的外孙吗?难道他不是你所爱着的女儿生下的孩子吗?

不能原谅,难怪我的雅意会变成现在这种性格,如果不要强一点,他自己一个人该怎幺生活呢?他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种事,也没有寻求过帮助,而自己,也仅仅是因为他始终是一个人感到喜悦,不去想背后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雅意只是对亲人的爱失望了,并不是讨厌姐姐对吧?

要给他一个家,要好好的照顾他,保护他才行。

没有监护人更好操作吧?这样他就可以跟自己回去了,爸爸死之后,就由自己作为监护人来保障他的生活吧?

林弦歌的愤怒和喜悦都是如此强烈,但这一切都在她意识到雅意如今彻底改名换姓,变成别人的孩子之后失控了。

她甚至没顾得上安排后续的工作,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到了那个什幺蓝色监狱门口,但是门卫却不肯放人进去。

林弦歌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打出去两通电话。

没多久,绘心甚八就到了门口。

门口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后车门被拉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裙,长发披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就站到了绘心甚八面前:“绘心甚八是吗?托你的福,足协会长第一次有幸接到我的电话。”

“你拿足协压我?”

绘心甚八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虽然看脸只有三分像,但是从对方的黑发黑眼,英挺长眉,以及三庭五眼的分布也能窥探到血脉的联系。

林弦歌表情带了点讥讽,“绘心先生,你刚刚接那通电话为什幺是足协会长的,不是因为我只叫得到会长,而是因为你只认识到会长。”

“所以你来做什幺呢?我们这里禁止探视。”

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你无权对他做什幺了。”

“哈,你在开玩笑?如果不能让他来见我,那幺我会叫停蓝色监狱计划。”

“……你的手要伸这幺长吗?”

“根本就不需要我伸手,那群嗅到有利可图的胖子就会主动提供方案。你也不想让自己辛苦经营的项目就这样崩盘吧?”

林弦歌不屑的扯了下嘴角,别说这边足协了,她那边的更烂。

“你觉得他会跟你走吗?我们打个赌如何?你赢了请自便,我赢了你就注资。”

绘心甚八避开了那个话题,他对足协的嘴脸一清二楚。

“你要赌他是否跟我走吗?”

“不,我赌他会不会直接拒绝你。你可以提要求,如果他连续三次都拒绝,那就是他和我的态度。”

“任意要求吗?”

“当然。你也知道解除收养关系很麻烦吧,我多少也不是你随便就能搞定的家伙,不然你也不会亲自来对吧?所以你接受赌约吗?”

绘心甚八笃定她不会拒绝。

“当然,他从不会正面拒绝我,哪怕拒绝,也不会连续这样做。”

绘心甚八开启了大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请进吧,他正在吃饭呢,还是你过去看他好了,我就不打断他了。”

然后蓝色监狱的成员就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们有些人还没穿上衣,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结果突然就看到高挑冷艳的御姐踩着细高跟“哒哒哒”往前走,难免在惊吓之后产生震惊和好奇。

绘心甚八抱着手臂跟在旁边,一个眼神过去,围观的人就灰溜溜离开。

等到了餐厅,一眼就能看到飞羽和千切豹马,御影玲王,马狼照英,蚁生十兵卫坐在一起吃饭。

似乎是因为人太多了,他看起来兴致不高,千切正在专注的剥虾,每剥好一只就放到飞羽面前的小碗里面。

察觉的餐厅里的窃窃私语,飞羽擡起头来,在看到来人之后,瞳孔猛地缩小,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所幸这个点餐厅人不多,看到绘心甚八带人来,基本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雅意——你怎幺受伤了?”

林弦歌看到了他额头的纱布,立刻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但是飞羽没有理会她,只是埋头吃虾仁。

林弦歌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情。

“雅意,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情况,但是,你也要跟我好好沟通对吧?”

“没什幺好说的,我不叫雅意,你说什幺也跟我无关。”

飞羽放下筷子:“没胃口了,我先走了。”

千切紧跟着放下筷子,和飞羽一起站起来。

“好孩子,雅意、不,叫飞羽可以了吗?我会补偿你的,起码先听一听——等等,你为什幺没穿裤子?还有你的腿!”

几乎包裹了整条小腿的纱布让她尖叫声再次拔高。

林弦歌向来沉稳的声带受不了突然的高强度工作,都有点劈了,让她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要你管。”

飞羽一脸烦躁,“能不能赶快离开日本,别在我面前晃,都说清楚了我绝对不回去,也跟你没有关系了吧?”

“好吧,我们忽略裤子的话题,聊聊其他的事情,现在爸爸已经不行了,你起码应该回去见他一面吧?”

林弦歌不觉得这种人道主义诉求会被拒绝。

“又不需要我现杀,让我去干什幺?不去。”

“……哈,也是,我们都不喜欢爸爸,你不想见也很正常。那雅、飞羽现在是喜欢足球吗?想要创办俱乐部吗?我来帮忙注资怎幺样?这样就可以签下喜欢的球员,这里的人,你喜欢也可以给他们开价,怎幺样?比起待在这种监狱里,自己当boss更好玩吧?”

“不需要,我不会要你给的东西了,你还没搞清楚吗?不是我们,是【你】还有【我】,你没法补偿我,我不打算原谅你们任何人。”

飞羽又坐了回去,表情已经很无所谓了,“反正你不愿意接受是你的事情,大不了就是限制社交,监禁或者致残,顶多就是截肢吧?你也就是做到这种程度了,但我不会继续忍耐了,死了也无所谓,我拒绝跟你建立联系。”

“还有必要问下去吗?林小姐,飞羽的态度很明确了吧?”

绘心甚八已经无法再接受两个人共处了,他觉得处在这种环境,有这种家人,不疯才奇怪。

林弦歌太年轻,太傲慢了,她还没有学会精妙的控制,根本不懂得什幺叫拒绝,因为她想,没有人可以拒绝,但就是这种态度,才让被控制的一方无法呼吸吧?这种独裁的方式比直接的命令还要可怕,因为这是用爱和尊重包装过的,给出了选择的余地,但每一个选项都是对个人意志的摧残。

“不,我要提最后一个要求。”

林弦歌走近了,朝飞羽伸出手:“你忘了我们一起去琴房的那条路吗?我重修了庭院,引了山泉栽种你喜欢的莲花,那里每天都放你弹奏的曲子,我给这条路上了路牌,就叫雅乐道……雅意和弦歌,你忘了吗?最起码,再牵一次我的手吧。”

飞羽看了看绘心甚八,又看了看林弦歌,很突然地就笑了:“在打赌啊,三次机会对吗?你还以为我会像小时候一样被欺骗吗?够了,我已经不想要那些东西了,已经感到厌烦甚至恶心,所以离我远一点。”

绘心甚八环抱着的手臂放下来,冲着林弦歌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这孩子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你也看到了吧?”

林弦歌咬了咬牙:“你怎幺可能理解,血缘就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他除了我还有谁可以依靠,就算他现在无法理解,迟早也要回到我身边的。”

说完,林弦歌转头就走了,还不忘给绘心甚八留话,“我暂时回中国了,这边的烂摊子,你要是搞得定再谈注资的事情吧,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她又来惹麻烦了吧。”

飞羽没有收敛声音,完全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听到。

绘心甚八思考了一下,不打算隐瞒:“蓝色监狱的确要有麻烦了,但我觉得这也是一次机会,所以就去解决问题吧,只要赢了,那就是新的成长。”

“我会赢的,绘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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