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们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以龙族的身份生活在龙之国,我们的父母亲虽然都是黑龙族,可他们却选择背离故乡,作为普通人生活。”
随着贝琳达缓缓开始述说起过往,西奥多也终于知道关于少女的过去经历
在过去,少女的父母隐瞒了真实身份,带着孩子隐居在国境内其中的一座小镇,他们原本只是普通而幸福的一家三口,过着平凡而惬意的生活,直到某日不速之客的造访打碎了这个美梦
那严肃而来者不善的中年人是黑龙族的大祭司,也是如今黑山的掌权人
少女的父母原本是黑龙族的一员,而作为纯血的父亲更是原本的族长继承人,然而却在与混血的母亲相遇后生出了逃离黑山的念头
他受够了黑山的压抑,还有那粗暴而残酷的习俗,他不愿意成为和历代族长一样野蛮无情的暴徒,甚至不愿意继承那充满血腥历史的位置
心中向往着自由与和平的他,遇到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理念的母亲,并很快的和她相爱,在母亲怀上孩子后,知道若是大祭司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不愿自己的孩子经历那些苦难,父亲便想着要逃离这里
在黑魔法战争爆发之前,他带着母亲偷偷的离开黑山,在孕育龙蛋的日子里隐姓埋名的在各地流浪,一直到战争结束后才在那偏远的小镇定居,他们在那纯朴的小镇孵化了他们的孩子,并且像是平凡的家庭一样养育她,给予陪伴和爱,教导她为人的道理和知识,尽管他们的孩子不像一般的龙族一样,有着少许影响不大的缺陷,他们还是一样全心的爱着她
可温馨的时光没能过上多久,在少女八岁那年,从两人离开后便一直暗中追捕着的大祭司还是找了过来
他对于少女父母私奔逃走,逃避责任的行为深深的反感,大祭司说黑龙族人属于黑山,并以培养下一任族长的名义从少女父母手中强行带走她,知道孩子有着缺陷后的大祭司脸色难看,却又因为莫名的原因没有发作
在将孩子带回黑山的族地后,为了逼迫当时年幼而心软怯懦的米亚成长,以父母之命作为要胁,大祭司给予了她无数残忍的训练
他会在只丢给年幼孩子一把匕首的前提,无视着她的害怕和求饶,残忍的将人踢入魔兽窟,冷冷地吩咐她将它们都杀死不然就去死
又或是在寒冷的冬季将她浸入结冰的湖水,不准她发出任何声音,说是以此锻炼坚忍的意志
他教导着她所有关于暗魔力的魔法,并以活着的生物作为实践的练习和考试,其中也包括着因为违逆大祭司而被当作犯人的黑龙族人
少女也在那些无辜生命的哀求与哭嚎中,一次次的夺走他们的生命
大祭司是个极端严苛的老师,若有任何让大祭司不满意度的地方,年幼的孩子总逃不过严厉的惩罚,下跪、禁食或者关禁闭已经是最轻的罚责,赤裸着身子被带着倒刺的荆棘鞭打全身更是对孩子身心都造成严重创伤的惩罚,然而被鞭打完后才是最痛苦的事
他会命令孩子不准呻吟,同时用粗盐抹在所有伤口上,直到忍耐着剧痛的孩子虚脱的半昏迷后才会像是施舍一样施法治疗
尽管多次施虐惩罚,但他重来没有让米亚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因为他知道有着完整而美丽的身体才能在将来有最大化的价值
威严而刻薄的大祭司总是严厉而不近人情的将年幼的孩子作为战士训练,对年幼的孩子而言如同永远无法摆脱的恶魔
每日每夜的,年幼的孩子在压抑而专制的环境下长大,渐渐的向着大祭司希望的那样成长
他将仇恨与强权思维灌输给年幼的孩子,又教导她执起凶器杀戮,直到他终于对自己雕琢的成品感到满意
年幼的孩子迎来了最后一关的试炼,在那白色的雪夜
大祭司带着孩子来到一处被白雪覆盖的空地,在他们对面是两头被铁链拴着的凶悍魔兽
他递给了米亚一把短刀,一如往常严肃而冷漠的命令
“...这是最后的考验,杀了他们...证明妳有继承黑龙族名的资格。”
双眼无神的孩子并未说话,在身体养成的条件反射下,她只是机械而麻木的接过武器,如同没有感情和自我的机器一样行动
锋锐的刀光轻易的刺破魔兽的血肉,而少女脸上的表情依旧漠然如同空白
令人意外的是,那两头魔兽并未闪躲,甚至是哀怜而悲伤的望着她,鲜红的血液从贯穿撕裂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少女的半身,也在雪白的地上留下大片血花
而在下一瞬,随着遮蔽视野的幻象散去,眼前浑身是血的身影哪是什么魔兽...那分明是为了带回自己孩子而来,却被大祭司抓走的父母亲
直到这时候,麻木的孩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那漠然而空白的表情碎裂,收缩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嗫嚅着的嘴巴只能干枯的发出不成声的哀鸣
而在剧烈晃动的视线中,满是鲜血的面容带着哀伤而温柔的笑,他们平静而和蔼的望着眼前几乎崩溃的孩子,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责怪...只有几乎满溢出的爱与心疼
原本视野里那不反抗的魔兽画面其实是大祭司以魔力制造的假象,而那两头魔兽的真身其实正是少女的父母亲
他让少女亲手杀死了自己挚爱的父母。
这是对背叛黑龙族之人的惩罚,也是为了去除少女软肋的试验,大祭司冷眼的见着自己带大的学生动手,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过轻微
“别怕...米亚...”
“没事的、孩子...这不怪妳...”
因为不停涌出来的血沫而无法出声的口型艰难地嗫嚅着,直到生命最后,那对为了救女儿而返回魔窟的父母依旧心系着自己宝贝的孩子
可少女却无法接受自己杀死了他们的事实
亲手杀死父母的刺激让米亚的精神崩溃,而贝琳达的意识也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她是米亚为了保护自己而制造的第二人格,完美符合大祭司对于下任黑龙族长的期待,高傲、强大,冷酷而完美
有了贝琳达在,大祭司很少在惩罚她们,甚至能容许怯懦的米亚继续存在
大祭司以为贝琳达是自己制作出来的完美成品,并以此沾沾自喜
然而只有贝琳达知道,她是为了保护米亚而生,表面上她是大祭司最出色的学生,而在意识深处她将自己扮为姐姐的身份,带着当时深受刺激而封闭自我的米亚一点一点的从梦魇走出
一直到白龙皇宣布将从其他龙族中竞选出下任王储,她们受大祭司摆布的人生才就此发生转机
对于那至高的皇位抱持着莫名执念与野心的大祭司,毫无疑问的将米亚送至王城
在王城受训的那些年里,米亚离开了原本封闭压抑的环境,而她眼中的世界也因此打开
白龙皇是位仁慈而威严的帝王,身上充满着温柔的智慧,历经过黑魔法战争的残酷还有失去子嗣至亲的痛苦,曾在战场前线活跃的她本身是位倡导和平与包容的君王,尤其在战后更是如此
她在任内修改了许多过去贵族们为了更好的剥削和压榨人民所生的法律
统一了国内原本不一致的度量衡,制定了公正透明的税负条约
她致力于推动平等修法,减少子民阶级间的差距,甚至有打算修改现今对于平民扶她不太公平的强制法律
她会仔细聆听国家内的每一种声音,也尊重每一种不同的理念和想法,在讨论中辨别出正确的方向并做出决定
而这一千多年来的繁荣正是她施政下的最佳成果
即使是在黑魔法战争后,在大陆上其他国家仍在缓慢疗养时,龙之国很快就恢复了民生和贸易的基本运作
她是真心为了国家和人民着想,并且为了更好的明日而努力的王
而在皇宫里,无论他们从何而来,她平等的看待着每个候选人,并且如同长辈一样细心的教导她们
她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答案对错,而是让她们自己思考和找到答案,因为她说没有任何一种答案是绝对正确的,如同周遭环境和思维不停的在变化,所谓正解也会跟着转变为不同样貌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众多解答中,找到最贴近正确和需要的答案,并且把它用在最好的地方
这很难,也需要大量时间来学习,就算是白龙皇自己也不一定能肯定的说自己从未做错,可正因如此才能从不断的学习和实践中获得进步
而正是在这段宝贵的受训期间,米亚修正了很多原本偏离的思考和价值观,也扭转了原本许多扭曲的想法,在她眼中白龙皇就像是位温和亲切却又稳重睿智的长辈,而她也将白龙皇视为真正的导师并尊敬着
可大祭司的压迫仍然对她的生活造成不小影响,若是想维持着眼下得来不易的自由,她必须听话的完成所谓王储试炼,去竞争那最高的宝位
她想在王城留下来,因此是拼上全力,甚至不惜找上西奥多帮忙
而那便是所有一切的开端,也是她们和西奥多交往前发生的过往
听完贝琳达所说后的西奥多沉默许久,那双金色的眼里充斥着复杂的光,有着对少女过去的心疼和难过,还有对大祭司的愤怒和少女被粗暴对待的忿忿不平
那是她小心捧着都怕摔了,含着怕融化的珍贵宝物
可那作为黑龙族长辈的男人却是这样轻蔑的对待她的宝贝,西奥多感到极度不悦,她甚至有着干脆把男人偷偷捉起来杀了的念头
然而很快这些思虑就被她丢到脑后,因为她知道少女不会喜欢她这样做,而贝琳达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如此
杀了男人,除了缓解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得到空虚的快感外,什么都不会改变
以暴制暴的方式永远无法彻底根除问题
大祭司的存在不该影响到她们,如今少女已经不是当年柔弱无助的小女孩,而她西奥多也不是什么软脚虾
她会保护自己的爱人,还有少女腹中属于她们的孩子
“和妳说这些不是要妳对我们感到同情又或是对大祭司做什么...只是想让妳知道我们的过去并没有那么光明,别一天到晚捧高。”
“...在我出现之前,米亚那孩子独自经历过许多痛苦而残酷的记忆,同时这些回忆也造成她性格上的一些缺陷和创伤,甚至曾有好一阵子那孩子几乎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阴暗忧郁、怯懦退缩,敏感又安静,像是支离破碎的镜子再难以重圆。”
“而虽然在经过王城生活学习的这些年已经改善很多,但米亚她仍然是个敏感自卑的孩子...她不会觉得自己能获得他人喜爱,所以患得患失严重。”
这点倒是和妳这同样藏着一堆谜的小笨狗有些像
“若是有什么话想表达,妳若是不直白点坦承,她是不会想明白的...她是笨蛋,妳也一样。”
忆着两人近来略显尴尬的相处,像是看着两个缩头蜗牛谈恋爱一样的贝琳达是无语又心焦的紧,同时早已看穿原因的她是忍不住调侃的吐槽
跨坐在西奥多胯上,双手扶着她平坦的小腹,低头望着那似乎若有所思而有些出神的人,轻啧出声着的少女不经是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开口
“所以啊,爱胡思乱想的闷葫芦什么的有那孩子一个就够了,妳这傻狗就别来添乱了...和往常一样坦率不就好了?”
“磨磨唧唧的...看的我都替妳俩操心。”
明明做爱的时候倒是诚实的要命,怎么告个白却扭扭捏捏的呢,一个两个的都一样,要不是有她调和,怕是不知道还要走上多少弯路,唉...这家看是没她早散啰
“...说的好像和妳无关一样,贝琳达。”
被道破了心思的西奥多向后塌着耳朵嘟囔,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好,可比起被直接拒绝的心痛,胆小的她宁愿维持着原有模糊的暧昧
可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心绪却不是这样想,害怕自己会失控说出什么的西奥多这才下意识的在这几日时间对少女闪躲起来
可明明无论身体还是本能都在述说着想要更加靠近,而见着少女因为她的胆小退缩而露出那带着受伤的眼神,自己的心也会紧缩的泛疼,可西奥多却是踌躇的不敢跨出那最后的一步
然而和她的踌躇不同,贝琳达到是一副老神在在的从容模样
“嗯?我是无所谓啊,反正妳方才已经答应我了,不管妳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妳的身体是属于我的,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妳觉得妳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嗯?”
少女一如往常的自信满满,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嘻笑,像是看着鱼塘里跑不掉的鱼儿一样,黑猫一样的少女是俏皮地弯起尾巴
“...要是米亚能学到妳无赖的地方一点点就好啰。”
听着贝琳达那欢快的话语,略显无奈和无语的西奥多是哭笑不得的叹气道
“唉~那可是我的特色耶,还有别搞错重点了小笨狗。”
很有闲情逸致的和人聊天调笑,少女笑着的表情狡黠,然而也不忘继续加紧催促眼前的笨狗快点行动
“现在说的可是妳和米亚。再说妳都答应参与了也听完我们的过去,没有临阵脱逃的选项。”
俯身趴到西奥多身上,指尖轻抵着人下巴的少女一副妳给我负起责任来的表情催促
“早点向那孩子告白吧,不然我看那孩子的小剧场都要演到抛妻弃女小可怜那边了。”
想着那孩子在心里上演的凄惨狗血幻想,带着些无奈的少女撇嘴道
“...我这不是还在准备嘛,还有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不负责的事情。”
在答应听下去后西奥多便已经想明白了,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来思考该怎么和少女坦白还有为这几日的行为道歉,小声的嚷嚷着的西奥多语气带着些糯,可一听到什么抛妻弃女的不实指控,双耳瞬间竖立的她却是紧张而严正的反驳
“...无论是对米亚还是妳,我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好好等着我的告白吧。”
像是被人说服和刺激了一样,带着些较劲的气势,西奥多一副说到做到的表情严正以待的说着,而听闻的少女则是眉眼弯弯的笑着
“呀...那人家可就要好好期待一下啦,小狗狗的告白~嘻嘻。“
见着西奥多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配合的露出期待的笑容少女俏皮地说着,可见着夜已深她不经是接续开口
“好啦...趁着那孩子睡着了和妳说了这么多,累死了...晚安啦小狗狗。”
和西奥多夜谈了那么久,贝琳达也有些累了,反正今夜西奥多也没想和自己做爱,滋养龙蛋的精水早上也已经拿到了,在打着呵欠的同时在西奥多身上乔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后是也打算睡了
“晚安,贝琳达。”
温声的和人道着晚安,因为贝琳达一番话反而有些睡不着的西奥多,是在擡手抱着她的同时擡眼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起来
告白呀...
嗯...该怎么做,才能让少女明白自己的真心诚意?
思考着各式各样的模拟情境,渐渐的西奥多也有些困了,小心翼翼的侧过身自然的把落在床上的少女拥入怀里,鼻尖嗅着属于少女的香气,西奥多不经是渐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