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份匆匆,她的专业早已得到行业内认证,可以为任何对手调配节奏演技,不会拖慢进度,更何况她现在背上拍一部少一部的包袱卸下,心里更是轻快。
连靳尚的荒唐举措都没有强加严惩,依旧和平地拍戏。
床戏大多都是拍个画面,不会再有年轻时一场电影至少三到五场床戏的折磨,磨的也不是痛,纯粹是累。
夏思冬饰演的铃兰永远能装出一副深爱军阀之子叶阔的模样,星星眼闪烁,却蒙着一层情意滤镜,这一份滤镜能抵挡所有不合理行为,找出万千理由,就连破处后的冷落也心甘情愿地接受,夹腿消解。
吻戏也不多,剧本内容倒是需要她主动索吻,叶阔只需要摆出一份强压烦闷却挤出温柔笑意的模样就能慰藉铃兰的心。
欢快地在房中舞蹈,父亲询问也常走神。
终曲来临,一轮溶溶月色万顷纱,是外景。
男二出现,暗恋长久的他终究看不过被戏耍的她,引铃兰往叶阔常栖身的酒家包厢里去,要他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她的世界是情意绵绵织就的细绳,自以为无坚不摧,实则不堪重负。
扇门大开,懒眼回望,无数次抚过她侧脸的手正拨弄新人身下蜜豆,初经人事怎敌天生媚骨的歌女,交缠的唇,衔着一缕甘丝,同样的黏稠声。
瞥见侧入交合处的狠挤,不见前人的用力,“叶少,这位是?”
冰冷碎月,“闲人罢了。”
“我们继续吧,叶少再继续下去,柳儿真有了身孕该如何?”
“生了即可。”
做得狠了,情深意重泪流不止,心碎如凌迟刀剜,发夹尽散,指甲嵌肉,撕出道道血迹。
悲戚面容,无助双手,颤抖背脊不用风吹便倒向一侧,悠然枯叶砸吧响,她眼中的情意转成不解,浓、欲浓、淡、又疑问。
凄风冷雨引靳尚出神,该摸柳儿的手忽而停滞。
冷言冷语促就死心举动,上前掰扯开交合的两人,却被重重甩向一角,柳儿重新坐上粗巨,叫得更加频发。
铃兰额间渗血,凄厉如处子血。
月溶溶,上柳梢,两相好,却惹浮叶堆落红,哪里似,最初好。
寂寞梧桐飞升,两岸长街灯红,凭谁问,船儿笑。
疾声厉叫掺杂笑,转而泪痕夺目,拍合声合着哭声,“姐姐是戏子,怎幺演得这般美妙。”
掌声齐鸣,抽声更响,“叶少,其实柳儿已怀了身孕,都是你太宠人了,年初就日日压侬。”
“那我该娶你回门了。”
声声啼。“年初,年初,你骗我,叶阔...你骗我...”
嫦娥飞落,心死吴刚不肯砍玉桂。
窗有人影学柳娥,坠响惹人惊呼。
叶阔盖上人眼,“别吓到我们的孩子了。”
近景切远,定格在一轮弦月之上。
她不是铃兰,是他喜欢叫她,她自以为铃兰为名。
她小名月儿,大名婉月,婉约也挽月。如今残月一缕,溶消湖面,涟漪消退后,又是一轮新月。
今年,六月飞霜,席卷河道两岸。
有心儿啼哭。
又有旧人跳坠。
戏终,夏思冬从软垫上起身,接过递来的纸巾,向来文戏他才让向云跟看,床戏一类则免谈,否则尴尬。
“杀青快乐,夏老师。”
“谢谢各位,感谢各位,与各位工作的这段时间很开心,希望《溶消残月》票房大卖。”
换好衣服的靳尚也来到她面前,“谢谢夏老师,跟夏老师合作很荣幸。”
“互相成就。”
说完,向云扶她回房车。
该挑下一个剧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