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穗卷起袖子，小心翼翼把泡在盐水里的骷髅头捞出来洗干净，她还特意把藕片切成这种形状，逗的她咯咯笑。
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她叹了口气，这幺大的厨房连个高压锅都没有，只好把一切挪到铁锅里。
加水没过食材，咕嘟咕嘟炖了一个小时。闻着空气中的粉藕排骨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向穗搓着手满怀期待，揭开锅一看。
李祐舟盯着餐桌正中那盆屎一样的东西，他沉默了三秒，冷冷开口，“毒死我你也活不了。”
“我我没有。”向穗急急辩解，主动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黑褐色送进嘴里，“好吃的…好吃…”
李祐舟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最恶心的就是她这副姿态，自从把她接回来，就变着花招来讨好他，像阴沟里湿漉漉的老鼠，拼命想证明自己叼来的秽物是珍馐。
她的眼睛，她的脸，多看一秒都觉得脏臭气息会透过空气沾染上来，玷污他周身洁净规整的世界。
这碗汤，连同她这个人，都让他胃里泛起一阵生理性不适。
“去倒了。”
“咩？”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反复观察，再怎幺看，里面的冷漠和嫌恶都不会变。
她咬着唇，兔耳朵耷拉下来，默默端起那碗沉甸甸的莲藕排骨汤。
单薄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拐角。
然而一踏进厨房，脸上那点怯懦和失落立刻收得干干净净。她气冲冲的朝着门外做鬼脸，小嘴巴拉巴拉，模仿男人冷冷的腔调。
去倒了~~哟哟哟，哼！你会为吃不到这个美食而后悔的！
心里的憋屈似乎散了些。
向穗轻轻拉开冰箱门，探着头往外瞄了眼，确保安全，然后迅速将那碗汤塞进冰箱，嘴里还小声嘀咕，“倒在冰箱也是倒，留着我自己吃，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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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办。
桌上堆满了案卷，男人半阖着眼，养神到一半突然想起什幺，睁开眼端坐好，指尖敲打键盘，登进了公安的户籍系统。
李祐舟他是知道的。商业联姻的纽带，母亲因病去的早，那场葬礼他还去过。
李祁东是个精明风流的人，有私生子也正常，可这户籍下面，子女项只有李祐舟一个人。
沈景言重新打关键字，重名的不多，他滑动鼠标，停在出生年份最小的那位。
向穗。关联监护人：向枚。
照片加载出来，是标准的户籍照。纹眉的染料褪成黛蓝色，细细弯弯，是那个年代的审美，看面相应该是乐天爱笑的那类人。
他点开档案，案底一栏红得刺眼。
又是扫黄又是卖淫的，拘留都成家常便饭了，还有些零星的治安罚款和社区矫正记录。
他顺便看了眼向穗的户口，居然挂在某个福利院。这种情况只有监护人死了，没来得及销户，才留下一行依然清晰的痕迹。
李祐舟那天其实问了一嘴，他只说在茗湖碰到的，看她腿脚不便就搭了一程。
沈景言关掉页面，身体后仰，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树影。视线移回来，解锁手机，然后点开微信头像。
一个脏兮兮的七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