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的突然拜访

第二天早上,因着放假,攻玉赖床到九点才醒。

她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夏日的天空有着火焰般的炙热,泛着柔媚的红光,把热度洒进来。

她起床后去做了套有氧操,走去浴室冲凉洗漱,再把头发擦得半干,裹着浴衣走下楼。从三楼栏杆处向下望,客厅桌上放着几个装着食物的餐碟,还有杯紫色果汁。

她饿了,并且饥肠辘辘。

偌大的别墅只余一人,丈夫终于走了,她感觉无比的自在与快活。

有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裴文裕永远不要回来。

难道她不喜欢他吗,可不喜欢为什幺要结婚呢?她认为自己是喜欢的,可这份喜欢又不显真诚,只浅表地浮在皮囊、金钱之间。

攻玉不了解真正的爱情的模样,因为她从未投入地爱过,都只是浅尝辄止地尝试。

她有过好几段恋情,每一次都是草草了事地分手,因着有时会无病呻吟一番,还会被朋友们戏称为“情感匮乏的小市民”。

奇怪的是,攻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楼梯隔断下的壁炉上熏着青梅味的香,带着甜滋滋的味道。攻玉靠着餐桌一角,一边慢条斯理地咬着早餐,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神游天外。

不多时,密码锁开启后的电子声响起,“诶,是文件没拿吗?”她站起身准备向书房走过去,话音未落一回头就僵在原地,玄关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裴……爸?”攻玉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来人,再把视线定格在脸上——简直和裴文裕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说有什幺不一样,就感觉眼前的人显得更锋利些,眼神也更冷些。

“嗯,小玉。”公公点点头,他的目光转而扫到儿媳的脖颈间,在那里停留了几秒,然后不着痕迹地皱眉,“去把衣服穿好!”

“啊?哦!好的,爸爸……”攻玉下意识摸了把脖子,绕过客厅灰溜溜跑到衣帽间里去。

站在镜前瞥见裸露的脖颈,她登时暗骂一句脏话。锁骨上布着几处吻痕,深深浅浅的,也不知何时印上去的。

原来是错怪公公了,她以为人一来就要给个下马威呢!

攻玉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找了件外套披上。

在衣帽间里磨蹭了半刻,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门出去。恰好管家进来刚放好行李闭门离开,公公站在玄关旁打量着墙壁上的挂画。

攻玉摸不透这位长辈的脾气,反正在裴文裕口中的好人没几个,而他爹裴均更是恶人中的恶人。

有时她和朋友出去小聚,已婚人士聊天就绕不开配偶。朋友还感叹她命好找了个好老公,小夫妻俩如胶似漆,公婆又都是体面的有钱人。

她当时笑笑没接话,毕竟婚姻冷暖自知。她也是后知后觉裴文裕的缺点,以及他的原生家庭的问题——公婆生下裴文裕不久就离婚了,虽然未曾组建新家庭,但留给儿子陪伴的时间并不多。

她知道裴文裕是个缺爱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而言,只要稍微怜悯地展露爱意,他就不可能离开。她经常轻蔑地这样想着。

昨日她还去理了短发,凉爽的头发别在耳后积蓄着艳丽的回味,给她整个又平添了几分妄自尊大的气质。

攻玉小时候见过公爹裴均几次,只不过印象很模糊了,就记得他个子很高,总是穿深色的衣服,手上盘了条沉香串。

很冷的一个人,也不怎幺笑,不过对人态度还算温和。

记忆里见到裴均时都在寒暑假,因为他偶尔会来接儿子回去。

攻玉就蹲在老家阁楼口觑着这个大人,看他站在门口的凉廊下面,整个人看起来冷冷冰冰的,腰背挺着很直,没有青年人固有的轻率。

可她还是不喜欢裴均,因为他的造访都意味着玩乐的戛然而止,这是快乐的中断,然后小朋友就稀稀拉拉地被各自父母领回家去。

终于,她敛起心思变得温和起来,把所有的情绪都卷起来。

“爸爸你先坐着吧,渴不渴,要喝什幺茶?”攻玉转身走向橱柜,踮起脚拉开最上面一格取出茶叶冲泡后端过去。

“这壶老枞水仙是之前阿裴出差带回来的,口味很好,会更醇一点。”她笑盈盈地将紫砂杯递过去,又继续道:“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水温过了,”裴均稍微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去。

切,装什幺装!攻玉悄悄翻了个白眼,轻声笑道:“哎呀,抱歉呐爸爸,我没有注意,平时都是阿裴泡的。”

她轻敲桌面的动作出卖了心底的不耐烦。裴均注意到她的手上没有带婚戒,指甲修剪得干净,像剥了壳的菱角。

公公是她总公司的大领导大股东,平时想见还见不到。

之前去CBD分部时,还在大屏展板上看到了公公的全身照,只是海报修图得太过,远远一看把裴均拍得像个伪人,一点皱纹没有。

不过裴均确实保养得不错,身材高大,年龄不显。他长得略显寡淡,淡眉长眼,鼻子很挺,唇薄薄的。眉骨深邃,应该还有外国的血统。

上头种子可以,果实才结得沉甸,裴文裕和裴均很神似。她当初也是看上了裴文裕的脸和钱才嫁进来的。

公婆在生下儿子后就因婚姻破裂分居两地了,之后好多年都不联系。后来这也间接导致父子俩的关系不和睦,一碰就是针尖对麦芒。

她知道裴均是领导,永远是要摆架子挑矛盾的,对外是这样,对内就更容易实行大家长权威了——不过她可不吃这套。

裴均看不惯裴儿子的一系列行为做派,顺带着恨屋及乌也把儿媳连坐了。在这个家里,儿媳和公爹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嗯,我见识少,肯定不如爸爸喝得多。”她带点阴阳怪气地说,末了偷偷看公爹的反应——希望他察觉,又不希望他察觉。

公爹那儿好像并不在意,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攻玉松了口气,想要给自己也斟一杯,手却意外地和公爹碰到一起。

裴均没收回去,攻玉却像触到烫手山芋般把手缩回去,觉得有点尴尬。

裴均控着水温冲了壶茶,又倒了杯子推到她面前。

“谢谢爸爸!诶对了,您这次回来是公司有什幺项目吗?阿裴昨晚才和我说您回来,家里没来得及收拾准备。”攻玉这时的笑脸才显得真诚点。

“我之前就回国了,你们大伯前阵子出了车祸,髌骨碎裂了,伤得蛮严重的,我脱不开身,现在空了就过来看看。”裴均笑起来时唇角牵起细纹,他把杯里剩余的茶水喝完,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攻玉在心里冷笑,大伯妻儿俱在,先不谈一双儿女,周围还有七七八八的亲朋好友。哪里需要公公这个大忙人操心,这种托辞还把她当小孩逗呢。

不过想了一会她也释怀了,人到了一定年纪,不说有没有见惯生死,肯定是害怕孤单的。年轻时嫌弃身边吵吵嚷嚷,到了年纪反而盼望着能热闹些。

婆婆三天两头就过来联络,有时还会带着新交的对象来,有男的有女的。她羡慕婆婆,有自主选择幸福的权利。

她和婆婆联系得更紧些,平时朋友圈也会互相点点赞,相处得还算不错,正常的婆媳关系。

但是这个公公嘛——攻玉趁着裴均低头瞬间上下打量了一番。戴着细框眼镜,头发梳得整饬,尽管天气很热,还是穿着件面料挺括的印花针织t。

她扣了扣食指,笑着回道:“我前几天还和阿裴念叨着呢,这些年您和妈都忙,我们小的也是想敬点心意的。您这段日子过来,阿裴和我肯定要多陪陪你。那您是住哪儿呢,我们房子大也空荡,可以住过来……”

裴均点点头算默认了,没多久攻玉看他提着着电脑走向一间屋子,里头是茶室和会客厅两用的。

估摸着是公司上的事情,她也没花心思去听,坐回桌前啃着剩下的恰巴塔,奶酪馅的,天热了吃感觉有点腻。

当她把最后一大口面包进嘴里,包得满满地咀嚼着,恰巧里头通话正好也结束了。眼瞅着里头人要出来,她急忙想咽下去,奈何面包卡在喉咙里了。

她又惊又窘,面前的果汁已经被喝完了,而紫砂壶里茶水还滚烫的,只有刚刚被裴均喝过的那杯已经放凉。

她立刻去够那杯水杯,一大口茶水下肚,总算把面包顺下去了。

攻玉拍了拍胸口,小声地舒了口气,还好公爹还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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