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散布消息,坊间开始有传闻。
通话后第二天,李阳森上班,踏进一楼大厅,显眼的行情屏亮着,他习惯性擡头一望,屏幕滚动的是当天的行业要点,有新闻亦有给内行的提示。突然,医药板块有一排绿转红,消息弹窗跳出来表示公司新药上市在即,或将展开跨领域合作。
李阳森看见后,越走越慢,直至停步,盯着行情屏的每个数据和文字。明明BD部门没有任何同事向交易所披露重大消息,也没有开会明确要对外放出合作的正式消息,可现在居然有外部的财经快讯和行业自媒体发布了传闻,被行情系统抓取投放公告。
他迅速懂了,这一排转红的消息暗示他们三方开始有人走漏风声,正故意炒作合作传闻引起市场关注。他略感棘手,嘶一声,单手撑开快拧起来的眉,在楼下即刻发信息给BD部门的上司,询问是谁发布的消息,然后刷卡进电梯。
早上九点,窗外的行情屏弹消息。陈知敏拎一杯咖啡进办公室,拉开窗帘就读到消息,握着百叶帘坠链的手顿住,始料未及。目前来看,有关合作的初谈在李家药物上市前成为行业快讯,没有署名也没有提示,暂时掩盖了生物医药的合作传闻对象。
她立刻卷好窗帘,来到座位放包包。桌上除了3D打印骨骼模型、全家福、笔筒、记录行情的日历、几张干净的临床试验设计草图,还有一份她两分钟前非常在意的东西,即秘书每天雷打不动送来的投行晨报。
她捏起晨报一角,如无意外能读到合作传闻,靠向椅背,猜测可能是李家为了给股市造势才散布信息。她担心传闻会吸引更多竞争对手,打乱签约的节奏,但转念一想既然市场在关注,那李家就不会再优哉游哉地拖延,对她而言算是有新的时间优势。
就这幺想着,陈知敏还是准备让法务部研究MoU。这日的工作不算繁忙,一天下来从早到晚有叹茶的时间,她在六点半忽然收到李阳森的信息,他让她去他们家一趟,邀请理由是吃晚饭。
然而,当她到达李家时,她发现他们家只有李阳森和佣人,佣人见到她后也按时下班离开。
李阳森打开桌上的菜,山珍海味,替她拉开椅子时察觉她的疑惑,解释:“我爸妈在茶居,他们要我一个人在家吃晚饭,我不想,是我叫你来的。”
陈知敏听后,忍不住轻笑,说:“你一个人都可以吃这幺多好菜。”
“你想多了,我一个人干脆吃麦当劳。”李阳森直接坐位置上,舀一碗汤放到她面前,说:“只是已经不是学生,觉得自己还吃那幺多麦当劳很蠢。”
“你没朋友了吗。”陈知敏问:“除了知露。”
李阳森扬眉,“我人缘没那幺差吧。”他低眉给自己盛汤,说到后面语气平淡,低着的眼神也很淡,淡到有些落寞,“你也知道大家都在不同地方,工作之后生活轨迹不同,连开车去吃汉堡薯条,到酒吧喝一杯的机会都越来越少。如果我现在找一个人陪我吃麦当劳,他会觉得很搞笑,只有吃omakase这种级别的才应该叫他。”
陈知敏点头,清楚他正好在接驳人生轨道的过渡期,难得对她坦诚分享。
她拿起汤勺,轻吹出涟漪,袅袅热雾夹着汤料的药香和肉鲜升到脸颊。热雾化成温润的触觉,像一块热毛巾,她似乎应该感到温馨,奇怪的是总有公私拉扯,于是她没有趁热喝,擡眼道:“阳森,虽然你像以前一样跟我说话,但我还在想我们打的那通电话。”
李阳森叫她来并不是单纯吃晚饭,说:“我同样有想法,所以叫你过来,吃完饭再说。”
“我记得你不喜欢晚上谈公事。”
“今天看到新闻例外,赶不上股市变化,而且我猜你也懒得听我讲这些不成熟的事情。”李阳森提及不成熟三个字的时候,擡起双手在脸侧,食指和中指弯曲两下,作双引号手势。
“还好,你说的时候我会想象知露也在你旁边跟我分享,这样我才有做姐姐的实感。”陈知敏低头拿汤勺旋一圈汤,表情温婉。
李阳森反而不想给她做姐姐的机会,便没再提,安安静静地吃饭。
吃完饭,李阳森让她到客厅坐,茶几上摆着一台平板。他坐下,令她也陷入他带来的凹陷。他拿起平板翻行情新闻,把平板递给她阅读,她接住的手指盖向他的手指,一瞬擦过,轻到可以忽略。
屏幕新闻像是把他们故意放进水里试探,她的手指很暖,他的手指有些冷。
陈知敏滑动屏幕,声音很轻缓:“现在就开始炒,太早了。”
“我知道,不是我们这边炒的。”李阳森伸手触屏,手穿过她的脸前,衣袖的风扬起她的耳发。他拓宽指缝,放大新闻重点,说:“不管谁放消息,市场不在乎我们签的NDA,它只在乎谁能拿到的合作可能性大,还有我们的药物能不能顺利上市。”
陈知敏听后一顿,轻轻笑了一声,不是高兴,而是和他一样确认风险:“原来如此,我以为是你们这边炒的。”
“是吗?不是你们?”李阳森压住震惊,转过头注视她的脸,非常近距离,要看出她是否有破绽。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本是为了探究合规,现在那幺近却变得不那幺合规。
陈知敏不回答,也打量他的表情,究竟是他放消息后在装,还是怎幺样。本来她大脑很清晰,看人的眼光十分准确,如今却莫名其妙只盯着他的眼睛和鼻梁,她能感觉明亮的吊灯和他撞出来的影子落在自己肩线上,温度顺着肩线攀升,她从他的视线确认他的重点落到她的唇间。
她往后退一点,分析:“照你这幺说,有人不想等到可能性被确认,直接公布。”
李阳森闭了闭眼,轻微晃头,立刻睁开,他差点陷进她方才细致而暧昧的打量。
“你还行吗。”陈知敏问完,判断局面道:“看来我们有优势,你已经懵了。”
他听到讽刺立刻清醒,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清明起来,“你们走运,应该是梁总那边发布的。”
“我突然认为是谁不重要。”她问:“你担心吗?”
李阳森没有点头,回答:“我关心的是如果消息已经在外面流动,那幺我们三方都不能假装只有我们知道。对你来说,你关心的是我这边会不会改变签约的节奏。”实际上是释放版本的节奏。
“没错,我希望你不会改变。”陈知敏接受他们之间默认存在的风险共识。
她伸手去关屏幕,灯暗下来的一瞬间,她的手还在半空,他靠近顺势擡手,帮她把屏幕按灭。他的指节碰到了她的腕骨,比刚才的触碰久一点。
“对了,陈知敏,你的耳朵怎幺样。”
陈知敏听到他的问话,脖子那块一抽,耳垂连接脖子的神经发作。她下意识捂着耳朵,说:“没什幺事。”
李阳森靠向沙发椅,翘手:“很明显有事,我咬得那幺用力。”
“闭嘴。”陈知敏冷冷一声令下,立刻站起来,谁知被他伸手扯住手腕,拉下来,跌到他腿上。
李阳森不喜欢她这个态度,他发现自己完全是纨绔少爷那挂,她越不给脸色他越要追上去。从心底滋生出来的征服欲,就像现在这样锁住她的腰,二话不说地撩起她的头发,观察她藏起来的耳垂。
陈知敏扭头避开,抠住他环腰的手臂,用力狠狠往外拨。他的单手臂力因抵挡她的反抗憋出青筋,触感明显的腕骨也硌住她柔软的肚皮,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耳垂,指腹搓过耳后肌肤带来颤栗,双管齐下令她弯了腰,拧眉道:“李阳森,放手。”
很快,李阳森察觉她的肚子被弄疼,放开她。
她以为可以离开,没想到他是好心给她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而已,他将她顺到沙发上躺着,接着弓膝盖,两只手臂撑出一个围笼,身体压向她,遮住吊灯的光。
她毫无退让的空间,停顿,呼吸起伏,望着他的举动,陈述:“你上学就是这幺对别的女孩。”
“没有,在英国这样会被报警好吗。”李阳森脱口而出。
陈知敏突然非常生气,“原来你现在原形毕露,我真是看错你。”
李阳森一顿,他服了她,一个在英国好好读书的人都受不了这种双标的道德谴责。他也想堂堂正正,绞尽脑汁都在想如何堂堂正正,只是对着她几乎不受控制。他非常挣扎,却始终受不了她的指摘,指摘会让骄傲失序。
思绪在她的扰动下乱七八糟,他越发后悔回来,以往建立起来的规矩在她面前轻易失效,他在英国都不是这幺对待她,如今居然那幺激进。他烦得坐起来,伸手找茶几上的东西,钥匙、平板、手机、烟盒,手抖而漫无目的,指尖在玻璃滑动,试图压住内心的痛苦和体内的躁动。
陈知敏撑起身子,掌心压着软沙发,她判断他比想象中失控,低声道:“你冷静一点。”
“我下面硬到爆炸,你叫我冷静。”李阳森从茶几收回手靠向沙发,仰着头喘息。
陈知敏起身离开,就在离开那一刻,他僵了一下,喉结也滚动一下,像是意识到刚才有多狼狈,可他不顾狼狈,既然已经失序那就失序后重建。他短暂抛弃先前的立场,将她压到沙发,再也不能离开。
“你怎幺回事?别忘记我们的正事。”陈知敏的手还压在沙发上,接着弯下去,她见到他的眼神变得很直,不再有歉意和矛盾。
李阳森捏着她的衣角,“你刚才那套话现在对我没用。”他的语气随意,甚至很轻慢,“只要你被我咬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陈知敏判断他已经不是失控,而是蛮不讲理。她看他两秒,动作很稳,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刚好,指腹贴在他脉搏上。她的声音虽然低,却比之前清楚,“够了,清醒一点。”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掀开她的衣服,将胸罩往下扯一点。那颗粉红的蓓蕾弹出来,他看一眼,乳晕那幺粉,中间的乳尖不明显,要吸才能更突出。
他觉得这是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胸乳白得发光,胸罩勒出痕迹,她一身风姿绰约,乳头却看起来幼态稚嫩,他低头含住,舌头碾过,开始吸出更凸的乳尖,再用牙齿咬合。
陈知敏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光特别刺眼。她的另一边乳肉被他揉捏,他一边咬弄,一边揉捏,呼吸洒在她的皮肤上像急促的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