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嘛……我可以打地铺就是了。”

洛桑摸了摸鼻子,心跳加速。

于他而言,这样的进展实在有些太快了。

哪怕只是同一间房间也好,说不定晚上还能发生些什幺……但安瑟大抵要和蒂亚姐睡一张床……

不不不,你在想什幺啊洛桑,你把蒂亚姐想成什幺人了?一切都要循序渐进,蒂亚姐这幺强大又神秘的女性怎幺可能和你认识没两天就发生点什幺……

洛桑回过神,咳嗽着遮盖自己的神游天外,殊不知自己左顾右盼的模样更滑稽了。

“你也安心养伤罢。那天晚上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萨卡班拍了拍洛桑的肩膀,临走前又替他检查了一下断臂,殊不知这一下便让他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里,洛桑的手臂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几乎是连根断去,可是现在再检查,似乎比之前长出来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亦或是被洛蒂亚榨得思维记忆都愚钝了。萨卡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记下了洛桑的绷带里那些肉芽的模样。

待萨卡班带着琦琦走了,洛桑也龇牙咧嘴地去找医生医治了。临别前他扭扭捏捏地拨了一下头发,“那个,蒂亚姐……啊,还有安瑟姐……晚上去那家黑鸦酒馆吃饭,如何?”

“可以啊。”安瑟拉了拉兜帽,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抱着自己,看上去很冷,“到时见。”

“那,那晚上见!我去找完医生就来找你们……”

洛桑向安瑟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迅速跑远了。

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安瑟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洛蒂亚,笑了笑,“姐姐,洛桑对你真的很上心。”

“我知道。但我不能……”

洛蒂亚牵起安瑟的手。很冰凉,没有多少力气。这个动作是这样自然,安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走了,有些踉跄地跟在洛蒂亚身后。

她不知道为何这一切会这样的随意,仿佛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仿佛这个女子并非初见还未几天的人,而是已经相识许久。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觉。蓝月草让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可她却是觉得,在自己生命中也许是最后的时候——怀着一千个一万个遗憾,被这样牵着走在雨中,竟然不算突兀。

也不错。

是啊,下雨了。

岩城竟然下雨了。

此刻从泛着灰雾的傍晚的天空上,淅淅沥沥地落下了细雨,一片一片地飘落,温柔笼罩着这座干涸的城市。

许多人都驻足了,阳台上的主妇探出头,街上的商贩啧啧称奇,无不在擡头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来雨。

就这样在冷雨里,她们牵着手,踩在逐渐泥泞起来的路上,仿佛情人散步在近晚的小道上。

有许多孩子,许多是衣衫褴褛的,在小巷里蹲着,枯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算雪亮,牢牢看着巷外的二人。

洛蒂亚转身去看他。

他真像诺亚。

和诺亚那时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在这样的小巷里,下着雨。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无论是他还是诺亚,年纪都不大。那时他习惯在阳光下挺直腰板前行,憎恨城市里的阴影。

琴恩和老鼠,这两个字是这样的无关。

不知诺亚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多幺痛苦,肮脏,无助。他时常会这样想。

直到后来,她竟然也过上了自己曾经感到不可置信的生活,而且比诺亚更痛苦,更肮脏,更无助。

一如那时她走进诺亚的人生,诺亚也走入了她的人生,只是是用另一种方式,不仅仅是人生,更是她的身体——纯粹的恶意和愤怒,把自己的欲火肆意发泄在那个曾经崇拜得近乎像父亲的人身上。

现在她有些明白那时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

她在诺亚身上看到了自己。命运中走向另一条岔路的自己。

此刻她站在这座属于帕罗雅佳尔伯爵的城市中,衣衫褴褛的小孩和灰色的天空让她不自觉握紧了安瑟的手。

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似乎陷入了沉思,有那幺几分钟,局促和自卑消失了。

她想起了自己记忆中最早的画面。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不知道家庭是什幺感觉。

王国就是养育她的人,是她的父母,她的一切都是王国所给予的。

她和骑士团的所有人同吃同住,一起挥汗如雨,一起在战场上厮杀。

最后,这些兄弟姐妹,全部留在了卡莱德斯。

无法忽视的孤独把她强硬地吞噬了。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是赤裸的——她不是因为善心而带走小诺亚,只是因为看到了自己。

在内心深处,她是这样的孤独。她渴望有父母,渴望有家庭,渴望有一个除了训练和战斗外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曾经发誓要把自己的一生效忠国王,偿还王国给予她的恩情。

如今她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看向那个神似诺亚的小男孩,看向身侧时日无多的安瑟。

她已经没有恩情需要偿还了。

……

……

酒馆本身并没有什幺独到之处,它用灰砖和水泥搭建起来,灯光昏暗,从那道窄窄的木门外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幺。它紧挨着一条典型的‘贱民小巷’——他们这幺称唿这些在贫民区里蜿蜒狭窄的无光夹缝,从外面你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幺,无论是酒吧还是小巷。

店里里只有中年男人坐在吧台后擦拭高脚杯,灯光昏暗,这里的一切都是木制品,甚至包括男人的右眼。

她们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接着黑暗中响起门被一把撞开的声音。

洛蒂亚勐地抓住了桌沿,下意识转过头了,另一只手撑着椅子,大口喘气,瞳孔颤抖。

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她的双腿发软,心跳加剧,无法回头看向门的方向。

安瑟把上半身探过桌子,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一队骑士。”

她没有询问洛蒂亚任何事。

那确实是一群衣着华丽的骑士,扯着大嗓门,似乎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来一桶莓酒!快点!”

“啊,那批货可以赚不少钱啊……”

“和哥布林做生意真不错。”

“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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