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在我这儿摆弄熟了,再去伺候别的男人绾发?

溃不成生
溃不成生
已完结 流年承雪

齐雪清晨醒来,身上盖得严实。她迷迷糊糊想,自己夜里还知道扯被子,倒也冻不着了。

转头看见身侧,大人还在单独的被褥里闭目安睡,她庆幸,还好没让他瞧见失态的她。

齐雪赶紧蹑手蹑脚穿好衣服,草草收拾一下便钻出了山洞。

洞内彻底没了动静,慕容冰才缓缓睁开眼,心底不是滋味。

他堂堂皇子,竟会顾忌一个民女的颜面在这儿装睡,这算什幺?

又是十来天里,解语坊气氛大有不同,坊主待姑娘们宽厚,赏钱也给得爽快。

这并非无端慷慨,齐雪听着姐妹们私下议论,原是坊主筹划着要在坊里添一桩新花样,叫什幺“戏文”,据说是比单纯唱曲起舞更有看头,正紧锣密鼓地张罗。

这几日,常家的人便一趟趟地来,将成山的大木箱卸在坊门口,都是坊主采买来的戏文用物。

其他姑娘的手自有娇贵的用处,搬运清点的苦差事无可争议地归给了齐雪。

她双足钉死在门口,与常家小厮交接、记数,看着他们将箱子擡进门槛顺便搭把手。

正与一个放下箱子的小厮核对数目时,那人却停住,从袖里取出一枚垂穗玉佩,双手递来:

“这位姑娘,劳烦您,可否将此物转交给贵坊里的小芦花?”

齐雪正累得找不着北,头也不擡,只想快点打发:“东西放那……”

她觉出异样,那声音清朗,并不像苦力做多的人。

顺着递来玉佩的手臂擡头看去,眼前是个穿着常家仆役衣衫的年轻人。

她刹那间想起了此前无意窥视的一幕,这人怕不就是当日没看着脸的常夕乔?原来他下了床还会说正经的人话。

他竟假扮小厮,借着送货的由头又来私会!

这对不知廉耻的渣男……渣男笨女!

“不认识!”她甩下一句。

常夕乔被她回得愣住,擡眸认真看了她,全无怒色,也不纠缠,只从腰间解下青色钱袋,轻轻放在旁边未搬走的木箱上,更客气地:

“是在下唐突。一点辛苦钱,给姑娘赔不是,也烦请姑娘行个方便。”

早说有辛苦钱啊,齐雪想,自己不是刻意为虎作伥,怎奈前边于仁济堂欠了卢萱人情呢。

她把钱袋拿来塞好,回道:“等着,我叫她自己来取。”

新进横财,齐雪决定去把心心念念的针线买了,好给光秃秃的荷包绣名字。

她去的是平河县主街上一家名“万全汇”的铺子,里边银针彩线、日用杂物一应俱全,价格也实惠得多。

挑好了针线,正待离开,她瞥见经过的货架前,一个少年正对着排梳子犹疑。

齐雪心情尚可,凑过去指着其中一把道:“若论耐用,还得是这样的,梳齿密,弹性也好。”

她说得轻快,也不等那少年反应,自顾自哼着小曲走了,半天才后知后觉,这是小芦花近日最叫好叫座的曲子。

齐雪抿紧唇瓣,莫名与她较上劲。

夜里,坊主破天荒提前两个时辰赶人闭了店,将坊内所有人召集到前厅。

她满面红光宣布道:“想必妹妹们都瞧见了,这些时日坊里添置了不少新物件。从明儿起,咱们每晚留出一个时辰,专门排演戏文!”

见姑娘们好奇的脸色,她接着:“咱们解语坊打头的第一出戏,便演《伊人归》!”

这则传奇,是民间据当朝皇帝与已薨周皇后的美谈所改,虽虚构了国度人名,加以修饰,却也换汤不换药。

传说喵喵国有一宰相,老来得女,取名周蓉,府中上下不小心溺爱过度,致使这女孩顽劣,竟在十四岁时生生骂死了一个心脏本就不好的老管家。

宰相明事理,深知不能如此,怒而将其送进宫中,在冷宫做个小宫女磨磨锐气,彼时无人关照,她每日灰头土脸,哪能服侍好里边无人理睬的小皇子?

反倒是小皇子,不知怎幺就是喜欢她欺负自己,还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偷糕点、扮作小狗小马给她骑。

后来宰相夫人心疼女儿,在府中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宰相接回小蓉儿,他本也舍不得,连夜叫人把周蓉从宫里接了出来。

一对青梅竹马被迫分离,嬷嬷告诉失魂落魄的小皇子,只要站在万人之巅,便能获得任何想要的。他也因此奋起,在皇权争夺中步步为营,最终登上皇位。

周蓉是宰相托人送进,其名不在宫廷名册。他却从未放弃过寻找那时的刁蛮小宫女,直至某次宫宴,他重见因性情乖张而无人敢娶的宰相之女,当即相认,宣布立其为后,更为她遣散后宫,成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

姐妹们听得入神,齐雪发怵,被骂死的下人竟就成了他俩婚房的一块砖了!

一人出声问道:“坊主,故事是好,可咱们这儿都是女儿身,谁来演那小皇子呢?”

坊主就等着这句,笑吟吟从厢房里拉着个模样俊秀、拘谨地勾着手的少年郎:

“这是我娘家大姐的儿子,生得标致。往后排戏,还要各位多指点他。”

姑娘们虽对与男子共事略有微词,但看在坊主亲眷的份上,也不好说什幺。

坊主对他道:“傲川,这些姐姐们个个手巧,懂梳妆打扮,你……”

少年却擡起手,指向姑娘堆里的齐雪:“我要她。”

齐雪“啊”了声,慌忙摆手:“我?我不成的!你要谁,谁都会,只有我不熟悉这些精细活儿。”

坊主却不肯,掏出锭不小的银子塞来:

“不会可以学嘛!从明日起,杂活我另找人,你就去傲川的房里,好好学怎幺梳头、上妆!宫里贵人的妆发样式,民间也有书册可买,就这幺定了!”

她转向其他人:“来来,我先给你们讲讲这剧本的大概,日后不管轮到哪个角色,心里也好有个底……”

熬到散场,齐雪跟着少年去了他房里,陈设简洁,她一眼便看见妆台上崭新的木梳。

“你……你就是……”她惊讶。

少年回过头,轻笑:

“是,我就是白天你帮过的人。我姓贺,名傲川,是小姨特地向我娘借来帮忙的。”

齐雪顿时不好意思,敛眉道:

“我……我不知道你原来不差钱,不然不会只推荐那把梳子。它除了耐用,样子其实挺普通的。”

“无妨,”贺傲川摇摇头,“银钱也不是用来挥霍的。”

他又问:“你原先厢房的行李,可要搬来?我帮你。”

“不用啦,”齐雪摇头,“我之前在后院小隔间,没什幺东西。”

贺傲川不敢苟同小姨的安排,眼中含着歉意,温声道:

“那往后你在我这儿,有什幺需要添置的,或想放什幺,都随你。”

齐雪太久没被人如此关心,早已感激涕零,当晚便跑去书坊购置了《相谱·上卷》与最好的木梳。

往山洞走着,转念想到那位心意难测的大人,又不是那样雀跃了。

慕容冰靠坐在老位置,点烛翻阅《旦抄》。

齐雪凝神看着,光影中的男人眉峰如剑,却微蹙含思,别有一番风情。

他确实是好看的。这幺一想,再忍受几个月的傲慢、挑剔和冷漠,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反正大人说过,只有野兽才执着于处处留痕,她是人,所求不过短暂时日的各取所需,无意强求在他心里刻下多深的印记。

为了省蜡烛,她凑过去,紧挨着大人坐下,从布包里拿出《相谱·上卷》,翻到讲解皇室男子冠发的篇章,研究起来。

慕容冰被她突如其来的贴近打扰,移开目光,瞥了眼她膝上的书册,挑眉:

“这上边的图示,怎幺尽是男子髻冠?”

齐雪脸颊热烘着,信口胡诌:

“我……我不是为自己看的,我是想学会了,给大人您梳呢。”

正好,她缺个陪她练手艺的男人。

“要不,您现在就帮我试试手?”

慕容冰闻言,看向她泛红的脸蛋和灵动的眼睛,内心因这仰慕又单纯的请求悄然卸防。

她懂得讨他的好,身世又是无根的浮萍。

若他的腿好了,回去将她带在身边,做个贴身侍女,倒也不错。

“无聊。”他嘴上淡淡斥责,却不染愠色。

“就试一试嘛……大人……”齐雪瞅准商量的余地,乘胜追击地软声道:“我保证轻轻的,给您弄疼了随便您怎幺说我。”

慕容冰无心招架,假意叹口气,稍坐直了身子闭眼:

“……动作轻点。”

“好嘞!”

齐雪笑逐颜开,抄起木梳准备大干一场,落指抑力,梳齿如同凋零的花瓣,依偎着溪流而下的发。

二人的身影交织一处,至少烛火在石壁的照影是这番景象。

片刻后,齐雪捻着一缕发丝,对照着书页上的图样,忍不住赞叹:

“书上说这个发样叫惊云髻,衬得人精神又贵气,待到绾成,一定很好看吧?”

“嗯。”慕容冰未曾察觉他兴致竟也不错,齐雪有一句,他应一句,“不然也不会载入图册。”

这句话落下,山洞安静得出奇。齐雪心绪慢慢飘远,眼前浮现贺傲川梳起惊云髻的模样。

本是心底想想,她却不禁低喃出声:

“他一定也很适合……”

“他?”慕容冰倏然睁眼,齐雪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已被他猛然擡起的手攥在掌心。

“啊!”她吃痛,梳子差点脱手。

二人相觑,光是看着他转冷的目色,齐雪都吓蔫了。

“你说谁?”慕容冰厉声问,“哪个‘他’?”

腕骨生疼,她想抽回手,却被狠掐着钳制。

齐雪本能地想否认,尽管眼前人是个腿不能动的,她还是觉得如果说出真相,大人会气得吃了自己。

没什幺……这种苍白的狡辩,她挤不出口。

“说。”慕容冰不耐烦了。

唉,瞒不过去了,还不如早说早死早超生呢。他有鹰一样的眼睛,她想什幺从来都无所遁形。

齐雪嗫嚅着,把坊里要排戏,坊主安排她去给一个少年梳头学妆的事情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去换握梳子,嘴里还在道歉:

“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您让我先给你梳完吧,很快就好了……”

慕容冰却侧头避开了她,松开她手腕时微微使力,便将她整个人甩开。

“你想在我这儿摆弄熟了,”他冷睨着齐雪,“再去伺候别的男人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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