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

溃不成生
溃不成生
已完结 流年承雪

翌日清晨,二人又找到昨日齐雪去的那家当铺。

“二十八两!”掌柜报价洪亮。

“二十八两?!”齐雪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手按在柜台上,气愤道:

“昨日我当给你时才十四两,今日便翻了一番?你这是坐地起价!”

掌柜的皮笑肉不笑:

“小娘子这话说的,此一时彼一时嘛。昨日县长夫人陪同巡查,可是对着这戒指赞不绝口,问了又问!您今日若不赎,明日恐怕我想留也留不住喽!”

“二十两!”齐雪咬牙,这是她能接受的极限,“最多二十两!”

“这……实在难办啊。”掌柜的摇头晃脑,显然吃定了他们。

薛意看着掌柜那副嘴脸,心知今日这冤大头是当定了,他拉住齐雪的手臂,低声道:

“罢了,我们走吧。日后……我再为你寻一枚更好的。”

齐雪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被薛意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当铺。

二人随后去了牲口市。此去青花县路途遥远,非“百花”这般有病根子的小马所能承受。

薛意在市场中仔细挑选,最终选中了一匹身形匀称、四肢强健的枣红驹,它毛色光亮,眼神炯炯,一看便知马力非凡。

回到院中,薛意便叮叮当当地开始修缮加固马车车厢。

齐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将木板榫卯相接,动作娴熟利落。

她托着腮,思绪渐渐飘远:

“薛意,你说……那位时南先生,真的能推演出来自异世的人吗?若他真有本事,不算前程,算算财运也好呀!”

薛意手中锤子顿了下,头也没擡,口中却些许酸道:“在我这儿,还总说着旁人的好?看来是为夫还不够周到。”

齐雪又正眼瞧着他,见他虽板脸,却并无愠色,便知他又在逗她,嗔道:

“你呀,这乱吃飞醋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

薛意不再接话,只是被牙尖嘴利的娘子嗔得轻笑。

待马车修缮完毕,他又利落地劈好一大堆柴,用麻绳扎好一捆背起。

“要出远门,这些柴火给村里的老人们送去,冬日漫长,以备不时之需。”他解释道。

“我同你一起去!”齐雪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扎好再背起一小捆柴。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身影渐渐隐没在溪口村皑皑的雪色之中。

最后一趟柴火送完,两人回到小院,夕光近乎敛尽。

齐雪揉着腿,声音娇软地抱怨:“村里的路实在不好走,我的脚又酸又疼。”

薛意闻言便道:“你回榻上坐着,我烧水给你洗脚。”

“啊?”齐雪一怔,虽说更亲密的事也不知做过多少回了,可这般被他伺候洗脚却是头一遭。

她愣神间,已被薛意轻轻往屋里推了推:“快去,别站着了。”

齐雪只得在床榻边坐下,褪去鞋袜。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低头瞧见自己一双脚因走了整日土路,微微发红,脚后跟还磨破了一点皮。

她原本很喜欢自己这双逐渐健康有力、不再纤弱易折的脚,此刻却莫名觉得它们不够白皙柔腻,有些拿不出手。

正暗自苦恼,薛意已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氤氲的蒸汽在内室的寒冷中弥散。

他将木盆放在榻前的地上,擡眼便见她神色局促,不禁问道:“怎幺了?很紧张?”

“没有……”齐雪连忙否认。

薛意不再多问,只伸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足底,将她的脚稳稳地、缓慢地浸入水中。

“水温如何?”他问,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

“好……好……”她结结巴巴。

薛意故意曲解:“好烫?还是好凉?”

齐雪脸颊发烫:“刚刚好。”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余细微的水声。齐雪依旧七上八下,忍不住胡思乱想。

虽说是冬天,但走了这些路,也该出汗了,若有异味该何等难堪?

早知道刚才应该自己先……若有异味,就把他一脚踢开不让他洗!

她咬唇,最终竟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

“不好闻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意面上却故作正经:“好闻又不能炖了吃,不好闻也总不能砍了。”

齐雪:“……”

她羞赧地擡起脚,像只小鸭子般在水里扑腾两下,水花溅湿了他的前襟。

薛意没想她竟来这一招,原本想用按摩穴道的手法让她吃点小苦头,可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头一软,方想起不可暴露太多。

他便只伸出食指,在她湿漉漉的脚心挠了下。

“啊……”齐雪猝不及防,一声轻吟脱口而出,尾音带颤。

气氛旋即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填满。

薛意低下头,不再看她,转而用那双惯于握刀狩猎、骨节分明的手,细致地抚过她的双足。

指腹的薄茧更添酥麻,力度适中地揉按着她的脚背,顺着纤细的脚踝缓缓打圈,偶尔滑过敏感的足弓,激起细微的战栗。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肌肤,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专注地如同擦拭珠宝。

齐雪起初还因害羞,脚趾蜷缩,渐渐地,在那恰到好处的抚触下,足底的酸胀疼痛竟真的慢慢消散。

那暖意仿佛引着电流,从被他触碰的肌肤点点渗入,悄然蔓延,让她浑身酥软,心痒如羽,泛起隐秘的渴望。

薛意终于停下动作,用柔软的布巾仔细为她拭去脚上的水珠。随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擦干自己的手,将布巾放到一旁。

“可舒服了些?”

他再次看向她时,深邃的眼眸里隐约光芒跳动,宣告毫不掩饰的灼热意图。

“嗯!”

齐雪用力点头。

他并未言语,只是伸出手,温热的手掌带着未散的水汽,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他顺势将她的腿擡高,让她白皙的小腿与足弓轻巧地搁上了自己坚实的肩头。

一个深处尽是危险与欲望的声音低低响起:

“现在,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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