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禾聚精会神辨听了会儿，是韩照林的声音。
他应该是在打电话，不多久声音就消失。
俞禾重新穿上自己的秋衣秋裤，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好多年，原本的浅黄色已被洗得泛白，裤腰处甚至能看出磨损修补的迹象。
她昨晚没洗澡，这间卧室里没有浴室，俞禾索性连外套都没穿，就拉开门走出去。
谁曾想，外面竟不止韩照林一个。
客厅的沙发上，女人侧对俞禾坐着，衣着打扮看着挺精致，腹部微微隆起，看起来已经怀孕，而且月份怕是不小。
她听到女人在跟韩照林说话：“知道你喜欢吃，我早上特意去水产市场买的，这季节母蟹最肥——”
韩照林已经注意到俞禾出来，瞥了眼没作声，只一心同女人说话：“那地方滑，你现在还是要当心些。”
“没事的——”
这边韩照林和女人其乐融融。
然而，几乎只一眼，俞禾就认出了女人。
张云芳这个恶毒的畜生。
这对母子，这些年果真过得不错。韩照林也是个不记打的贱货，要是她被打成那样，早一刀捅死对方。
俞禾要是没记错的话，张云芳生韩照林的时候还小，听说十六七岁就当母亲。就算这样，按照韩照林的年纪来算，张云芳今年起码四十三岁。
可单单看她的样貌，竟丝毫猜不出来，最多三十出头的模样，脸上明显能瞧出有医美的痕迹。
只不过说来可笑，俞禾见张云芳一脸困惑，又扭头望向韩照林，看这样子，这女人似乎没认出来自己。
也难怪，她离开时才十六岁，骨骼还没完全长开，这些年又被生活蹉跎，张云芳一时觉得陌生也不奇怪。
倒是她儿子，当初可是一眼就叫出她的名字。不过，或许张云芳是装的，说不准的事。
“照林，这位是——”张云芳坐在那儿，温和地笑了笑，转而问韩照林。
张云芳整个人看着很是平和，跟俞禾记忆中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不同。
果真钱是个好东西，不管是人是鬼，经钱一滋养，都像模像样的。
俞禾讥笑了声，她穿着这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气场也半点不弱，她正要开口，却被韩照林抢了先。
“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俞禾，以前住在我们家对门的。”韩照林顿了顿，看着她又道，“俞禾姐现在是我女朋友。”
“放你妈的狗屁！”这话俞禾怎幺能忍，直接对着韩照林破壳大骂。
当下竟没人反驳她。
张云芳看似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她几乎维持不住嘴角的笑容，只能强撑着，朝俞禾的方向望过来：“原来是俞禾，你都长这幺大了，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妈——”俞禾一张口就把两人怔住。
她看看张云芳的脸，目光又移到女人的肚子上，她笑笑：“你这都要给我和照林生个弟妹了，难道是我那个死鬼老爸俞国华的种？”
说完，她也不管这母子俩的反应如何，转身扭头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