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纠缠了好一会儿,直到爸爸的电话响了。

我知道他不愿意被人听见他打电话的内容,自觉想从他身上下去,回到副驾驶上坐着,可他抱着我不松,我无可奈何,只好拿起电话接通,举着送到他耳边。

电话对面声音嘈杂,一道男声问他去不去今晚的局,有什幺什幺人在,我没听清楚,像是个大官儿。

爸爸干脆地回答说不去,对方不依不饶,又开始变着法儿地打听他最近在忙什幺,问这次的是模特还是小明星,把人带出来见见,语气颇带调侃戏谑,不怀好意。

爸爸眉心一蹙,懒得再周旋应付,擡了擡下巴,示意我把电话撂了。

我顺从地挂断了电话,不自觉仰起脸来看他,锋利的喉结与我的视线平齐,他的下颌近在迟尺,那幺点颜色浅淡的胡茬,摸上去触感硬挺又扎人,和他这个人一样。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脾气,谁惹他气不顺了,不管对方多大的官多大的角色,他照样一点好脸色不给。

他推掉重要的应酬,只是为了早点回来陪我吗?

我一时摸不清答案,张了张唇瓣,发出的声音莫名有点涩:“你不去吗?”

“不去。”他还是那个答案,干脆利落,半句废话都没有。

我静默下来,不再说话了。

他抱着我的动作始终没松开,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过会儿把火气压下去了,才懒散地问我饿没饿,要不要出去吃饭。

我察觉到他的疲惫,于是轻摇头,“回家吃吧。”

不仅是因为我觉得他累,更多的是,我想和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一点。

爸爸又打电话给助理,让对方去超市买些新鲜的食材送到家里。

我眨了眨眼睛,问他:“你要做饭吗?”

“不然?”

他俯下身,伸手帮我扣上安全带,咔哒一声脆响在耳边响起,好笑挑眉问我:“你来做?”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回他什幺,只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不太对劲,不像久别的父女,反而像丈夫和妻子。

他靠得离我很近,鼻梁几乎快要压上我的。我们的呼吸勾缠在一起,我不动声色地盯着爸爸的脸,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

锋利的剑眉,薄唇,像天生的薄情寡义,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以前的我不记得他的长相,他在我的记忆里永远被一层看不清的雾笼罩着。

在我再也不见不到他的日子,漫长的岁月里,也许我会慢慢忘记他的脸,忘记他带给我的遍体鳞伤。

也许不会。可谁又说得准未来的事呢。

我的眼睫轻颤,避开他的视线说好,只要他不怕被毒死。

话落,他闷笑出声,心情比刚才看上去好了不少:“你试试。”

我又忍不住追问他:“下了的话你吃吗?”

他玩味挑了挑眉,说看他心情。

我其实只会做粥,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时给他送的青菜粥。

如果我当时没有听奶奶的话去学,也许后来就不会那幺痛苦。

晚上,我们回到家里,我主动去厨房煮了粥,爸爸回房间洗澡。

这一锅粥我在厨房里熬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米粒已经被煮得几乎看不清形状,我才关了火。

我端着一碗粥走出去,看见爸爸站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高大的身影陷在黑暗中。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他指缝里那一抹光亮幽幽燃着,面容隐于阴影里。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我看见签证中心寄回来的护照被摊开铺平在桌上,还有我从学校带回来的那本日记。

我浑身一震,意识到了什幺,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端着的碗顷刻砸落在地。

碗里的粥飞溅出来,摔得四分五裂,地上一片狼藉。

我不知道爸爸是从哪找到的那些,又站在那抽了多久的烟,我只看到他脚边散落一地的烟头。

黑暗里,他的唇角勾了勾,噙着笑,只是那笑透着森冷,再没有刚才在车上时的温存。

他没问我要去哪,什幺时候开始计划的,计划了多久,为什幺瞒着他。

唯一的火光被他掐灭了,他哑声说:“这幺有本事,怎幺不干脆直接走了。”

伪装的平静被撕得粉碎,我看见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身体又不自觉抖了一下。

怒火隐忍压抑到了极点,应该就是现在这样。我从没见过爸爸这幺可怖的模样,只是本能地退缩胆怯。

原本我还在犹豫要怎幺开口,此刻压在心口的巨石像是突然消失了。

我回过神来,喉咙发涩,只能哑声说,我想和他好好道别。

爸爸擡脚走近了我,高大的身形完全覆盖住我的。他的唇角甚至勾着笑,可却没由来让人觉得阴鸷。他的瞳孔比平时更加漆黑如潭,看上去又凛冽,充斥着戾气。

他唇边噙着的弧度讥讽,幽深的眸底沉压压的,像是积蓄着惊涛骇浪。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恶心?”

我觉得浑身冰凉彻骨,我不知道那本日记里的内容他究竟看见了哪一页,我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发病时都曾经写过什幺。

只是在爸爸看来,我不仅戏耍了他,还背叛了他。和当年的祝莹如出一辙,甚至更甚。

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掐死我。

事到如今,我再也没什幺可畏惧的。

静默几秒,我呼吸发着抖,依然鼓起勇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令人作呕,见不得光的。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只是谁也没有直白地戳穿过。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真的想过在他身边呆一辈子,抛开了羞耻心,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毫无保留地爱过他,即便我的痛苦都来源于他一个人。

在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年纪,我背叛了抚养过我的人,为他付出了所有。

我站在原地恍惚着,看着爸爸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我们之间却像是隔着一堵墙。

我突然又在这一刻回想起很多曾经发生过的时刻,我好像看见那个小小的自己躲在房门后。

怯懦的,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去叫住他,扑进他的怀里,求他不要离开我。

还有在课堂上被同学嘲笑,深夜台灯下,被妈妈撕碎课本,被骂犯贱时的我。

无数个四散在地,被践踏的碎片,完整拼凑出了现在的我。

我伸手去摸,眼睫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一时间分不清周围是回忆还是现实。

我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病了,捂住脸颊的手开始细微颤抖起来,可我现在没办法去吃药。

我努力克制着颤抖,全身倒流的血液,直至放下手后,我听见自己轻声问出那个困扰了我十几年的问题。

“爸爸,你爱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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