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裂隙 2.0

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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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白乐

申城的冬天总是灰白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一块未抛光的石板扣在天顶。江风裹着湿意吹进来,把街口的梧桐枝条压得直直垂下,像要把整个城市笼在一个不透气的罩子里。

宋佳瑜走进   Song   Group   的总部会议室时,手里的咖啡还冒着白气。今天是上市筹备小组的第一次全员碰头会,长桌两侧坐满了人:投行团队、咨询顾问、内部核心高管。空气里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笔尖在记事本上划出干脆的线。

她的名字牌被放在正中。左手边是乔然,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乱,眼神锐利。右手边是陈知,灰黑色外套,神色冷静。三个人并排而坐,像三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意外地在同一条轴线上汇聚。

会议由乔然开场。她语速沉稳,英文和中文之间切换自如:“From   the   capital   market’s   perspective,我们需要先梳理三到五年的   growth   story。投资人看的不仅是利润曲线,而是   narrative。”

宋佳瑜点头,随即接过话:“我们内部讨论过,除了植物蛋白饮料之外,下一步要着重布局儿童营养品类,这是一个快速增长的细分市场。”

陈知很快跟上,语气平缓:“Yes.   And   to   support   this   story,   我们需要在   upstream   secure   更长期的合约。否则   narrative   里缺乏足够的   certainty。”

两人的对话像一场打拍子的合奏:一个抛出主题,一个接住并往深处推进。宋佳瑜敏锐地感受到,陈知看她时的目光,比单纯的职业专注更沉。

她迅速把注意力拉回文件,不去回应。

——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等人群散去,夜色已经沉下。宋佳瑜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像被无形的弦拧紧。

“你还好?”身边的乔然侧过头,语气带着她一贯的冷静关切。

“没事。”宋佳瑜笑了笑,把文件合上,“只是会议太长了。”

乔然点点头,眼神落在她脸上停了一瞬。那一瞬的锐利,不是投行人的算计,而更像一个伴侣对细微情绪的敏锐察觉。她没说什幺,只把手里的笔递过来,像在提醒她不要再用手揉太阳穴。

宋佳瑜心里一暖。

而另一边,陈知已经收拾好文件夹。她没有看过来,只是轻声和团队说:“We’ll   send   the   deck   tonight.   宋小姐,辛苦了。”

声音干净,礼貌,却在空气里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痕。

——

晚上十点半,宋佳瑜的车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司机替她开门,她裹紧大衣走进家门时,客厅的灯已经亮着。

乔然还没换下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她擡头,笑意立刻浮上来:“回来了。”

那一声像是卸下整日的铠甲。

宋佳瑜走过去,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带着外头的凉意。乔然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按住,力度不大,却让人彻底松下来。

“累坏了吧?”乔然低声问。

“嗯。”宋佳瑜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声音闷闷的,“今天是全员会,信息量太大。”

乔然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文件:“我早就说过,上市不是一场   sprint,而是一场   marathon你要学会   pace   yourself”

她说这话的口吻,既是职业上的提醒,也是伴侣的温柔。

宋佳瑜擡起头,看见她眼底的笃定。那种笃定,从不需要多余的证明,就能让人心安。

乔然俯身吻住她,唇齿间带着淡淡的红酒味。宋佳瑜愣了一下,随即回应。那个吻不急不缓,却带着某种笃定的力量,把白天所有的喧嚣都压下去。

她们在沙发上依偎了很久,直到外套和文件散落一地。灯光被调暗,空气里的亲密像潮水一样慢慢涨上来。

乔然的指尖沿着她的手背轻轻描摹,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你今天开会的时候,是不是又皱眉了?”

“有吗?”宋佳瑜忍不住笑。

“有。”乔然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太多。”

那声音低而暧昧,像一根细线,挑动着宋佳瑜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她没忍住,伸手揽住乔然的脖颈,把她拉近。

夜色很深,她们终于在属于彼此的温柔里,卸下所有的伪装。

——

凌晨两点。

乔然半醒,伸手把身边的人揽得更紧。宋佳瑜睡得很安稳,呼吸平缓,眉心却依旧微蹙。乔然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她心里很清楚,这份皱眉并不是因为工作。

但她没有点破,只把她抱得更紧,像要用整个怀抱去替她抵挡所有未说出口的东西。

——

同一时间,另一座城市另一幢公寓。

陈知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已经黑了。她合上文件,指尖却停不下来,一遍遍在桌面上敲击。

白天的细节不断回到眼前:宋佳瑜翻动文件时的侧脸,接话时冷静的语调,甚至是那杯咖啡升起的白气。

她闭上眼,胸口涌起的欲望和执念像暗流一样翻涌。六年压抑过的东西,被这一刻的重逢彻底撕开。

她太想要了。

可她依旧按下去,把那份饥渴包裹在一层层冷静里。等到情绪终于散去,她睁开眼,看见窗外的夜。

雾气笼着整片江面,灯光被折成模糊的圆。她喃喃了一句,几乎听不清:

“我等得起。”

——

这一夜,三个人在同一片申城的天空下:一个人在爱里安稳地沉睡;一个人在怀里温柔地守望;一个人在孤独里将欲望紧紧按住。

而裂隙,正在无声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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