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睁开眼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身下火辣辣的疼,大腿内侧黏腻不堪,混着干涸的血迹和精液。她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腿根酸软得几乎站不稳。
她不知道他是什幺时候离开的,也许她昏睡过去后他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
窗外的雨停了,但天色还暗着,大概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
她该回去了,大哥不知道她偷跑出来…
温梨咬着唇,强撑着站起来,双腿发抖得厉害。
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连衣裙,皱巴巴地团在地上,领口被扯坏了,勉强还能穿。内裤已经湿得不能要了,她干脆丢进垃圾桶,光着腿套上裙子,冰凉的面料贴上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扶着墙慢慢挪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僵在原地,心跳几乎停滞,是裴司回来了?还是阿龙?
但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温梨松了口气,轻轻拧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她蹑手蹑脚地下楼,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下的疼痛,冷汗浸湿了后背。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壁炉的余烬还泛着微弱的红光。她摸到大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她一个激灵。
浅水湾的夜雾漫上来,湿漉漉地贴着皮肤,温梨赤着脚踩在湿冷的石板路上,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到大门口的。
守夜的保镖不在,铁门虚掩着。
温梨走出大门,冷风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远处路灯的光晕在雾气中模糊成一片。她抱紧双臂,慢慢往山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不敢叫车,怕留下痕迹,只能一步一步挪回去。裙摆被夜露打湿,黏在腿上,风一吹,冷得刺骨。
天边泛起一丝灰白时,温梨终于看到了温公馆的轮廓。她绕到后门,轻手轻脚地推开,厨房里还没人,只有灶上炖着汤,热气氤氲。
她踮着脚上楼,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她慌忙躲进阴影里,是早起打扫的女佣。
等脚步声消失,温梨才溜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热水冲下来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眼泪混着水流进下水道。
她用力搓洗着身体,想把裴司留下的痕迹全部洗掉,可大腿内侧的指痕、胸口的咬痕、还有身下火辣辣的疼。
温梨蜷缩在浴缸里,水渐渐冷了,可她不想动。
天亮了,温公馆渐渐有了人声。她听见楼下传来大哥的声音,似乎在吩咐佣人准备早餐。
她必须振作起来,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过。
温梨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睛红肿。
温梨坐在窗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窗外的玫瑰沾着夜雨,在晨光中颤抖,花瓣边缘垂着水珠,将落未落。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浮着一层薄雾,货轮的轮廓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天与海的交界处泛起一线灰白。
她头痛欲裂,眼眶干涩得发疼,却再难入睡。
恍惚之中空气里似乎还残留情欲蒸腾后的麝香,身下撕裂般疼痛,稍稍一动就隐隐作痛。
楼下传来餐具轻碰的声响,佣人们开始准备早餐。
温梨梳理着长发,手指碰到后颈时突然一顿,那里有一处明显的咬痕,在发际线下方,领子勉强能遮住。
敲门声响起,温梨慌忙拉高睡衣领口,又扯过搭在椅背的针织开衫披上,这才过去开门。
温景珩站在门外,穿着高领黑色毛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他比常人更怕冷,香港这个时节最多添件外套,他却裹得严严实实,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
“四哥。”温梨低声唤道,她有些怕这个四哥,他性子阴郁,看人时眼神总是冷冷的。
门一开,温景珩就径直走了进来,多走了几步让他有些喘。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房间,目光在凌乱的床单上停留了一瞬。
"四哥,"温梨站在门边,"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温景珩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身,深褐色的眼珠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幽深,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慢慢开口:"昨天半夜。"
温梨心头一跳。
温景珩突然朝门口走去,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关上门,反手锁上。"咔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旋即踱步到她梳妆台前,拿起那瓶玫瑰荔枝香水,轻轻嗅了嗅。
“昨晚去哪儿了?”他转身,阴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到家时,你不在。”
他说话时带着轻微的喘息,显然刚才那几步路已经让他有些吃力。温梨注意到他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些,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尖锐。
温梨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睡裙的领口:"我...我去宝琼那儿了。"
温景珩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隐约可见一道红痕。
“是吗?”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余光瞥见她无意识绞紧的手指。
“花园的玫瑰开得不错。”他慢悠悠地说着,眼神却始终落在她颈间那道痕迹上。
温梨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指尖悄悄攥紧了睡裙领口。
"就是...睡不着,去找宝琼说了会儿话。"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四哥你刚回来,要不要先去休息..."
温景珩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没有接话。他往前迈了一步,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手指突然擡起,在温梨还没反应过来时,冰凉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颈侧。
"这是什幺?"他声音很轻,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泛红的皮肤,触感像蛇信子般令人战栗。
温梨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梳妆台,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慌乱地擡手要挡,却被温景珩一把扣住手腕。他的手指凉得像死人,力道却大得惊人。
"吻痕?"他盯着那块暧昧的红痕,眼神阴郁得可怕,"谁弄的?"
温梨心头一颤。四哥常年不在家,她都快忘了,这个看似病弱的哥哥,其实是家里最不好糊弄也最不好惹的人。
"没、没有..."她声音发颤,"可能是蚊子咬的..."
温景珩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病态,他松开她的手腕。
"小妹,"他凑近她耳边,"你什幺时候学会对四哥撒谎了?"
"是裴司?"
温梨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睫微微颤抖。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四哥怎幺会知道裴司?他这些年一直在英国养病,几乎不闻家事。更何况,他怎幺会一猜就猜到是裴司?
温景珩的眼神更冷了,他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仿佛碰了什幺脏东西。
"蠢货,你知道他是什幺人吗?"
温景珩转身要走,却又在门口停住。
"爹地的葬礼后,"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