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榆暮买单的邵纪洲倒是笑得无所谓，目光从起哄众人脸上扫过去，最后又回到怀里这姑娘身上。
从邵纪洲视角去看，榆暮侧着脸颊，嘴唇微微抿起，脸上挂着点礼貌的笑意。
看着像是愿意继续陪着玩，其实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来。
榆暮此时心底焦躁得不行。
压根不想玩了还硬撑着。
邵纪洲看着，心里觉得——说笨也罢，说可爱也罢，反正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舍得松手了。
*
最后连着输了好几把之后，榆暮终于顺势提出来不玩了。
她说没意思，又弄出一脸的闷气模样，邵纪洲笑着捏了把她的脸，把人从桌上带走了。
长岛夜色清凉，灯火隐在草地和别墅之间。榆暮被邵纪洲牵着慢慢走。
榆暮憋了一路的话，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喊邵纪洲：“纪洲哥……”
“嗯？”邵纪洲停下脚步，侧眸看榆暮。
“……以后像这种的话……我就别玩了吧。”
榆暮没敢要求他人的自由，顶多说出点限制自己的话。
这句话里，有点孩子气的心疼，也有点局外人的自觉。
要搁以前不懂事的时候，玩就玩了。
现在却有点怕了。
刚才一瞬间在那局上产生的多巴胺是真的，后怕也是真的。
……她居然差点又被迷了眼。
这谁能想到她一周前还在勤工俭学。
真是罪过。
榆暮有点自嘲地想着，心里一边后怕一边想笑。
祈求老天爷原谅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从那晚跟Noah纠缠过后，她还有什幺资格谈这些。
……算了，还是求求吧。
万一呢，对不对？
同过往一样。
榆暮心存侥幸。
*
绕着花园走回来，别墅里头的音乐和人声更热烈了些。
客厅里灯光暧昧，空气里浮着酒精和香水的气味。
沙发上有人靠着，怀里揽着女生，手伸在对方裙子底下。旁边两个男生搂着喝酒，嘴里说着带点颜色的玩笑。
甚至于那几个男生在拱火，叫嚣着“谁输了谁脱一件”，笑闹声里有人真的开始脱衣，衬衫乱甩到地毯上。
角落里还有对男女亲得难舍难分，给人感觉下一秒就得以天地为席被。
榆暮站在门口有点发愣，明明半小时前下来时，这群更显年轻的男女生还在大笑起哄，转眼气氛就乱成这样。空气里的情欲躁动像种病毒，欲望从一张脸传到另一张脸。
邵纪洲看榆暮愣愣站住，顺手把人拉进怀里，捂住眼睛。
“不喜欢还看？”
嗤然的笑意。
“倒也不是。”
“……他们都这样吗？”榆暮声音闷，跟着邵纪洲走，仍不大适应。
“谁年轻不荒唐点。”邵纪洲说。
“饮食男女，都这点事儿，没什幺可大惊小怪的。”
话是这幺说，过了会儿，榆暮又听身侧男人道了句。
“以后不会让你碰上了。”
榆暮低头，脚步有点虚浮。她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擡头，轻声问：“……纪洲哥，那你呢？”
上了电梯，只剩下他们俩。
邵纪洲没立刻作答，隔了一会，慢条斯理道：“你觉得呢？”
榆暮没吭声。
*
主人家安排的客房是个套间，默认她要跟邵纪洲住一起似的，所有配套生活用品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榆暮一进来看见这些，脸色更不好了。
动作慢吞吞的脱外套。脱到一半，背后忽然一热，被邵纪洲从后面抱起来，带她往沙发那走。
榆暮本来僵着没动，被他搂在怀里，手悬着没有地方放，干脆垂在膝头。邵纪洲的指腹从她脖子后面顺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今天肯定玩累了吧。”邵纪洲柔声问。
榆暮低头把指甲扣在自己掌心里，装作什幺都没听见。
“怎幺了？不高兴了？”邵纪洲捏了捏她的指尖。
榆暮不说话。
……
确实是不高兴了。
邵纪洲看明白了，索性就再贴近点，薄唇蹭到榆暮颈侧。
热气喷洒在她锁骨上，“暮暮，那些事我实在没什幺兴趣。真要说，算我有点洁癖吧。”
那是以前。
邵纪洲继续在不吭气的女孩耳边道：“这种热闹，我真是从来都不喜欢。”
他说得正经。
俯身下去，本是想讨个晚安吻，不料榆暮微微一躲，只沾了一点，便没了下文。
邵纪洲低头看她，眉眼里带点玩味，倒没有真不高兴。
榆暮扬了扬下巴，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没承想还是露出几分别扭，嘴里嘟囔道，“……困了呀。”
说完也不看他了，两手撑着他的肩膀就站起来，动作很利索，施施然地留给邵纪洲一个后脑勺。
“我真困了，纪洲哥你去那边睡吧。”
邵纪洲饶有兴致地看她。
“真舍得赶我？”他慢悠悠问。
榆暮没回头：“这套房很大呀，这些个床我一个人睡都睡不过来。”
剩下邵纪洲一个人，再没有动静。
过了许久，邵纪洲唇角的笑意淡下去，余留点藏在眉眼底的凉薄。
头一回，榆暮这样明晃晃地和他闹脾气。
*
半夜，榆暮口渴，寻摸了半天，踮着脚下床找水喝。
脚步很轻。在客厅看见阳台门开着，邵纪洲倚在那里抽烟。
夜色将邵纪洲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露出的那一截眉眼全然是漫不经心的慵懒。
邵纪洲转身看过来，并不躲避：“还不睡？”
榆暮没理他，自顾自去找水喝。
等她喝完水准备回卧室，身后的人烟也掐了，跟过来，堵在卧室门口，将人拦在昏黄灯下，榆暮还没反应，脖子已经被邵纪洲用了点力气地捏住。
“暮暮，亲一下就睡？”邵纪洲弯下身，贴着她的耳根，“嗯？”
榆暮没作声，目光移开。
气氛忽然就变得莫名其妙。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下巴就被邵纪洲捏住。
邵纪洲没给榆暮躲的机会，薄唇直接覆了上来
榆暮有些喘不过气，被迫仰着头承受，破碎嗓音尽数堵回咽喉。嘴唇间湿热的气息黏成一团。
榆暮能感觉得到这次邵纪洲的亲吻很凶。
凶得几乎能算是惩罚。
等终于分开了点，榆暮双眸迷茫，微张着唇喘息，红润唇瓣上都沾了点色情津液。
锁骨下的薄布贴了汗，睡裙滑落了点，半边乳色露在外头。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
邵纪洲没放手，反而俯身，更加凑近。
视线顺着睡裙的领口一路扫下来，目光灼热，停在她微微露出的半边乳房上。那点粉色乳尖被薄布遮了一半，呼吸间起伏得更明显。
榆暮撑着他的手臂，想把自己往回藏，可肩带滑下来一截，连带着半边乳房都露在外面。
空气里只剩下低哑的喘息声与她自己不敢擡头的慌乱。
“我怎幺了？”邵纪洲轻闷笑着，顺势把人往身前一带，将她禁锢在怀里，
“不是同意让我抱吗？”
“……谁说的。”榆暮慌张擡头。
对视间，两个人都在对方眸底看到点什幺。
——欲念。
吻再次落下。
沉闷喘息，缠绵亲昵。
唇齿再度黏缠在一起。
直至唇瓣被啄咬得发麻，榆暮终于感觉到了点新鲜空气涌进肺腔。
面前男人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薄热气息扫在她的脖颈间，“暮暮，要停下吗……”
暧昧不清的勾缠尾音。
榆暮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想侧头，邵纪洲的手攀上后脖颈，捏住那点薄白皮肉，唇咬上她的耳垂。
“回答我。”
今晚身边认识的这些人、这栋别墅，夜色下所有的情迷意乱都仿佛变得遥远，唯有邵纪洲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的肩颈，温热的气息贴在她脖颈后面。
满脸茫然的女孩咬了咬下唇，头一点点埋进邵纪洲肩窝。
身体在微微颤抖，榆暮没出声。
邵纪洲轻笑了声，打横抱起榆暮，抱进卧室，扔到床上。
身子陷进柔软床垫里。榆暮身上的睡衣裙摆本就短，这下正好就卷到大腿根部。
在邵纪洲身躯倾复上来的那一瞬，榆暮最先感觉得到是他用牙齿轻咬住她裸露在外的乳尖。
轻轻哼唧了声。
身下舌尖一卷，榆暮听见邵纪洲含糊的笑混在暧昧喘息里。
他问，暮暮，你今晚在生什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