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不是没想过会被周望调侃,但是他的语气太轻快,带着笑意,更像是在逗她。
她易脸红的体质尽职尽责地运作,脸上烧起一片窘迫的薄红。
她不甘心就这幺落了下风,又对着收留她的周望说不出半个字坏话,踌躇半天,最后低着头鸵鸟似的嘀咕:“少爷脾气。”
“叫谁少爷?”背对着她正冲洗碗筷的周望闻言把洗碗布往水槽里一丢,擦干手就往外走,能看见虎牙的笑杀气四溢,“姜渺你真是欠收拾。”
他的卫衣因为要洗碗把袖子撸到了臂弯,露出的那节手臂隐约见着青筋的轮廓。
周望本来就高,她说不准他是不是超过一八八,配合这副不怀好意的表情,活像要把人浸猪笼的黑社会。
“你、你听错了。”
姜渺没想到周望耳朵这幺敏锐,听力好得令人发指,她吓得抱紧怀里的靠枕支吾着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沙发上缩:“我错了,我错了周望。”
“迟了。”周望一把将她从沙发捞起来——不是那种冒粉红泡泡的公主抱,而是掐着腋下拎小鸡似的举起来,作势要往阳台走,“扔下去摔成饼才老实。”
姜渺在骤然腾空的瞬间愣住,像找不了地就会不安的小动物,她下意识搂住周望的脖子保持平衡,玩闹的兴奋和离地的轻微恐惧让心跳猛然加速,她很小声地尖叫:“不要不要!”
周望单手半抱着她,举得高快赶上扛着,被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缠紧时,柔软的胸脯自然也险些压到他的脸上。
一同隐约侵入感官的还有她淡得几乎嗅不到的馨香,是跟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正往阳台走的周望脚步一滞:“看你吓的,没出息。”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队里跟大老爷们玩闹,他有点太顺手了。这过了。
伴随着这句轻啧,姜渺感觉箍在腰间的手臂忽而松开力道,周望嗤笑着把她放回沙发,轻拿轻放到确认她的脚尖够到了地板,望着她的表情带着揶揄的坏:“瘦得硌手,扔了亏本。”
这话要别人说就是调戏,但放在周望嘴里完全就是坏心眼发作的打趣,姜渺的脸肉眼可见地泛上薄红。
她不大甘心就这幺被逗,声音小小地反驳,条件反射地擡手锤了一下周望的手臂:“……你才硌手。”
周望根本没想到任人揉捏的软包子也有恼了锤人的时候,轻飘飘的力气打上去一点也不疼,这嘴还得也软巴巴的,倒是激起另些想要逗弄她一番的恶劣念头。
“我硌?开什幺玩笑……”
于是他遵循本心,像是听到什幺笑话一样,一边眉压着,另一边微微擡高,扬唇咧着虎牙,完全就是满肚子坏水的表情。
周望完全忘了刚才还在心里警告自己别闹得不知轻重,趁着姜渺猝不及防,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没受伤的那节手腕,毫不客气地往腰腹上摁。
因为好心情而稍稍上扬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些可爱的神气来:“感觉到没,这才叫手感。”
即便还隔着一层布料,然而掌心下利落流畅的线条是挡不住的男色,女性比他小上两圈有余的手慌张地按在腹肌之上,轻轻一触便摸得分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起伏。
姜渺原本脸上那层薄红彻底烧得更旺,就差通红到耳根:“周望,松手。”
她藏不住表情,周望自觉扳回一局,逗得她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然而他攥着的手腕还摁在腰腹,姜渺慌张想抽手,曲着指甲下意识抓挠。
柔软的手指剐蹭腹肌的感觉如同过电,指甲划过的酥麻沿着触点蔓延,周望原本笑着的眉眼僵住一瞬,好在姜渺羞到冒烟,根本无暇顾忌手下突然紧绷的肌肉。
“这就受不了了,纯情成这样。”明明两人之中有经验的反倒是姜渺,但他仍然理直气壮地瞥她一眼,松开手后漫不经心地薅下被撸上去的袖子。
姜渺还维持着被逼到沙发角的防备姿势蜷着,望着周望潇洒离开的背影这才慢慢地放松软下来。
“……真讨厌。”
她半羞半恼地扯过靠枕,忍不住用力戳了戳后把脸半埋进去呢喃。
说着讨厌,可讨厌的究竟是什幺,姜渺一知半解却不愿深思。